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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琉球岛上的红薯,梁撞撞并没有刻意隐藏,她只拿出去一部分送到澎湖屿帮助度过难关,其余大部分依旧在小琉球。

此时已近暮春,今年春季的红薯应该已经种下,红薯秧应该也长了很高了。

小琉球气候温暖,红薯可种春夏秋三季,再过一个多月,就可以进行夏种,这就是岛上不愁温饱的主要原因。

如果上岛的“协理官员”真心关注岛民生活,自会去发现、去了解。

但梁撞撞估计,那些人的眼睛只会盯在港口、工坊等能见到“活钱”的地方。

事实也是如此。

直到周文翰、李思明等一众“协理”官吏灰头土脸地回京述职,也说不明白岛上民生到底如何。

述职的结果,就是一问三不知。

因为“农业部”,他们压根都没放在眼里,别说农业部,还有教育部、卫健委、发改委等,梁撞撞给留下的簿册都他们连翻没翻过一页!

不过,虽说岛民被这些人瞎折腾影响了一阵子的生活,但损失应该不大,因为有“施总理”坐镇,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而且,随着五国使者归国,小琉球是他们“异姓公主”的封地之事就会传遍他们的国家,很快就会有五国的商人陆续登岛。

那时,将迎来小琉球的一个经济腾飞时期。

所以梁撞撞并不担心,在结束与苏禄的“回门之礼”后,再次拔锚起航。

离别时,苏禄王亲自率领舰队护航数十里,场面感人。

告别苏禄王依依不舍的护航舰队,梁撞撞的船队转向西南,目标直指渤泥。

这是她已有的航海历程中尚未深入建立稳固联络之处。

打通渤泥,连接南海与爪哇海,建立情报及补给节点,是她此行的重要一环。

她需要了解渤泥的政治格局、港口状况、物产资源,为即将到来的大规模西洋航行铺路。

更是为自己铺路,她要在大昭有可能伸手的地方,先一步占领自己的据点。

这样,如果将来有那么一天(被逼无奈的一天),她和康大运可以有更多的选择之地。

而先行运送小琉球岛上器械的船队,在安南拜访黎铁山、并交接完铁锭事宜后,大概应在最近一二天也会赶来这边汇合。

然而,当“云槎三号”庞大的身躯出现在渤泥河口外海,并非预想中的平静。

迎接他们的,是风中弥漫的硝烟味、隐约可闻的金铁交鸣与惨叫声,以及王城方向冲天的火光和滚滚浓烟!

“大姐头!”康康如同猎豹般窜上指挥塔,急促报告:“渤泥王城正遭猛攻,河口内有战船激战!

渤泥王旗一方似已不支,而另一方……有他们本地土王的旗帜,还有佛郎机红毛鬼的十字旗,他们正用炮猛轰河口炮台和渤泥的船!”

“红毛鬼到了这里?”梁撞撞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手一伸,安舷立即将望远镜递过来。

渤泥河口,一片混乱杀戮。

几艘悬挂渤泥苏丹新月弯刀旗的桨帆战船,此刻已是千疮百孔。

船帆被撕扯成破布条,粗大的船桨折断漂浮,船身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火箭和标枪,燃烧的火焰舔舐着船舷。

它们被数十艘涂着狰狞海蛇或猛禽图腾的土王小船如鬣狗般围攻撕咬。

凶悍的土王士兵站在摇晃的船头,疯狂地投掷着浸油的火箭、涂抹毒药的吹箭,或是甩出带着倒钩的绳索,试图强行攀舷跳帮。

更有一些亡命徒驾驶着满载干柴火油的小火船,不顾一切地撞向渤泥战船,试图同归于尽!

而最致命的打击,则来自河口相对开阔处游弋的三艘“巨兽”。

那是三艘体型远超土王小船、船体涂着暗色防蛀漆、高耸的桅杆上悬挂着猩红刺目十字旗的佛郎机武装卡拉克帆船!

它们如同傲慢的掠食者,在渤泥守军弓箭和简陋投石机的射程之外,从容不迫地调整着船身。

轰!轰!轰!

沉闷而极具穿透力的巨响,伴随的是船身侧舷喷吐出的橘红色火焰和浓密白烟。

佛郎机人装备的是这个时代最犀利的舰载武器——后膛装填的佛郎机炮!

渤泥守军远程防御简陋,只有几架固定在木台子上、威力射程都极其有限的杠杆抛石机。

此时的佛朗机炮并非梁撞撞所知的那样,只能称之为后世所见的佛朗机炮的雏形,但它们的射速远超渤泥守军那原始的抛石机。

恐怖的实心铁球撕裂空气,带着死亡的尖啸狠狠砸向目标。

一枚炮弹精准地命中河口处一座看似坚固的木石结构烽燧台。

碗口粗的原木支撑柱应声断裂粉碎,堆砌的巨石如同玩具般被掀飞。

整个烽燧台的上半部轰然坍塌,连同上面坚守的渤泥士兵惨叫着坠入浑浊的海水中,激起巨大的浪花和血色泡沫!

另一枚炮弹则带着毁灭的力量,狠狠砸在一艘渤泥桨帆战船的船艏。

坚韧的船板如同纸糊般被撕开一个巨大的窟窿。

冰冷的海水疯狂涌入,船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倾斜下沉!

船上士兵绝望地跳海逃生,随即被围上来的土王小船用渔叉和长矛无情地刺穿、拖拽。

河口内漂浮着破碎的船板、断裂的绳索、燃烧的油污,以及……越来越多泡得肿胀的尸体!

岸上的景象更加触目惊心。

渤泥王城高大的木石城墙,本应坚固的防御工事,此刻已是满目疮痍。

多处城墙被佛郎机舰炮轰开了巨大的豁口,燃烧的火焰从城内舔舐而出,浓烟滚滚。

一面画着狰狞海蛇的叛军大旗,赫然插在靠近河口的城楼废墟之上。

从望远镜中,梁撞撞清晰地看到,穿着杂色布衣、赤裸上身涂抹油彩的叛军士兵,正如同潮水般从坍塌的城墙缺口处涌入城内。

更引人注目的,是混杂在叛军中那些穿着深色短袍、外罩胸腹板甲、头戴铁盔的身影——那是佛郎机人的雇佣兵!

他们手持点燃火绳的长火枪,或是沉重的双手十字剑,在城墙上和缺口处组成小队,冷酷地射杀、劈砍着任何试图阻挡他们的渤泥守军。

渤泥苏丹的王旗,在王城中心那座最高的木石宫殿上空,在浓烟中若隐若现,已经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