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凤清瑶为大会备，缺稀有药材“冰魄花”
演武场上鼎沸的人声，像退潮般渐渐远去。
凤清瑶与叶烬并肩走在返回丹器阁的山道上，周遭的喧嚣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方才那张赤金卷轴上的每一个字，此刻都在她脑海中反复拆解、重组，最终汇成一条清晰的逻辑链。
丹器大会，以丹器宗传承为饵，目的绝不仅仅是选拔弟子那么简单。玄机子宗主此举，更像是一次大规模的宗门资产盘点，意在摸清年轻一辈中，到底藏着多少有价值的“潜力股”。
而她，凤清瑶，无疑是这次盘点中最受瞩目的目标之一。
“冰魄花。”叶烬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走在凤清瑶身侧，为她挡住了山道上偶尔挤过来的弟子，步伐沉稳，像一座移动的、令人心安的岛屿。
他没有问她为何蹙眉，只是简单地念出了那三个字。
“嗯，”凤清瑶应了一声，从思索中回神，“定魂丹的主药之一，生长在极寒的至阴之地，常有高阶妖兽守护。”
她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而非抱怨一个难题。作为一名曾经的金融精英，她早已习惯将所有问题都量化为数据和风险。
获取难度高，意味着门槛高。门槛高，则意味着能刷掉大部分竞争者。从投资回报的角度看，这并非坏事。
坏处在于，她自己，也正被这道门槛拦在外面。
回到丹器阁，属于李老怪亲传弟子的独立小院清幽依旧。凤清瑶没有片刻耽搁，直接进了平日里用来研究丹方的静室。叶烬没有跟进去，只是将院门轻轻合上，便抱剑立于院中的那棵老梅树下，气息内敛，与周围的草木融为一体。
静室内，凤清瑶一挥手，数十个玉盒与储物袋便整齐地排列在长案上。这是她来到天元宗后，所有的积累。
她开始清点。
上品聚气丹的收益，宗门发放的月俸，还有系统返利的一些天材地宝……灵石充足，基础药材储备丰富，甚至还有几株在外界堪称珍品的百年份灵植。
她的家底，比任何一个同期的内门弟子都要厚实。
可当她的神识扫过最后一个玉盒，确认里面没有冰魄花的踪迹后，还是不由得轻叹了一声。
有些东西，不是光有灵石就能买到的。
她取出宗门弟子玉牌，将灵力注入其中。一道光幕在眼前展开，这是天元宗内部的资源兑换平台。她熟练地输入“定魂丹”，相关的丹方信息与药材列表立刻弹出。
魂晶，可兑换，贡献点一千。
百年份凝神草，可兑换，贡献点八百。
……
凤清瑶的目光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列表的末端。
【冰魄花】，状态：无货。所需贡献点：无法估量。
下面还有一行灰色的小字备注：此物极稀，多为弟子自行外出寻觅，宗门宝库已三十年未曾入库。
三十年。
凤清瑶指尖在光幕上轻轻一点，关掉了兑换平台。这个结果，在她的预料之中。如果宗门能轻易兑换，那这条规则也就失去了筛选的意义。
她转而查阅丹器阁内的典籍。李老怪的藏书极为丰富，不仅有丹方器谱，还有大量关于大陆风物、奇珍异草的记载。
一个时辰后，她从数本厚重的古籍中，找到了所有关于冰魄花的描述。
“生于北域极寒之地的寒冰孤岛，花开三百年，花落一瞬间，采摘时机极难把握。”
“花旁必有寒蛟守护，性凶悍，善冰封，实力至少堪比人族元婴修士。”
“冰魄花蕴含至阴寒气，需以纯阳之火或特殊玉盒保存，否则半个时辰内灵气尽失，化为凡草。”
每一条记载，都像是在这道门槛上又加了一把锁。
北域，距离天元宗所在的东洲，御剑飞行不眠不休也需半月之久。一来一回，一个月的时间就没了，丹器大会也早就结束了。
看来，只能在天元宗附近，或者东洲境内寻找线索。
凤清瑶走出静室，天色已近黄昏。叶烬依旧站在那棵梅树下，仿佛从未动过。见到她出来，他那如古井般沉寂的眼眸才泛起一丝波澜。
“没办法？”他问。
“有办法，只是需要时间。”凤清瑶走到他对面，将查到的信息简略说了一遍。
“北域太远，”叶烬听完，直接否定了这个选项，“东洲境内，可有类似极寒之地？”
“有，”凤清瑶点头，“宗门典籍记载，向东三千里，有一处‘玄冰渊’，万年寒冰不化，或许会有。但那里是天元宗的禁地之一，据说深处封印着上古魔物，常年有长老轮值镇守，弟子不得擅入。”
禁地，意味着不可行。
凤清瑶揉了揉眉心。她不是没想过求助李老怪，但以她对那位师父的了解，得到的答案很可能是一句“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外加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指望他，不如指望自己。
“我去一趟丹器阁的‘百草堂’。”凤清瑶很快做出了决定。
百草堂是丹器阁弟子交换、买卖药材的地方，相当于一个内部的小型坊市。或许，能从那里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我陪你。”叶烬言简意赅。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小院。路上，凤清瑶忽然想起一事，问道：“秦风被罚入剑冢，剑修阁大师兄的位置空了出来，你……”
“与我无关。”叶烬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
他似乎对这些虚名毫无兴趣，他所在意的，只有剑，以及……凤清瑶看向他的侧脸，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以及他的投资人。
百草堂内人声鼎沸，比演武场有过之而无不及。丹器大会的消息像一颗投入油锅的火星，彻底点燃了所有丹器阁弟子的热情。
每个人都在讨论着丹方、材料、贡献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了灵石、药草和狂热的气息。
王浩也在。
他正被一群弟子簇拥在中央，高谈阔论。
“……不就是极品聚气丹吗？运气罢了！这次丹器大会，才是真正考验实力的时候。我前日刚从宗门任务里，得到一簇‘地心火’的火种，炼制三品丹药，成功率至少能提升两成！”
他一边说，一边瞥见走进来的凤清瑶和叶烬，声音不禁又拔高了几分，眼神里的嫉妒与挑衅毫不掩饰。
凤清瑶直接无视了他，径直走到百草堂负责信息登记的管事面前。
“师兄，我想打听一种药材。”
那管事弟子抬头看了她一眼，当认出是李老怪的亲传弟子后，态度立刻恭敬了不少：“凤师妹请讲，只要是百草堂有记录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冰魄花。”
凤清瑶吐出这三个字，周围瞬间安静了一瞬。
王浩那边的喧哗声也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那管事弟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压低声音道：“凤师妹，你……你这是为丹器大会做准备？”
“是。”
“这……这就难办了。”管事弟子面露难色，“这冰魄花，整个百草堂，乃至整个天元宗，恐怕都没人敢说自己有。就算有，谁会拿出来卖啊？这可是能炼制多种高阶丹药的宝贝，留着自己用，或者等一个天价，才是常理。”
周围的弟子们也开始议论纷纷。
“她竟然想找冰魄花？野心不小啊，这是冲着决赛去的。”
“呵呵，想得美。定魂丹是那么好炼的吗？光是这第一味主药，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王浩更是嗤笑一声，阴阳怪气地开口：“凤师妹真是好大的口气。这冰魄花，连许多长老都求之不得，你一个刚入门的弟子，就别痴心妄想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在初赛不被淘汰吧。”
凤清瑶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只是对那管事弟子微微颔首：“多谢师兄，我明白了。”
说完，她转身便走。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百草堂这条路，也断了。
回到小院，夜色已深。
凤清瑶坐在静室里，面前的桌案上，那张写着药材的宣纸依旧摆在那里。那个名为“冰魄花”的空缺，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她几乎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都试了一遍，却依旧毫无头绪。
难道真的要放弃？
不，她从不是轻言放弃的人。放弃，意味着投资失败。她不允许自己的投资组合里，出现如此重大的亏损项。
正当她凝神思索，是否要冒着风险去闯一闯那“玄冰渊”时，院外，传来了一阵轻微而急促的叩门声。
“咚、咚咚。”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不是叶烬，他的脚步声更沉。也不是李老怪，他从来都是直接翻墙。
凤清瑶起身，走到院中。叶烬已经站在门前，手按在了剑柄上。
“谁？”凤清瑶问。
门外传来一个略带焦急的、清脆的女声，是她熟悉的声音。
“清瑶，是我，林婉儿！”
凤清瑶和叶烬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
叶烬上前，拉开了院门的门栓。
门外，林婉儿俏生生地站着，月光洒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她的额角带着细汗，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是一路赶过来的。
“婉儿，你怎么来了？”凤清瑶迎了上去。
林婉儿看见她，像是松了一口气，她快步走进院子，拉住凤清瑶的手，急切地说道：“我刚从青云宗回来，就听说了丹器大会的事。清瑶，你是不是在为‘冰魄花’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