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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的羯人生活使得琼吉八达不识的几个汉字,汉语说的也并不好。

在这十三年的期间内,更是不喜欢自己身为汉人的母亲。

琼吉赫尔将琼吉八达养在身边,也不让他与母亲常见面。

直至闻人氏不堪受辱自缢而亡,二人都未曾见上最后一面,就连闻人氏的遗物他都没有收到。

自打吐出蛊虫后,琼吉八达的脑子越发清晰,小时候的记忆也逐渐恢复,夜里辗转反侧,噩梦连连,却再也没有母亲轻声的安慰和父亲难听的童谣。

每每到了打雷的时候,他总会被吓到发抖。

因为雷声,像是死在他手下的汉人冤魂的怒吼,仿佛会有无数只手从地狱伸出,要将自己拉入无尽深渊。

良知与道德,国仇与家恨,无时无刻不在敲击、警醒着阔别十几载的游子。

当琼吉赫尔带着八百名汉人俘虏冲入王城的那一刻,好似因果轮回。

汉人用同样残暴的手段血洗残暴的文明,这不是因果的宿命,这是汉人积怨已久的复仇,这里不止有八百汉人,这里是千万汉人齐聚一堂。

陈蕲得刀从未如此快,好似不知疲倦,一步一步靠近,已经缩到墙角的琼吉赫尔的四子琼吉呼雷托巴延。

琼吉呼雷托巴延又惧又愤怒的质问陈蕲。

“萨普鲁养了你十几年,你就是只没有良心的狗!”

陈蕲手起刀落,琼吉呼雷托巴延的人头滚落在地,双眼布满血丝,可能这次他都未能说服自己,作为高傲的羯人竟会死于汉人之手。

王城中的羯人头颅在城中被陈蕲铸成京观,他选择先带上羯人的面具,以可汗唯一儿子的身份登顶萨普鲁至高的位置。

但陈蕲想着,这还远远不够,他要报的仇不止于此。

他不再相信那个软弱无能的辰阳王朝,他要在北境开拓一个自己的天地,背负着千万亡魂登顶白首山,封禅祭天,定国号为【昭】。

闻人氏是大昭的国姓,是陈蕲母亲的故国,同样也是一个令羯人所畏惧的存在。

陈蕲坚信自己能像外祖父一样,开拓一个盛世。

以羯兵打羯兵,却在私下蓄养汉兵,等到一统北境再以汉治羯。

本以为天衣无缝,却不曾想半路杀出了他最看不起的辰阳将军,将自己弄得满盘皆输,或许陈蕲觉得自己该悲愤,可此刻却是从未有过的释然,趴在地上,口中只是一味的重复着。

“回家了,娘,蕲儿回家了…”

陈蕲被陆季冲从地上拎起来,押着朝店外走去。

公孙颎祚见此,没有制止,调整了一番情绪,转身在小皇帝耳边小声说道。

“陛下,臣可以确定他是文易先生常青城城主的嫡子,陈蕲。”

小皇帝点点头,这番话晋王也听得清晰。

晋王在宴会上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一直等到宴会结束,小皇帝要求各殿大学士们开内阁会议。

可这次会议,小皇帝却格外邀请了齐王、锦衣卫指挥使怀王杨高朔和陈怀安佐官柏立本。

其他人的安排的很顺利,如尉迟成元暂编入京师十二卫禁军左朱雀卫副将军,步六孤楼余被怀王要走纳入锦衣卫等,而到琼吉八达这个伪昭皇帝时,众人的意见却出了分歧。

保守派认为,应该把他囚禁起来等需要的时候在给羯人,以此来谈条件。

激进派认为,此人杀气过重,当斩立决,祭天。

中间派则是一味的“招安”。

小皇帝在征取了齐王,晋王和首辅公孙颎祚三人的意见后决定,让翰林院学士起草了一份文书先一步送往常青城,而后命令锦衣卫护送其出城。

如此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怀王杨高朔,一时间让杨高朔有些不知所措,思来想去,他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有个几面之缘的,百户田文宇。

载着陈蕲的车队比文书慢了半天。

齐王也准备离开京师这虎狼之地,毕竟这地方待的时间越长,越是危险,只是担心皇帝不放人。

小皇帝还是放心不下这位四叔,特命太监总管刘宝为监军随齐王一同离去,让自己的舅舅为副总兵,下调许义为北营参将同俞政同职。调任原参将查胜为玄武营总兵。

对此,齐王没有太大异议,条件也只是提了一个——让蹇思衡留京任职。

小皇帝不解。

“为何四叔不喜于南乡公?”

“他不会打仗,而且废话太多,我怕他那嘴得罪太多人,到时候被自己手下砍了。”杨高勖说的不无道理。

经吏部兵部商议,留任蹇思衡为鸿胪寺里一无足轻重的职位,转而任命小皇帝的舅舅顾远臣为神机营总兵,邢卯忠为参将。

浮屠营脱离神机营控制,原都司为浮屠营副总兵。

齐王临行的最后小皇帝又赐了齐王三十万两银票当路费,并亲自送其出城。

次日与齐王一行人擦肩而过的谢兴文和谢长怡一起回家,京师依旧是一副平和繁荣的景象。

谢兴文和谢长怡在从柏立本这里了解了更详细的原委后,不禁同时为毫不知情的陈铭捏了把汗。

毕竟这下陈铭可妥妥的成替身文学悲惨男主了,陈蕲的出现,势必会打破他这来之不易的安定。

陈铭这边却是对此事毫不知情,就连最近经常发生的事情,他也一概不知,天天光顾着跟本地的官员们打成一片,以及重筑堤坝。

“疼疼疼疼疼。”陈铭连声道。

一旁的李弈箫拿擦拭伤口的药的手一顿,又不满的看向陈铭。

“你还知道疼?挨打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还手?”

“一群受人蛊惑的刁民罢了,我岂能朕和百姓动手?等我明天就把那妖言惑众的神棍给祭祀了去。

他这个混蛋,竟然把主意打到我辛辛苦苦求的人才身上了,真是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呀,呀!疼疼疼!轻点。”

李弈箫处理好陈铭的伤口,将剩余的药放置一旁,语气很不满的责备道。

“这分明是圣上故意在刁难于你,他又岂会不知你不会治水?拿百姓的命做你们政治上较劲的筹码,到头来功在圣名,过在你失。”

陈铭笑笑,回道。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许是晋王,他们就看在我知道自己不会治水,所以才派我来的,因为他们料到我不会为了业绩视百姓为无睹,自己做胡指挥。

定会找人来修,甚至以我贷款上班的性质,还能为朝廷省去一笔不小的开支。对朝廷而言,既治了水患,又省了一笔财政,还能清几日耳目,岂不美哉?”

说着陈铭还将李弈箫拉到跟前,撒娇式的抱住李弈箫。

李弈箫对此,没有脾气,将头靠在陈铭肩膀上,一只手轻轻掐住陈铭没挨打的好脸。

“果然,兄长们总说朝中言,陈铭善诡辩。”

“嘻嘻,我这叫据理力争。”

陈铭虽是一个文科生,地理和历史成绩还算可以,可架不住他上课,除了进行文学创作,就是探索异世界旅行。

浅层的知识大半都在他原生的大脑表皮溜走,但凡深一点的,那都是雁过无痕,别说治水,就连向斜和背斜,他现在都得犹豫半天。

原本陈铭还总是戏称改革之后大文+体育生,只能去盗墓,现在看来,当时真是高估自己。

不过好在靠着自己天天巡河蹲人,总算是找到了这个合适的人选,修堤也是提上进程,只是时不时有个神棍带人来闹事,着实令人有些头大。

第二天,天微微亮陈铭便前往工地,没有同往常一样穿着粗布麻衣,同役工一起干活,今日有李弈箫陪同。

陈铭身着绯红色官袍,手持宝剑,从马车上下来,十分严肃。

众人见此皆是意惊,昨天还同陈铭一起干活的工友,吓得躲在他人身后。

尤其是昨日那在听陈铭说大话后,嘲讽陈铭的家伙,心想今日定是在劫难逃了。

昨日,四月二十九日。

陈铭突发奇想,觉得自己如果穿着官袍去工地,那官员们定会装样子,自己一走,保不齐会出岔子,便乔装一番,扛着锄头,趁监工不注意,直接溜了进去。

说来也奇怪,陈铭觉得此事格外的顺手,天选牛马圣体干的十分起劲。甚至时不时还只会两句一旁偷懒的工友,搞得工友直接给他翻白眼。

午饭时间陈铭坐在地上,许是真的饿了,糠米都吃的津津有味,一旁的工友见此,忍不住的同身边的人吐槽。

“你看那家伙,简直饿死鬼托生,活该一辈子穷命。”

陈铭吃饭的时候一顿,看向工友,不怒反笑道。

“我吃的多,是因为今天出力气了,再说证明是常青城拨的钱,你们为何不多吃些?对了,常青城不是出钱给役工改善伙食了吗?可我为何不见荤腥?”

“这人脑子傻了吧?”工友向身边人问道。

“你怎么还骂人呢?!”

工友朝陈铭走了两步,一把将陈铭的饭碗打翻。

“骂的就是你!饿死鬼托生的蠢蛋。”

陈铭起身,站在垄上,他比工友高一些。

工友见此威胁道:“这儿的监工是我亲戚,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我呸,老爷子,我还是圣上钦点的巡抚北河流域兼管水利呢。”

“就你这副穷酸样?怕是上数八辈子也没吃过肉吧,哈哈哈。”

工友和一众人开始捧腹大笑。

一个声音打断众人:“那群人又来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