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汉撒谎,牛家人都闭嘴不说话,周福隐隐有不好的感觉,他看向围观的村民,焦急的问出了口。
“大河到底被谁打的?有人知道吗?对我有什么可瞒的,谁知道,快说,我们村里人,不能被别人欺负啊。”
大部分村民都不知情,他们也是听说大河被打了,来看热闹了,村长一问,他们也回答不出来。
“不知道啊。”
“我们也不知道,就是看到他被抬回来了,才知道被打了。”
有性急的年轻人,忍不了了,被欺负了,一声不吭算什么意思,他们村还能怕了。
“大河哥,你倒是说啊,谁打的。”
牛大河不说话,村民们纷纷摇头,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周福快不耐烦了,一个缩头缩脑的汉子站了出来,他知道,他今日可是跟了牛大河一路。
“我知道,我知道,大河是去县城卖草药了,医馆都不收,他被其他地方的采药人发现了,那些人说他抢生意,打了他一顿,还是我找人把他抬回来呢,这费用牛叔你得给我。”
汉子说完就伸手问牛老汉要钱,牛老汉自然不想给,这次大河没有卖掉草药,还被打了一顿,这医药费都要不少。
并且大河还得一直躺着,他们家采草药,就少了一个人,怎么算都亏死了,他不想在往外拿钱了。
想到这里,牛老汉倒打一耙。
“木头,你既然看到大河挨打了,你怎么不去帮他,你要是帮忙了,大河何至于被打的这么惨,都是一个村子的,你怎么能当做看不见。
还问我要钱,你好意思吗,没钱,想都不要想,我不怪你见死不救,就已经是我良善了。”
缩头缩脑的汉子叫做木头,他家与牛家是邻居,他今日就是偷偷跟着牛大河,一起去县城卖草药的。
他不擅长打交道,所以一开始他就打算好了,若是牛大河卖掉了,他也去卖,谁知道正看到牛大河被打。
牛大河被打的时候,他不敢出现,等到那些人走了,就剩牛大河躺在地上了。
木头想着一个村里的,还是从小长大的,他不能不管,他花了两文钱,找了一个汉子帮忙,一起把人抬回来了,谁知道这牛老汉,这个时候竟然不想给钱。
“牛叔,那些人有四个,个个五大三粗,我若去了,也是挨打的份,我和大河得保一个吧,要不然我们都得死县城里。
我不管,我花钱把人抬回来了,三文钱,必须给我,要不然我今日就不走了。”
木头说完,就要上牛老汉兜里掏钱,牛老汉自是不依,退后了几步,将自己媳妇推到了前面。
牛老太本来就伤心,又听到家里被讹钱了,她往前一站,插起腰就开始骂人。
“你个黑心的木头啊,我们可是几十年的邻居,小时候你没奶吃,都是我喂的,如今看到我大河被打,你竟然眼睁睁看着他被打。”
“坏心肠的木头啊,你还要钱,你没良心啊。”
“我可怜的大河啊。”
牛老太骂完人就开始哭了起来,木头被这一个变故吓的退后了好几步,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将人带了回来,如今成了他的不是了。
“牛婶,你不能这样啊,我把人抬回来了,要不然大河现在还在雨里躺着呢。”
牛老太才不听木头说什么呢,她坐在了地上就开始哭,她知道当家的怎么想的,大河这个样子了,三文钱绝对不能出。
这边闹了起来,一个看热闹的妇人,听到大河是去县城卖草药被打的,她“嗷”的一声立马跑了。
“当家的,当家的……我当家的也去县城了。”
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牛大河为何被打了,牛家院子里陷入了沉默,一些有其他心思的村民,开始暗自庆幸,辛亏他们没去,要不然被打的就是他们了。
这个时候,村民们看柳文的眼神都热切了几分,他们如今才真的知道,没有柳文收草药,他们靠自己,哪能挣到钱。
知道前因后果,周福的脸都黑了,他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事被打了,这些人是要气死他啊。
柳文听到这里,也知道她不适合待下去了。
“村长爷爷,仓房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柳文离开了,周福看着院中的人,又看了看躺着的牛大河,他真想撂挑子不管了,可是他不管不行。
“好啊,自己去县城卖草药了,真是长本事了,既然这么有本事,等会儿我就和文丫头说一下,以后牛家的草药就不用收了。”
周福的说了狠话,院子里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
牛家人都愣了,如今县城不收他们的,若是柳文也不收,他们牛家就完了。
牛大河不敢装缩头乌龟了,起身就要起来,可惜身上的伤太疼了,动不了。
“村长,不要啊,不要啊,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牛大河嘶嘶哈哈的求饶,他真的知道错了。
牛老汉、牛老太吓的也不敢再和木头争执了,立马就来到了村长面前。
“周老哥,周老哥,可不能啊,我们糊涂了,再也不敢了。”
周福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他太生气了,必须吓上一吓这些人,让他们长长教训。
村长不理她们,牛大河媳妇吴杏花上前就跪了下来。
“周叔,不能啊,不能,文丫头若是不收我们家的了,我们就活不下去了。”
吴杏花跪了,牛老太也跪了下来,她跪下来就开始打自己巴掌。
“错了,是我错了,是我猪油蒙了心,我让大河去县城卖的,是我的错。
村长,不能不收我们家草药啊,大河如今这个样子了,什么也干不了,我们卖不了草药,这个年都过不去啊,村长,你这是逼我们去死啊。”
周福看着这婆媳两个一唱一和的,他心里怒火更甚了,村里妇人就会这样,根本不讲理,这是逼他就范呢。
“你们,去把她们两个拉起来,这个样子,还以为是我逼的呢。”
周福指了两个妇人,那两个妇人立马上手,就把跪着的两人扶了起来。
牛老太、吴杏花人是站起来了,面上还是哭个不停,周福听的脑门上的青筋直跳。
“你们都别逼我,你们对不起的人也不是我,不用求我,我不管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周福说完,又看向了围观的村民,他心情不好,话语也重了起来。
“还有你们,我知道你们有不少人,如今都存了其他心思,你们想自己卖草药就去吧,我不管,若是出了事,不要找我,我不会为你们出头的。”
“做人,要讲良心呐。”
周福说了最后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牛家。
听到村长的话,不少人都羞愧的低下了头,木头虽然脸上也是烫的,可是他的钱,他必须要过来。
“牛叔,牛婶,村长都说了,做人要讲良心,我花了钱,你们不能让我寒心啊。”
吴杏花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她从自己怀里拿了三文钱,递给了木头。
三文钱还有些烫手,木头犹豫了一下,拿出了一文钱又递给了吴杏花,随后就走了。
没有热闹看了,牛家院子的村民也慢慢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