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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裕松开李富的自行车,李富继续推着车往院子里走。

李裕那张核桃皮皱脸慢慢舒展开来,笑的像朵花。

不过,他看着李富低着头,推着车,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的,像个机器人,更像一具行尸走肉。

心里不禁一沉。

这小子,重感情,当年他老婆去世,他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说话。

遇到这个沈念秋小寡妇,脸上终于有笑脸了。

现在又突然闹这么一出。

刚尝到鲜,吃到甜,又要分,哎!这小子这感情咋就这么不顺呢?

你说这沈念秋要是个未婚大姑娘该多好啊!

李裕一下子又担心起来,他真怕他这个痴情的儿子再犯什么痴心病。

他不放心的跟在儿子身后,嘴张了几下,也没有说出什么合适的话来。

李富依旧是一句话也没说,把自行车停放好后,就直接回屋了。

李裕跟在身后,看到儿子沮丧的那个样子,心里一阵揪心的心疼。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跟着他进屋。

走到卧室,像个老父亲照顾小儿子一样,把他的床铺被褥放好,把枕头摆正,

用颤音说道:“你,你早点睡吧,睡一觉就好了,把该忘的全忘掉啊。别伤心,别难受啊,儿。

你永远都是爹娘的好儿子,是你女儿的好父亲啊。”

“嗯!”

还是这一个字。

李富说完,开始脱衣服,农村人很多人都喜欢裸睡。

李富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个精光,盖上一条薄床单,两眼一闭,做出了睡觉装。

“那个,那个儿子你好好睡吧,爹走了啊。

明天早上我和你娘早点过来,让你娘给你烙你最爱吃的鸡蛋葱花饼啊。睡吧,睡吧,好孩子。”李裕念叨着,是在安慰儿子,好像也是在安慰自己。

李裕刚走,就听见低沉的、连续不断的嗡嗡声从远方天空传来,带给人一种恐怖的信息——一场大雷雨就要来了。

李富听着窗外的雷声,似乎是老天爷也在为他呐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想要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就这么难啊?!”

他闭着眼睛,根本无心睡觉。

不一会,一道闪电几乎把整个窗户都照亮了,接着,像山崩地陷一般响了一声可怕的炸雷。

听见外面立刻刮起了大风,狂风肆虐的吹打着窗户。

李富的心却平静的像死了一样。

忘记她!忘记她!忘记她!

他的脑海里回荡着李裕给他说的话,这三个字在脑子里盘悬着,盘悬着。

念秋,这个活到现在,唯一让他一见倾心的女人,他怎能说忘记就忘记呢?

他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的回忆着他和她每一次见面的点点滴滴。

从第一次接吻,到第一次深入交流,她美丽的容颜,诱人的身材,善解人意的眼神,认真学习的劲头,还有那无法形容的独特的女人味,这一切的一切把李富的脑子、胸膛填的满满的。

就在刚刚,他还在她家炕头上了她玄乎乎、软绵绵、白黏黏的大馒头。那手感,那口感,别说吃了,只是闻上一闻,就足以让他来生都难忘,更别说今生了。

让他忘了她,他做不到!做不到啊!!!

可是让他娶她,别说他爹不同意,他自己心里这一关也难过啊。

给别人当爹,替别人养三个孩子,这冤大头当的,还不被村里人说嘲笑、笑话死啊!

李富彻底木然了,满屋一片死气沉沉。

一个晚上,雷声、雨声、风声,逐渐加大,越来越猛烈,窗户不时被闪电照亮,暴烈的雷声接二连三地吼叫着。

外面的整个天地似乎都淹没在了一片混乱中,犹如此刻李富的大脑。

一片混沌,一片悲惨的混沌!

整个晚上他都彻夜未眠,只要闭上眼睛,念秋就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她一会儿冲他笑,笑的那么甜蜜,那么灿烂,他抱着她,亲她,她疼,爱她。

她一会儿又冲他哭,她的哭没有声音,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只是任凭泪水在她脸上流,流啊流啊,他心疼的抱着她,无论怎么擦都擦不完,擦不干。

李富在近似疯狂的边缘徘徊。

他的嘴里不停的在喊着“念秋,我喜欢你,念秋,我稀罕你,念秋,我要你。”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李富不放心,就早早的来到了鸡场。

推门进门,悄悄走进卧室,一眼看过去,李裕惊呆了,他看着李富赤裸裸、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吓的紧忙凑到床前,直到听到李富神经似的念叨声“念秋,我想要你......”

李裕张着的嘴才慢慢合上。

刚刚,他以为李富死了,因为他知道,邻村的那个男的就因为得不到一个女的而自杀了。

他害怕极了。万一他李裕家这唯一的一个独苗也没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确定他还活着后,他收紧的心,慢慢放松了一点。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床单,轻轻的给李富盖到身上,柔声细语的说:“儿啊,你醒了吗?”

李富好像没听见一样,一个劲的说着:“念秋,我要你,念秋,我要你......”

李裕一看,儿子这是中邪了啊!

他伸手摸摸他的头,“啊!烧的滚烫!”

他发烧了。

李裕慌忙翻找家里的体温计,赶紧给他测体温。

5分钟过去后,他看着体温计上显示的40度,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烧的这么厉害,他,他,他必须马上去给他请医生去。

他想动,可是两条腿却好像不听话一样,怎么都动弹不得。

缓了半天后,他终于慢慢站了起来。

快速去请医生去。

他们村的医生是个老头,这个时间刚起床。

听见李裕焦急的敲门声,当了一辈子医生,他对这种声音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也不应声,慢吞吞的穿好衣服,不紧不慢的走到门口。

打开门,一看是李裕,他有点吃惊,问:“怎么了兄弟?是谁不舒服了吗?”

“你,你,你快去我家鸡场看看我儿子,他,他发烧烧到40度了。”李裕因为是一路跑过来 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好,你等我,我去拿药箱。”老头倒是利索,小步快跑的回屋里背上药箱,就和李裕一起,飞快的向他家走去。

路上,老头问他:“李富是怎么发烧的?是昨晚下雨着凉了吗?按说也不至于啊,一个年轻壮小伙,一场雨就能把他整发烧?”

“我也不知道,今天早晨我去了,就看见他烧糊涂了,嘴里还一个劲的在说胡话。”李裕焦急的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