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男人一旦到了中年,要么喜欢研究鱼竿,要么是摩托,兴趣爱好就变了。
少年的心气是不可再生之物,这可不是说说,而是前几十年的生活会把人的棱角磨平,再高的心气,在吃喝拉撒,各种生活琐事面前都会消磨殆尽。
阎解成被于莉重新激发了出了心气,这很难得,庸庸碌碌这么多年,睁眼一看,自己成了媳妇口中,不如许大茂的人,那怎么能成。
他那个算盘成精的父亲手里,现在有了四千块,四舍五入,算是半个万元户了。
他没许大茂赚钱的本事,也没胆子去干投机倒把的买卖,但打自家老头口袋里的钞票的主意,这个胆子有,而且还很大。
独生子女很难体会到,因为资源都会在一个人身上,但一家四五个孩子的,那就各凭本事了。
再加上源自老阎夫妻俩给予的父爱母爱并不多,还掺了水,打小阎家人懂事后,第一个学到的,就是做人得会算计。
算计父母口袋里的钱,那不叫算计,大不了,就是给他们养老嘛,山珍海味也是一顿饭,白米稀粥也是一顿饭。
“许老板,哎呦,您这录像厅,生意不错嘛?”
难得,阎解成抽空,来许大茂的青春录像厅看一看,录像厅么,跟以往比,现在街面上是新开了很多家。
但许大茂这个不同,作为京城首批偷偷摸摸开下来的,客户积累下来了,口碑还是不错,许大茂是会做生意的,录像带每年都从南边倒腾点新的。
新片子按场次收门票,隔壁放老片子的,则是花点钱能看上一天,可以说与时俱进,连电视机都换成尺寸更大的了,屋内还有吊扇吹风,环境跟其他录像厅是不一样。
“哎呀,我这也就一般,你要往前两年过来,那时候还没其他人做这行生意,那时候人才叫多,想看,都得在门口排队去~!”
难得,老街坊前来照顾自己生意,许大茂摇头晃脑,也是颇为自得,谦虚的摆了摆手,示意阎解成不用给钱。
招呼了个小弟过来看着门,许大茂亲自带着阎解成进了院子,虽然阎解成混的不咋地,但也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
许大茂进过两次班房,心态跟其他录像厅的老板有些不同,他就是想看,这些以往看不起他的街坊们,此时一脸震撼的样子。
哪怕不挣钱,也要给他们看看,他,许大茂,现在是真的混出头了,不是以往的小瘪三,可以堂堂正正的挣钱了。
“哎呦,人也不少了,你这现在路子广,我可都听说了,你买秦淮茹的那套房子,三千多块,可都一把掏出来了~!”
目光从录像厅里扫过,看着形形色色看电视的人,大概数了一下,阎解成的心,忍不住沉到了谷底。
人家一天赚的钱,不开玩笑,是真能抵他一个月工资了,也怪不得能有钱买房子。
自己的平庸,固然可恨,但发小的成功,更是让人咬牙切齿。
“别人怕死过人,我不怕,我在大西北十几年什么没见过,好歹过去咱也是厂里的放映员,住就得住厂里的房子,秦淮茹可以无情,跟我离婚,那是她有眼无珠~!”
“你说,她要是愿意等,等我从里头出来,我还能辜负她么,这现在我赚到的所有钱,可不都是她的,擎等着享福了~!”
提到秦淮茹的房子,许大茂就有的说了,里头死再多人,也是前妻造的孽,有本事去找她去。
他许大茂还想当面问问秦淮茹呢,看看如今别人口中的许老板,你现在后不后悔。
“秦淮茹那娘们儿,不值当,想钱想疯了,跟特么特务都能搅和到一块,也不想想,谁眼里还能容得下她,拉到靶场当着全厂人的面,一枪就给崩了。”
阎解成走进了录像厅内,在后排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替许大茂鸣起了不平。
许家犯的是敲诈勒索的罪名,勉强算是内部矛盾,掺和到敌特,那就上升到敌我矛盾了,胆子也太大了。
“还好,她在那之前,跟我离了婚,我当时不在监狱里头,劳改着呢,你知道我得到消息时,我特么吓死了,腿都发软,就担心牵扯到自己身上~!”
“监狱的那个管教,姓牛,人真是我兄弟,在里头可照顾我了,因为有秦淮茹寄来的离婚信,再加上他帮我说话,诶,才撇清关系~!”
许大茂搭在前排的椅背上的双手,重重拍了拍,细聊到当初,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坐牢还带有个盼头,但打了靶子,那就一切真得重新开始了。
“谁不怕似的,一群穿黑衣服的中山装,把院子里的人都盘问了个遍,凶神恶煞的,听说儿媳妇打了靶子,她那婆婆贾张氏在牢房里吓死了~!”
“她后面的那个丈夫呢?”
许大茂比较好奇崔大可,听说还是个机修厂的干部,撇了自己,就是因为要跟辣个男人结婚。
“崔大可,他俩倒是没离婚,秦淮茹背着他勾搭了个小白脸,小白脸正好是特务,不就牵扯上了呗,姓崔的也不老实,以往犯下的错误,又重新被揪出来,那些年,你也知道,谁能保得住他~!”
往事如同一展画卷,徐徐展开,过去的景象,如同泛黄的老照片一般,从眼前掠过。
两个人聊着许大茂中间不在的十几年,发生的事情,倒是电视机里的影片,都没怎么仔细看。
就连前排坐的一个卷毛,都没有发现,依旧聊着火热。
卷头发的那位青年,不时微微回头,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两人,手指死死的攥紧了膝盖间的裤子。
“你当初是怎么跟秦淮茹勾搭上的,把傻柱给截了胡,我太好奇了我~!”
阎解成把许大茂哄的很是开心,一脸坏笑的用胳膊肘杵了杵,一聊到这个话题,代表着男人之间的默契,可以开车了。
“嗨呦,看你说的,傻柱怎么跟我比,他拿什么跟我比,他当年条件条件不如我,长相长相不如我,秦淮茹要是跟了傻柱,少说还得生俩,五个孩子能养的起么他。”
“跟我就不用考虑生的事儿,秦淮茹别的不说,她对几个孩子没话说,眼里就她那仨孩子~!”
前排的卷毛,听到后面许大茂说出口的话,整个人都开始微微颤抖了,捏住裤子的十指,松开后,掐入了手心。
“傻柱以为凭几盒剩饭剩菜,就能把人诓回去,有贾张氏在,那是不可能的,我不一样,我不能生,她这个婆婆就不会担心,再加上~!”
“再加上秦淮茹的裤腰带,我跟你说实话吧,阎解成,是真的挺松的,贾东旭死了没多久,秦淮茹就对我有那个意思了,你知道吧,没过多久,她就背着她婆婆,晚上进了我屋里,那就像干柴……!”
许大茂带着半分炫耀,半分吹牛的口吻,对着阎解成说着这番话,但前排的卷毛,就有些听不下去了
“哐当~!”
身子重重往后一靠,把许大茂没来得及说完的话,给直接打断了。
“你小子消停点,别拿椅子不当你家的~!”
看了看前面青年的侧脸,许大茂没认出来,前面坐着的,算是他半个干儿子的棒梗。
但棒梗可是早就认出来了,如果不是为了踩点,刚才听到许大茂侮辱他母亲,他都想动手打人了。
“许老板啊,不知道您这边晚上有没有空,有些事情想在饭桌上请教请教,便宜坊的烤鸭,您看赏不赏脸?”
阎解成已经够恶心的了,一直听着许大茂那炫耀,跟他阎解成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得捧着,把许大茂哄开心,早就不想听下去了。
小卷毛听到身后的对话声,头顶的卷毛微微一颤。
“什么事儿,解成,你现在,跟我还见外了,虽然我现在是发达了一点,但也不是不认人了,你还请客吃饭的,生分了啊~!”
许大茂貌似豪迈的一笑,拍了拍阎解成的后背,看起来有点了土豪衣锦还乡的意思,面对当初的同学,能把架子给硬撑出来。
“别介,是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于莉这块,想开个饭店,我也拿不定主意,您许老板现在是成功人士,万元户,我肯定得跟您请教不是。”
“你们早该干个体户了,我老早就跟你爸说过,开个饭店也比上班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