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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黎簇就爬了起来,直奔梁湾的医院,他感觉这姐姐应该会知道些什么。

他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上心,或许是因为昨天寄来的尸体带来的紧迫感,也或许是金条的诱惑,再或者是……,

想到这里黎簇抽了自己一巴掌,喃喃骂了出来:“黎簇,你有病吧”

低矮的民房中。

江风客手里轻轻抚摸着狐狸的头发:“他要去杭州了,我就不跟着去了,天真二叔那人可不好糊弄,要是被他发现,又是一屁股官司,

我一直不喜欢和他二叔打交道,在他面前会显得我像一个未开化的原始人,现在家里都放了一大箱子从他拿的喝不了兜着走的君山银针”

“狐狸,干完这一票我就攒的差不多了,可以回去等他苏醒了”

“他都已经睡了三年七个月零二十三天了,应该快醒了吧”

“江风客这个名字果然是和祁鹤这两个字放在一起才有存在的意义”

“长生真的是一种最恶毒的诅咒,幸亏我快等到他了”

江风客抬头看向窗外的艳阳,明亮的阳光将他的眸子照得通透,宛如两枚琉璃珠:

“狐狸,我走后你就跟着天真吧,他会照顾好你的”

狐狸青色的眼睛转动一下,蜷缩在了他的手边。

“人生啊,本来就是在不断的告别,”江风客拍了拍它的脑壳,起身站了起来:“还好,我有一个永远可以不用告别的人”

这世界上没有比这更亲密的关系,我们的灵魂紧紧相携,我们永不分离。

外面阳光灿烂,江风客推开了房门,走入了一片柔和的光影中。

白色沙海下。

吴邪靠在甬道墙壁上抽着烟,神色很是凝重。

“没找到人,”黑瞎子从建筑深处跑了回来,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了过去:“但我找到了这个”

吴邪紧皱眉头接了过来,那是一只录音笔,摁下开关,里面先是一段短暂的安静,紧接着一连串无规律的敲击声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听完之后吴邪的眉头明显松了下来,又打开重新重复听了三遍,最终才长松一口气:“他没事”

录音笔里的声音是一段“敲敲话”,那意思是:“我找到他了,先走一步,后会有期”

敲敲话是由胖子和吴邪独立编撰的一套声音交流规则,没有任何的编码规律可言,纯靠死记硬背,

这世界上能懂敲敲话的人,现在除了胖子和吴邪,也就只有后来由吴邪教会的江风客,除此三人,再无其他。

有了这段信息,吴邪终于这才放下了心,要再收不到橙子的消息,他都打算召集全部人手过来寻找,虽然这样搞不好会让他的计划崩盘,但……

吴邪吐了一口烟雾,眉眼间流露出一抹沧桑,那是橙子。

……

穿着一身白短袖的黎簇像个街溜子一样游荡在马路上。

四天,他已经穿了整整四天的白衣服了,前三天他是在杭州穿的,如今又回到了北平这片熟悉的土地上,

他无数次的希望身边路边的某个陌生人能突然对他说一声:“是我”,但遗憾的是根本没有看到祁鹤的一根头发。

游荡了一会儿毫无收获的黎簇骑上自行车直奔他租的西郊大兴的仓库,不能再拖了,那里还有二十左右箱开始融化的“水产品”等待着他。

他前脚刚到仓库,后脚一辆大货车也跟着到了,驾驶位上的杨好探出头对他大喊:

“嘿!鸭梨,大丰收,又来两车你的货,哥们儿,你们这是干什么生意呢?倒腾海鲜?怎么不带我一个?”

副驾驶上的苏万哭丧着脸跳了下来:“海鲜个锤子,脑袋有病才倒腾这东西”

黎簇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你要是要,全给你,我一个不留”

“耍我呢,”杨好叼着根烟,就去开箱子:“还冒着寒气呢,拎条星斑出来,我最喜欢吃——啊!!!”

黎簇幸灾乐祸的看着杨好一下子蹦出去七八米远,啧了一声:“不吃星斑了?”

“你俩是变态杀人狂吗?”杨好手指颤抖的指着满满一箱子的断手:“疯了吗?”

“那还有一箱子断脚呢,”苏万苦笑着指了指仓库里面的箱子:“妈的,当时差点没吓死我”

黎簇冷笑一声,指了指刚开来的汽车:“我看这一箱箱分的挺规整,搞不好里面还有一箱子全是脑袋,帮我个忙,把它们都拆开”

杨好往后退了一步:“这是不是有点太刺激了?”

苏万也是往后缩了缩:“老大,要不你告诉我哪个箱子装的是头,你负责那个,其他的我可以帮忙”

黎簇点了根烟,看着一堆箱子想了想:“那这样吧,你们帮我把箱子都摆好,然后我自己开,

你们去给我买几个大冰柜,这箱子里的冰都开始融化了,时间太长会臭的”

“不是,老大,我怎么感觉你不正常了,”苏万擦了擦汗:“要不你去看看脑子?”

“吴邪给我寄这些东西一定有他的用意,”黎簇用脚尖踢了一下装断手的箱子:“这里可能会有一些线索,我需要找到它”

杨好和苏万两人面面相觑,虽然黎簇跟他们讲过他在沙漠里的经历,

但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一直黎簇都好像在试图想办法再回到沙漠里去,明明好不容易他才从那里逃了回来。

两人相当有良心的帮忙把箱子一字排开放好,贴心的帮忙拆掉了外面的瓦楞纸箱,

对着里面防撞的泡沫做了个“剩下都是您的”的手势,连忙溜之大吉。

黎簇也没动手去拆,而是站在原地叼着烟,他在等,在等那个不知道躲在哪里的祁鹤,

杭州这人没现身,他大概猜测,是因为祁鹤不敢去坐飞机,那现在他回来了,应该该现身了吧。

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等了没有五分钟,如影随形的祁鹤就从他一万平方米的巨大仓库某个不知名角落里走了出来。

“大哥,你是忍者吗?”黎簇四周看了看,根本看不出来他之前躲在了哪里:“从哪里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