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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还轻薄婢女?”

言嘉清怕不是觉得自己听错了,原她看这男子文质彬彬实在有礼,怎么想象的到他居然会轻薄于人!

可韩云嫣的话实在吓了她一跳,言嘉清现在惊讶而又本能嫌弃的退了一步,好像生怕景忱下一秒就能扑上来将她轻薄了去!

而韩云嫣见言嘉清误会了,才是心满意足,可接下来,韩云嫣故意笑了声,越发不知收敛的将此事抹黑:

“呵~瞧我说漏嘴了,这实在羞于启齿,郡主还是别知道的好……”

“小人没有轻薄过任何人!大小姐说的再多,这也不可能是真的!”

景忱气恼,打断韩云嫣这污蔑之词,自然的,景忱心中不能容忍任何人侮辱自己!

何况当初的事过去也没多久,他心中实在狠极此事,再者韩云嫣明知真相却还在拿着这件莫须有的事儿来污蔑,企图使旁人误会!

景忱不能忍,自然也顾不得规矩体统,现下直接打断了韩云嫣空口白牙的瞎话!

只是他这一打断,韩云嫣便真的没了声,面色上随之而来的添了些难堪,像是被景忱这小小下人打断了话音儿不敢反驳,反倒觉得委屈!

言嘉清瞧着韩云嫣这般神色,再看看这男子的穷酸相,不免觉得可气:

“景忱,你若没做过,人家堂堂相府千金和丞相夫人何必冤枉你这样一个人!”

言嘉清出头为韩云嫣说着话,看起来是信了韩云嫣所言!

可景忱见言嘉清已然误会,心中不惊,却难消怒火,索性现下也不恭顺的俯着身子,而是站直了来,正视韩云嫣,目带寒意,冷冷的道了声:

“她自己心里清楚!”

“你……”

言嘉清气恼,原还觉得这男子有礼,现在她只觉得这男子半点规矩都没有!

韩云嫣见景忱如此强硬不认的态度,这便又故意扮起了柔弱无奈,拉着言嘉清就要走,口中还怯怯的道着:

“郡主别说了,这是妹妹的人,他自然是有底气与我吵的,这便算了吧,否则得罪了妹妹可怎么好……”

韩云嫣不安分的挑拨撺掇,着实不愿让此事就这么过去,别的不为,只因为景忱是韩明霜看重的人,那她就绝不会让景忱好过!自然,有此机会,她更不会让韩明霜舒心!

“小人无礼,与二小姐无关,大小姐不必惺惺作态引人误会!”

景忱将话挑明,他不是傻子,看的明白韩云嫣这番作为!

只是他有些意外,因为外界传闻他是听说了的,韩云嫣是那样的好,何况她身为相府千金,从小受的礼学家教都该是最好的,韩云嫣也实在做的端庄大方……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本性竟然这般丑陋!

当初的事,分明就是诬陷,韩明霜和言瑾瑜千里迢迢屈尊来到他那寡陋寒舍寻他,与他说明此事,误会澄清!

景忱原以为韩云嫣和陈岚知道真想败露,或心有愧疚,二人不会再如何,可他万万想不到韩云嫣竟然还在污蔑他……

景忱对韩云嫣抱不起任何恭敬态度,生而为人,更何况韩云嫣是女子,是尊贵体面的千金小姐,怎么她的手段,竟如此龌龊!

不过韩云嫣害他也就算了,但她还处处算计她那妹妹,抹黑韩明霜的名声人品!

景忱想来韩明霜那样率真的一个人,在外会有那样不堪的名声,恐怕与韩云嫣脱不了关系吧!

但景忱不服,也绝不会认,更不会让任何人借他诋毁韩明霜的清白与为人!

他知道,韩明霜纵然再不守规矩,可她的纯善美好,是她们比不得的,景忱不会容忍旁人将她毁了!

只他这番话说出来,便是挑明了维护韩明霜,韩云嫣看着一个无足轻重的景忱宁可是罪她们也要护着韩明霜,不禁嫉妒!

她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景忱,只恨当初没能把他乱棍打死,以绝后患!

而景忱自然也不怕她如何,士可杀不可辱,韩云嫣一次又一次污蔑他的清白,污蔑韩明霜的清白,景忱是狠极了她,便是看着韩云嫣这般警示恐吓的目光,他也丝毫不惧!

可渐渐的,景忱目光中,韩云嫣那不服嫉妒的神色渐渐柔了些来,随后果不其然,她这张娇艳白皙的脸上,染上了几分娇弱可怜态……

“嘉清郡主,我们走吧,妹妹知道我们欺负她的人会生气的!”

韩云嫣拉着言嘉清要走,声色中带着惧怕和小心,言嘉清见了百般不悦,一手甩开韩云嫣,看着她,怒其不争的与她争辩道:

“你怕她做什么!云嫣,这不过就是一个奴才,本郡主还得看她脸色不成!”

言嘉清愤然不平的道着,实则她也并非想替韩云嫣出头,只是韩云嫣总是说会惹韩明霜生气,好像多怕她似的!

这自然而然的,言嘉清越听心里越是不痛快,韩明霜不过就是个权臣之女,她凭什么这么霸道!

平日里她们都要给她三分颜面也就算了,可这男子不过就是个被她赎了身的奴才,这难道也要怕?给他留颜面?

想到这,言嘉清自然不愿意就这么走了,否则不就说明她堂堂郡主怕韩明霜,连韩明霜身边的奴才都不敢动,这传出去韩云嫣不怕人笑话,她还怕人笑话呢!

这便,言嘉清端正了姿态,傲慢的看着面前比她高出许多的男子,先是不屑呵斥道:

“这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你这般不懂规矩,本郡主若不教训你,实在难消心头之气!来人,给我打!连同九公主,给我一起打!”

言嘉清不放过他们二人,不论哪一个她都不放过,听此命令,那原先动手的人便又上前来!

景忱见此慌了些,连忙道着:“郡主,方才是小人无礼,与九公主无关,还望郡主不要牵连九公主!”

景忱一人做事一人当,他原就是过来想护着言汐,可谁想到韩云嫣竟在这里,一来二去的说着话,这便又被惹火上身!

可方才言汐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言嘉清和韩云嫣有气冲着他一个人来,何必牵连言汐一个柔弱女子!

只是景忱有着良知,未必人人都有,也未必人人都肯做有良知的事!

言嘉清知道方才言汐没插手没插嘴,一言不发实在无辜,可那又怎样,她心里不爽,有的是借口再打她一顿出气!

“她方才弄脏本郡主的新鞋,本郡主还没教训够呢,如今正好,一起打!”

言嘉清吩咐下去,随即奴才便是将景忱推到在地,将景忱和言汐二人围住拳脚相加!

言汐疼痛难忍,惨叫声不止,那不知轻重的奴才下手极狠,半点也不留情,像是把平日里在主子那里受得委屈积攒的怨气全都发泄了出来!

言汐难忍泪意,倒在地上,身体隔着单薄的衣裳贴在冷冰冰的砖地上,实在是寒的可怕,总是让她感觉看不到希望,更不知道除了母妃,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什么可以支撑着她活下去!

她还想着,等皇上这段时间忙完,她去请旨,借口避疾出宫,她和母妃可以搬出去清净过日子,可是现在她觉得这段日子都快熬不下去了……

泪眼朦胧间,言汐把眼睛闭上,似又一次认命了,她由着他们打,不反抗不躲避,仿佛觉得,这样坦然承受这顿毒打,会使这一切快些结束……

只是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们这些个奴才的拳头一下接着一下砸在她身上,真的很疼……

不知是不是幻觉,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她竟觉得这拳头,一点也不疼了……

言汐听着周围的声,似还在打,可她为什么感觉不到痛了?

言汐把睁开眼来,那明亮漆黑的瞳孔中,一瞬间晶莹泪目,目光中赫然映出了一男子的胸膛,言汐向上看了眼,只见这男子白净清秀面容已然又布青紫,血迹……

只不过这般近的距离,他整个身子覆在她身上,却没有碰到她的身子!

景忱撑着,不愿侵犯到她半分,这一瞬间,言汐比受挨打委屈时更觉得泪意难忍!

她自知,从未有人会这样不顾一切的保护她……

……

也不知打了多久,只听见她们说宫人越多了,怕是闹大了传出去不好,便是带着人离开了!

而她们这一走,景忱便连忙撑着身子起来,不等言汐说什么,景忱先是屈膝跪在言汐面前,叩首请罪道:

“冒犯九公主,小人该死,还请公主息怒!”

景忱顾不得别的,第一句话先是请罪,生怕对之有所不敬!

可言汐看着他,见他对她跪下,难免一时意外,可却不得不忍着哭腔,心中感激自也愧疚的道了声:

“谢谢你!”

道罢这声,言汐泪滴落下,景忱闻声却只规矩有礼的回了声:“公主无事便好!”

景忱把头低下,不曾抬头,也不敢抬头,言汐见他跪着,自然也顾不得别的矫情,便是连忙说着:“你快起来吧!”

“谢公主!”

又是一声,句句客气,句句规矩,句句守礼,句句尊重,句句敬畏,对她的态度与对那些个贵人的态度一样,好像在他眼中,言汐和她们没有差别,是一样尊贵的人!

而言汐看着他,听着景忱的话,让她觉得心里好暖,那一直照射不进阳光的心底,头一次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暖与悸动……

她从没有被人这般对待过,这是她不敢想的,也是她从来没有想到的!

她以为这辈子不会有人在乎她,她以为自己不配,她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

她以为的太多,可事实却告诉她,这天底下竟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可以一视同仁的尊重她,保护她,为她出头……

言汐不敢奢望太多,仅此便以足够温暖心怀……

“你没事吧?”

言汐问道,看着景忱为了保护她而落得满身的淤伤,不禁担心!

景忱闻之,知道言汐或有担心他,所以故意笑了笑,故作无事的道着:

“谢公主关心,小人皮糙肉厚,自然无事!”

只这一句,再无其他,景忱看着言汐,只见她也是伤痕累累,可迎上她的目光,轻易便能看穿了她的自责!

“对不起,其实,你不该来救我的,这宫中没人管我的死活!”

言汐道着歉,觉得对不起他,在她心里,能有这样一个人肯对她一视同仁的尊重客气便已经是极好的,言汐不愿这样一个人为她受了伤,因为她觉得,自己不配!

景忱闻声,看着她身为一国公主却卑微如泥的姿态,心中对她竟油然而生保护之感!

他不知道面前的这位公主从小是如何生活的,又是如何忍气吞声,在这冷冰冰而又阴谋算尽的皇宫中存活多年的!

但是看着言汐,景忱便不觉想起了戚瑶,他记得,戚瑶在风月楼做事那些年总是被人欺辱打骂,景忱做佣奴的那些年也是如此……

是啊,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所以景忱可以感同身受言汐的处境!

只是他们是平民百姓,生来低贱,又被生活所迫,倒也不敢说什么不公!

但他想不到,原来在这皇宫里,连公主也过得这般艰辛……

“公主别这样轻贱自己!旁人是怎么想的小人不知道,可是小人心里明白,公主就是公主,是高高在上,金枝玉叶的贵人,不得被任何人诋毁羞辱,更不能自辱自弃!”

景忱道着自己心里所想的,一言一句都发自肺腑,诚恳且真切!

景忱自知他们这样的人生来低贱,受了屈辱又有何妨,可言汐不同,她生来便有皇族骨血,所以此生尊贵,即便人不尊她,敬她,她也不能轻视自己半分!

然而他不知道,他的这番话,在言汐看看,是把人人践踏,狼狈卑微的她从尘埃捧到了天上,让言汐温心之余却觉得自愧不如……

言汐看着他满脸的伤,衣裳里包裹着躯体,看不到的地方说不定还有更多的伤,可他竟连句怨言都没有,还将她说的那般好,言汐自觉愧疚,却除了谢谢什么也给不了他……

“公主只是个噱头,我不算个公主,我什么都没有,或许你救了别人,可以得到很多赏钱,但你救了我,我却连为你去太医院拿一瓶擦伤的药酒都不可能!”

言汐不禁厌弃自己无用,她真的不愿做这个公主,若是可以选择,她倒真想做个普普通通的百姓,再不入宫门皇家半步!

只是亏得面前这男子什么都不知道,将她说的那样好,处处尊她为贵人,可是天底下哪有她这样卑贱的贵人!

景忱见义勇为,为之打抱不平,是别人也就算了,哪怕景忱帮的是一宫女奴才,尚且都能谢谢景忱,为他讨来一些药酒或银钱答谢,可是,可是她身为公主,却什么都给不了他……

见言汐自责难安,想好生谢谢他,偏自己又什么都没有,景忱看得出来,不愿她为难,这便双手交叠,俯首行礼,郑重而言道:

“公主无恙,小人便安,何需药酒治愈呢?”

他的话音儿似永远都这般恭敬有礼,不曾越矩半分,不曾低看任何人,一言一行都让人觉得舒心!

言汐不敢想以后他会不会还是这般看待她,但至少现在是……

“方才云嫣小姐说,二小姐为你赎身,那你是二小姐的人吗?”

言汐问起这个,抹掉眼泪,稍稍平复了些,心里想着打听清楚,回头若有机会,定也有办法找到他,再好生谢谢他!

景忱闻声,俯首道了声是,随后又连忙补充解释道:“不过公主别误会,二小姐曾为我赎身,但我们之间没什么!

二小姐当初是看小人可怜,所以给小人赎了身,安排小人在相府中做夫子罢了!旁的,什么都没有!”

景忱用着这些借口,真话里掺杂着几分假意,却也令人深信不疑!

韩明霜当初为他赎身的目的是看他博学,想着收为己用,助之科考,举荐给言瑾瑜为心腹!

这种事儿自然重要,不能见个人就说出去,所以景忱便也只是寻了个借口一语带过罢了,其中目的,没有明说!

何况韩明霜当初是一意孤行为他赎身,这传出去,怕是不会有人相信他们两个之间没有猫腻儿!

否则,韩明霜一个素来不爱学礼之人为何要破天荒的为景忱赎身,这若说两人没什么,怕是难以置信!

所以景忱只得说是看他可怜,留府做夫子罢了,这种借口,半真半假,着实不会令人多想!

“我信你!”

言汐点点头,半点怀疑都没有!

于她而言,她不能说自己了解面前的男人,可她知道韩明霜的为人,何况景忱这般有礼,韩明霜又那么喜欢言瑾瑜,所以即便景忱什么也不解释,言汐也会相信他们二人清白!

“那你入宫是来找二小姐的吗?”

言汐又问了句,想着韩明霜为景忱赎身,那他入宫该是来找韩明霜的吧!

“不,是九殿下先前给了小人令牌,让小人来找的!”

景忱如实道着,别的却再没说什么,可是想来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他便也没有隐瞒,只是他来找言瑾瑜的目的,他们之间的盘算,皆是闭而不言!

言汐闻声,有些意外,没想到他是来找言瑾瑜的,不过言汐好奇也没问什么!

毕竟那是言瑾瑜和景忱之间的事儿,她和景忱也不过一面之缘,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她自然不会提及半个字!

“那你快些去吧!九哥哥下朝就要回去的,今日多谢你!真的,谢谢你~”

言汐最后与他又一遍道着谢,将手交叠侧放在身侧,屈身而下行谢礼,郑重无比,着实感激!

景忱见之,连忙将身子俯的更低些,着急忙慌的道着:

“受……受不得!公主无事便好!”

他一声声公主,对她充满了敬畏之意,言汐听着,恍然有一瞬真的觉得自己是金枝玉叶的公主!

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那些人只会一遍又一遍与她强调说:

不要以为你是公主,你不配!

你母妃只是个宫人,是位分最低贱的嫔妃,你是这宫里最低贱的公主!

最低贱的公主连个奴才都不如!

你这衣食住行皆不如平民百姓!

哪个公主像你一样低贱,活的连贵妃娘娘宫中的猫狗都不如,就你也配是公主!

你不配,你不是,永远也不可能……

“从未有人拿我当做公主看待,也从未有人对我行这样的大礼,景公子,你是第一个!”

言汐晶莹的目光中多有欣喜慰藉,她看着景忱,迟迟移不开目光……

原她还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活的低贱,不配拥有那些,可却是没想到,她终有一日也得到了与旁的公主一样的待遇……

而景忱,是第一个肯这样对他的人……

“小人荣幸!”

景忱轻笑,斯文有礼的模样上带着与生俱来的温柔知礼,不过瞧着她无恙舒心,便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