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而来的就是强烈的情绪，痛苦，不甘，愤恨，复杂又浓烈，让李殭的双眼都开始充血了。
死死瞪着方华，控制理智的那根弦啪的一声，绷断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评判我？”
“你只不过是他随手带回来的玩物而已！真以为给你点好脸色，就是朋友了吗？”
“不！你不配！他从来没有将你当成过朋友！你只是一个取乐的玩物！”
情绪激烈到一定程度，人是会口不择言的。
会下意识说出自己最想说的话，会下意识进行反驳。
只要反驳方华与李殭之间的关系，那方华也就没有资格评判了，也就能将方华那些话当成耳旁风。
可实际上，那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在口不择言的那一刻，李殭就已经输了。
只是他不愿意接受，也不愿承认方华说的那些话。
很多时候，越是不愿意承认的，反而就是事实。
眼下就是如此，李殭在极力的欺骗自己。
在李殭说出那句话之后，方华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她的猜测终于有了实质证据。
李殭说的是他字，而不是自己。
也就是说，当年的李殭和面前的这位，的确不是同一个人。
方华嘴唇紧抿，眼眶有些发热。
她一直都相信李殭，可是仅仅是她相信是没有用的。
而李殭现在的表现，足以让苏玖妍等人也相信李殭有问题，是相信李殭本身，而不是因为信任方华才去相信。
方华不想让李殭满身污点，也不想让李殭背负背叛好友的罪名。
那些根本不是李殭做的！
一切都是眼前之人设计的！
众人看着李殭，从李殭的话语中品出了不对劲。
不过，众人却没有一人出声，只是默默观望着。
苏玖妍几人看了一眼方华，心头微叹。
说实话，他们可以理解方华。
换做是自己，也会坚持下去，拼尽一切的去为自己的好友正名。
方华做到了，起码在苏玖妍几人心里，对当年的那个李殭有了信任。
众人的表情变化并未影响到李殭，他现在被情绪操控，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他又算个什么？”
“一事无成，只是会些傀儡之术！”
“愚蠢！太愚蠢了！救人竟然想着默默去救，不要回报！去玩做好事不留名那一套！”
“哈哈哈！简直蠢到家了！就是个蠢笨如猪的蠢材！”
“不像我，聪明的我啊！将事情昭告天下，人尽皆知！做好事凭什么不留名？我就是要让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是我，是我在惩恶扬善，是我在拯救弱者！”
“凭什么不要回报？不！我就偏要！反正他们的命也是我救的！就算我要收回来，那也是合情合理！”
“我，就是主宰他们性命的神！”
李殭双眼凸出，神色癫狂，比之刚刚的寮瓒还要的疯癫。
李殭已经疯魔了！
跟一个疯子，苏玖妍等人都没有兴趣去辩驳。
可是方华不一样，她从中听到了好友的信息。
心脏被紧紧攥住，方华不愿意去相信她的预感。
其实，从意识到眼前的李殭不是她的好友之后，方华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一个人如何取代另一个人最简单，那就是杀了，取而代之。
方华不想去相信，她希望有奇迹发生，希望她的好友可以活着。
“你把他怎么样了？”
方华盯着李殭，询问出声，声音微微有些发抖。
方华已经极力控制了，可心慌又怎么可以控制得住呢？
“他？他是谁？”
李殭反问，一副明知故问的神情。
“李殭，真正的李殭！”
方华毫不闪避的和李殭对视。
李殭的表情一僵，再一次被方华戳中了痛点。
眼底癫狂之色尽显，既然方华不让他好过，他也不能让方华顺心如意！
“你是在说我的好弟弟吗？他可不叫李殭，我才是李殭！”
“呵！我那个愚蠢的弟弟竟然还想阻止我？跟我讲那些狗屁不通的大道理！那我就只能成全他的一片善心了！”
李殭承认了。
此刻隐瞒也无用了，况且李殭已经被刺激的失了理智，说出什么来都不稀奇。
李殭和方华当年见到的那个李殭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而且是双生子，才会长得一模一样。
听到李殭的话，苏玖妍几人倒也没有太多的惊讶。
几人早就有所猜想，包括方华也猜到了。
李殭的容貌不是人皮面具带来的，而是纯天然，天生自带的。
能长得一模一样，就只有双生子了。
而双生子虽然稀奇，却并非没有。
就像青雨和紫雪，就是一对儿双生子。
“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方华有些咬牙切齿，眼中满是冷冽的杀意。
对自己的亲弟弟都能下得去手，畜生不如的东西！
李殭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玩味又疯癫的笑容。
“你那么关心我那个愚蠢的弟弟，难不成是对我弟弟有意思？”
“不过别说，你们都是一样的愚蠢，还真是绝配！”
“少说不干不净的话，信不信我让你生不如死！”
云淮冷声说道，用力掐住李殭的脖子，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李殭竟敢污蔑方华的清白，云淮自然忍不了。
云韶手腕一动，指间出现了一抹寒光。
夹着银针，目光冰冷，杀气十足。
苏玖妍也是满脸的冷意，眼底红芒闪动。
若不是李殭还有用，苏玖妍早就动手了。
李殭不在意几人的威胁和杀意，他只是看着方华。
方华不给李殭继续污蔑她的机会，深吸一口气，开了口，“我是医者，所以我有能力让你说出我想要知道的东西。”
“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试一试。”
方华冷静了一些。
激烈的情绪只会让她失去冷静，并不能让她达成目的。
方华现在只想知道好友究竟如何了。
看了看方华，云淮默默收回了手。
说到底那是上一辈的纠葛，云淮可以给方华出头，却无法替方华做决定。
往后撤了一步，给予方华绝对的自由和尊重。
“呵！”
李殭不屑的笑了一声，但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说出冒犯的话语。
他怕了！
别看他表面上无视了苏玖妍几人的威胁，可实际上他是真的怕了。
死，李殭不怕，可世上有许多生不如死的事，比如说疼痛。
李殭可不想在死之前体会痛不欲生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