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年带你去找药王,药王为你医治了隐疾,你的头不疼了,容貌也变得年轻了。”
“你真的不记得那些了吗?”
咫尺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他没有想到,司鸢是真的不记得,而不是在颠倒黑白。
司鸢脸上的呆滞和迷茫不是假的,她是真的不记得曾经发生的一切。
在司鸢的记忆中,她叙述的那些才是真的,咫尺所说的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深吸一口气,咫尺继续开口,“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誓言,他记得自己的承诺。他已经将机关建造的差不多了,留在药王谷是因为他想在药王谷迎娶你。”
“他说不想让你无名无分的跟着他,他那么多年亏欠了你,要给你一个正当的名分,让我们一起帮忙做见证。”
“为此他不惜一个个的去拜访,去说好话,就是为了那天可以热热闹闹,平平安安的!”
“我们不愿打破他准备的惊喜,谁都没有跟你说。”
“可是你为什么不等一等,他已经准备好求娶你了啊!”
说到此,咫尺终于忍不住了,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声音发着抖。
他在为机关大师不值,为无辜枉死的人不值。
眼前浮现一个个熟悉的面孔,灿烂又开怀的笑着,打趣着机关大师。
明明是那么好的一群人,可就是因为司鸢平白无故的嫉妒,最后成为了一具具尸体。
司鸢是真该死!
双眼通红的盯着司鸢,咫尺眼中满是恨意。
听了咫尺的话,众人的表情都变了。
原来司鸢真的是在说谎!
可让众人心头愤懑难受的是,司鸢依旧是一副迷茫的模样,好似她真的不清楚那些事。
“不!不是那样的!你是在骗我,是想看我羞愧忏悔吗?你做梦!”
司鸢死死瞪着咫尺,眼中同样饱含着强烈的恨意。
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要说那些没有发生的事?
明明清楚,那些都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编织出来是想看她出丑吗?
不可能!
她绝对不会让人看了笑话!
“要打要杀就来!我不怕你们!休想用言语欺骗我!”
司鸢大喊着,表情狰狞。
她绝不认输!
咫尺看着司鸢,抿了抿嘴唇。
“我没有欺骗你,我说的就是真的!”
咫尺的面色有些苍白,眼神里一片悲凉。
他清楚,司鸢不会相信他的话。
因为他没有证据证明他说的是真的,也无法证明司鸢说的是假的。
当年之事只剩下了他一人知晓,无人并肩的感觉,让咫尺心头凄楚。
如果那些人还活着,该有多好啊!
“呵!”
司鸢冷笑一声,她已经认定了。
毕竟,她更相信自己的记忆。
咫尺闭了闭眼睛,感到了深深地无力。
他只是想为机关大师正名,怎么就那么难?
突然,一抹力道传来,咫尺睁开眼看向自己的身侧。
只见苏玖妍正站在一旁,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前辈,我相信你。”
苏玖妍对咫尺轻轻一笑。
这一抹温柔又充满信任的微笑,让咫尺眼眶一热,差一点落下泪来。
凄凉又悲痛的心,此刻也好受了许多。
“是啊!前辈,我们都相信你!”
佘荧笑着开口。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自己也相信。
咫尺是他们自己人,司鸢是仇敌,相信谁根本不用考虑。
咫尺深吸了一口气,强忍落泪的冲动,艰涩的开口,“可是我……无法给他们正名……”
那么好的人,不该被人误会,也不该背负污名。
不论是生是死,都该清清白白。
大家看着咫尺,心头轻颤,很不是滋味。
他们都能明白咫尺的坚持,也赞同咫尺的做法。
过去了那么多年,早就没了证据,唯一的办法就是拆穿司鸢的谎言,才能还机关大师一个清白。
思及此,众人视线一转,目光落在了司鸢身上。
“让她承认自己说谎,不就行了?”
佘荧眼睛微眯,眼底寒光闪烁。
云淮也动了心思,默默摸了摸腰间的竹罐。
只要司鸢活着,总会撬开她的嘴。
当然,前提是司鸢说了谎。
司鸢毫不畏惧的和众人对视。
她怕什么?
她说的都是真的!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此时,御宥瑾突然开了口,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嗯?怎么不对劲?”
佘荧直接就问,目露疑惑。
“她不像是在说谎,更像是真的不记得了。不,她应该是记忆错乱了。”
御宥瑾指了指司鸢。
他自然相信咫尺,可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御宥瑾一直默默观察着司鸢,并未发现丝毫的破绽。
司鸢的迷茫是真实的情绪,她的理直气壮也是真的。
佘荧皱了皱眉,她明白御宥瑾的意思。
司鸢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认知产生了偏差,认为自己脑海里的记忆就是真的,可是那样的话又要如何推翻司鸢的那些控诉。
众人可以用手段让人说出真相,可一个认知错乱的人,又要如何说出真相呢?
众人也都沉默了。
不是困不困难的问题,而是根本不可能实现。
“我去看看。”
云淮说着,大步上前,查看司鸢的情况。
云韶也蹲下身,给司鸢把脉。
司鸢并未反抗,只是目露嘲讽的看着云淮和云韶。
她没有失忆,也不是什么记忆错乱,她的记忆清清楚楚,根本不可能是生病了。
众人紧盯着云韶和云淮,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两人的结论,将定下他们是否可以还原当年的真相。
特别是咫尺,一眨不眨的看着,大气都不敢喘。
终于,云韶和云淮收回了手,缓缓站起身。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两人摇了摇头。
没有,两人没有发现司鸢的问题。
司鸢身上有伤,却没有病。
众人的目光黯淡了下去,都有些失落。
咫尺身体一晃,只觉得眼前阵阵发白。
他真的无法给那些人正名了,那他留着这条老命有什么用?
在众人沉浸在低落情绪中时,一个生机勃勃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诶诶诶,先别晕啊!”
白晗正看着咫尺,显然那句话是对咫尺说的。
“你说说你们,急什么?身体上没问题,不代表她真的没问题啊!”
白晗有些好笑。
一个个平日里精明的跟个什么似的,怎么突然就犯傻了呢?
众人唰的一下转头,看向白晗,目光闪动。
对啊!
出了问题的也许是其他方面!
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