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rling~”
甜腻的声音从门后响起，穿着宽松衣服的杨一墨走了进来，两眼发光地盯着那管K物质。
“轮到我了吗？天呢，我都不敢想象……”他将K物质捧了起来，“终于……终于……我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母亲了！”
“按照老规矩来，上去吧。”罗奕鸣冷淡地说道，“我亲自来。”
“可是……”他似乎很是害怕，但看到那管K物质，也不顾一切地脱下外袍，进入了水疗舱。
随着罗奕鸣缓缓将K物质注射进水疗舱的管道，杨一墨的表情也变得越发扭曲了起来。
他不断地在水里挣扎着，像是在经历最为痛苦的事，连身上的肌肉都在痉挛。
从他的腹部开始，出现了一道道黑色的细纹，并朝着其他方向快速蔓延，那是注射进血管的K物质在发挥作用。
而K物质毕竟是以病毒为载体，它带来的痛觉比人类目前已知的任何一种疾病还要剧烈，就像是骨头一寸寸被碾成粉末、万千根长针将血液一点点抽空……
“想要突破人类的极限，这还不算什么。”罗奕鸣喃喃道。
他又按下了一个蓝色的按钮，巨大的机械钳禁锢住了杨一墨的四肢和躯干，他挣扎的力度小了很多，但疼痛丝毫没有减少。
“警告——警告——”
“受体心率超过极限值，目前已达到180、193、217、240……”
“请求终止进程！请求终止……”
下一秒，检测仪器的所有数值全部都归为零，而罗奕鸣似乎毫不奇怪，只是又一次地按下了清理按钮。
“浪费了六分之一的K物质，啧。”他将剩余的液体抽取了出来，转身，放进了冷藏柜保存。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他洗了一下手，仿佛死的并不是他认识几十年的熟人，而是一只无关紧要的蝼蚁。
“我听到你和程护士说的话了。不过，有一点我要纠正你，陈江河并不是话痨。”罗奕鸣靠在操作台上，“我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猜对了，我可以让你选择一种你喜欢的K物质。”
他顺手拉开抽屉，介绍道：“请看，目前我收集到的K物质，有强化体能的，包括速度和力度两个方面，我建议你选择这个。还有强化智力的，也是运用得比较多的一种。这种带有浅绿色的K物质就比较神奇了，似乎可以提升人的运气，但目前没有实验过。”
“不用猜，从第一天来疗养院，我就知道了。他患有分离性人格障碍，也称为多重人格障碍症。”楚遥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充满冷意的笑，“他、园丁、宿管都是同一个人，而他们的本体，我没猜错的话，就是疗养院的那位年迈且失明的病人吧？”
“哦？原来你知道。不过我很好奇，你是从哪里得知的呢？是园丁告诉你的？”
楚遥没有说话，对她而言，面相就是人的第二张身份证，只要看一眼，就能够确认他们的身份。
只不过，陈江河的后遗症确实比较罕见，他可以将自己的人格完全转化成另一个人，就像是拥有了多重分身一样。
她对着程护士撒谎，就是因为已经感知到了不远处偷听的罗奕鸣，又不想暴露自己风水师的身份。
“总是想要讨好别人的人，哪怕是将自己完全变成不同的人，也要得到别人的赞赏。”罗奕鸣呵呵一笑，“不过，还有一点，你大概不知道吧。”
他继续说道：“陈江河也不是什么良善之徒。他会对所有的病人讲那个海妖之子的故事，如果病人表现出一丝的嫌弃或是不耐烦，那个病人就会成为我们最新的K物质。”
“而就算病人没法提取K物质，他也会将那个人残忍地杀掉。”
“因为啊，他自己也是海妖的孩子。”
“被父母抛弃、受尽别人的白眼……不过呢，他算是运气好的了，被戴院长捡回来，给了他第二条性命。听说，他注射了太多种的K物质，所以才能分裂出和他本人完全不一样的人格。”
“这些人格在我们疗养院都非常的有用，即便是脏活和苦活也愿意承受，他本人也干得很开心。”
“哎呀，这么优秀的人，要不是触犯到了疗养院的底线，我还真的不忍心杀死他呢。”
“这么多年来，只有你告诉他，他不是妖怪的孩子，而是工业废水导致的残疾人。这也是程护士会找他帮你离开疗养院，他没有拒绝的原因吧。”
“对了。”罗奕鸣双手抱臂，“你正好没有说我所患有的后遗症，如果说对了，我就帮你把绳子解开，怎么样？”
“你没那么好心吧？”楚遥不屑地说道，“因为我，放跑了程理，还杀了一个陈江河。这么惨重的损失，你等会儿肯定要准备好好折磨我。”
“那也是等会儿的事嘛，现在趁我还有心情，你也可以晚点受苦。对不对？”罗奕鸣面上仍是笑吟吟的。
“有一个词，叫做‘言出法随’，意思是说了什么，就会变成真的。不过，像你这种一直处于被迫害妄想的恐慌的人，也只有说出来的坏事会成真，对吧？”楚遥缓缓说道。
第一次意识到罗奕鸣有这个的能力的时候，是郑弘毅装疯时说出的那句，“我诅咒你会吐血”。
而到了晚餐的时候，罗奕鸣真的因为吃了羊排磕到牙而出血了。
第二次和第三次则是他自己说的，或者说，他在利用自己的后遗症来达成自己的想法。
在彭静萱失踪后，他说了希望不要再发生什么乱子，结果下午宋老师就被推进了抢救室。
上水疗课的时候，罗奕鸣强调了让所有人不要触碰水疗舱的按钮，但还是有个年轻的医生不小心弄坏了面板。
这两件事，其实都是他希望发生的坏事，一旦成真，罗奕鸣就可以用宋老师来逼迫黎晏留下来，水疗课也可以提前停止，防止楚遥和黎晏继续调查。
啪、啪、啪。
极为郑重的鼓掌，罗奕鸣将抽屉里的K物质都放在了楚遥的面前，说道：“这些是能够直接注射入体内的K物质，比起水疗舱，他们可以更快速地起效，但只能维持几个小时到三天的效果。”
“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不，你需要。因为啊，我昨天可是看了一晚上的恐怖片，才找到了大概六十多种的怪物。”罗奕鸣微笑着，“我很好奇，注射了K物质的你，能够从这些怪物里逃脱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