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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粮食被运走之后,丁亨寿一直就坐立不安。

不知为什么,明明粮食数量都对,但他就是觉得,会有事发生。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刘九郎未免太好了,花这么大力气,用这么大代价帮他,不知道会向他提什么要求。

正焦灼等着消息,师爷快步进前厅。

“大人,刘九郎来了。”

丁亨寿一下子站起来:“快,请。”

刘九郎进院,还没到前厅,他隔着老远就作揖,随时迎上去。

一直到前厅,才压低声音道:“九公子!这次粮食的事真是救了我的命,若不是你从中斡旋,恐怕我这条命都要保不住了!”

刘九郎抬手止住他的话头,白色衣衫都透着冷意,神色沉得像锅底:“此事不急,大人,我来是告诉你,昨夜有人夜闯西大营,想放火烧粮草。”

“什么?”丁亨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瞳孔猛地收缩,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腰间玉带。

他迟疑半晌,试探着问:“这、这可是掉脑袋的重罪!九公子,你特意来告诉我,是有什么吩咐?”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里带上了不易察觉的颤抖:“莫非……是你的人?”

刘九郎斜睨他一眼,语气泛起几分凉意:“丁刺史,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刘九郎可不敢干这种要命的大事。”

丁亨寿松了口气,后背的衣衫却已被冷汗浸湿。

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刘九郎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但依我看,这事八成和刘八郎脱不了干系。”

“噗通”一声,丁亨寿竟是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他扶住身旁的桌子,脸色惨白如纸:“八、八公子?这要是被查出来,可是要抄家灭族的啊!九公子,你可得给我指条明路,我该怎么办?”

刘九郎皱眉:“暂时我也只是猜测,我先去刘八郎府上探探虚实。

你即刻点齐人手,在营中四处搜查‘凶手’,就算找不到,也要装出兴师动众的样子,动静越大越好。”

丁亨寿手指还在发抖,却忙不迭点头:“懂!我懂了!一定装得像模像样!”

刘九郎不再多言,转身便带着随从离开。

丁亨寿站在原地,心“咚咚”跳得像要蹦出来。

他攥着拳头,浑身的力气像是无处使,不知落在何处。

半晌,猛地喊道:“来人!”

一个衙役快步跑进来:“大人,有何吩咐?”

“你立刻去刘八郎府外盯着,有任何动静都要第一时间汇报!再让人去城门附近打探,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丁亨寿语速极快,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衙役领命而去,丁亨寿却还是坐立难安。

他在厅堂里转来转去,总觉得眼皮跳得厉害,像是有什么大祸要临头。

刚端起茶杯想喝口茶压惊,就见一个衙役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声音都变了调:“大人!不好了!

苏震海在刘八郎府门前斩了两个人,人头已经挂在城门上示众了!”

“哐当”一声,丁亨寿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

他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吞口水,喉咙干涩得发疼。

苏震海虽然手中有兵,但因为军粮的关系,一向隐忍,从未发作过,他怎么会突然对刘八郎的人下手?

莫非,真的把苏震海逼急了,要动刀了?

苏震海可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手下那些人也都听他的,这要是真的逼反了,自己这个刺史衙门,在苏震海面前可根本不够瞧的。

丁亨寿此时心中不免后悔——早知如此,他该和苏震海打好关系,哪怕冒点风险,也不该把军粮扣得那么狠,把他逼上绝路。

可他又隐隐觉得,应该不只是为这个。

还没等他想明白,又一个衙役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大人!苏城使……苏城使带人来了,说要见您!”

说来就来了?还带着人!

莫不是来要他的命!

丁亨寿腿发软,想跑,却没力气,一口气没倒上来,只觉得眼前一黑,脑子里“嗡”的一声,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彻底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容州城的大街上,颜如玉放下手中的药包,眉头微蹙。

“这药材也太贵了吧?”苏胜胜咋舌,手里捏着几株干瘪的柴胡,“还说还是便宜的,好点的都被刘家垄断了,价格翻了三倍还多。”

药铺老板听见这话,连忙摆手:“姑娘小声点!刘家的人要是听见了,小的这铺子就别想开了!”

他压低声音,“不是小的要抬价,是刘家把持着进货渠道,我们这些小药铺根本没的选。那些便宜的药材,都是些陈货烂货,抓回去也治不了病,和草差不多。”

颜如玉点点头,没再多说,转身走出药铺。

苏胜胜赶紧在后面跟上。

两人沿着大街往前走,又接连逛了几家粮食店,情况竟和药铺大同小异。

“掌柜的,这米怎么卖这么贵?”苏胜胜拿起一袋米,掂量了一下。

掌柜的叹口气:“姑娘有所不知,容州的粮食买卖都被刘家包了。

他们说多少钱,我们就只能卖多少钱,一点法子都没有。要是敢私自压价,第二天铺子就得被人砸了。”

走出粮食店,苏胜胜忍不住抱怨:“这刘家也太霸道了!什么都要管,简直是把容州当成自己家了!”

颜如玉眼神深邃,望着不远处刘家商行的牌匾,缓缓道:“他们何止是把容州当成自己家,分明是掐住了整个容州的咽喉。

粮食、药材都是百姓的生计根本,被他们牢牢攥在手里,难怪如此横行无忌。”

苏胜胜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难怪,我以前以为,我爹是太能忍了,才没有和刘家撕破脸,现在看来……”

现在看来,确实不能随意撕破脸,若真翻脸,刘家一声令下,粮店、药铺统统关门,容州会面临什么,百姓会遭受什么,可想而知。

实在令人胆寒。

苏胜胜觉得,自己才明白父亲的处境和难处。

颜如玉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手里干瘪的药材,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