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官方做靠山,江谣不必再担心摆摊到一半被拉回去盘问了。
可以快乐摆摊了!
不过今日就算了,今日之重,还是跟她的小徒弟见面的事。
她看着手头的卡片,高兴之余又有些不爽。
这个小徒弟,换了个世界,连基本的尊师重道规矩都忘了,合该是他来向自己请安的,居然还要自己主动去寻他。
真是的!
不过,好像也不对,钟傅庭这小子从来也没懂过什么尊师重道,入了门后师父都没叫过一声,自己在指望些什么?
这么一想,江谣顿时觉得没什么好抱怨的,心情好地回去收拾一番准备出发。
结果才刚走到楼梯口就被樊晓慧堵住了。
看样子樊晓慧才刚起床,发丝散乱脸有压痕,身上的睡衣都还没换下,完全不同于昨日精心打扮的样子。
但今日的她却比昨日更有光彩,满面红光,眼里的光亮得惊人。
“江,江谣,我中奖了!我听你的去买的彩票,真的中了!十二万!老天爷!
你说的太对了,钱真的是最解忧的东西!昨晚我还难过憋闷得要死,现在却觉得爽得不行。
早知道情场失意赌场得意,我早踹了宋志轩一百回了!
十二万诶!天哪,从小到大,我连十块都没中过,居然中了十二万!”
樊晓慧的兴奋简直溢于言表,还原地转了几个圈圈。
江谣顺着道贺了句,“恭喜!”
看她丝毫不见意外的表情,正兴奋劲的樊晓慧怔了怔,“江谣,你不会早就猜到了吧?”
江谣一脸无辜,“猜到什么?”
见她恍若一无所知,樊晓慧又觉得自己猜错了,“不管怎么说,这次中奖绝对是沾了你的光。我决定了,奖金领完咱们一人一半!”
江谣笑笑,“那倒不用,请我吃一顿就好,就像咱们之前说好的那样。”
樊晓慧觉得不好,江谣却没时间跟她扯,“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樊晓慧说什么,江谣转身下楼。
樊晓慧想追,但一看自己还穿着睡衣邋里邋遢,只能无奈作罢。
*
江谣出了校门,直接截了辆出租车,报了地址。
这次没有遇见什么黑司机,一个小时车程后,她顺利抵达目的地。
是位于市郊的一处庄园,山清水秀鸟语花香,风水灵韵一流。
江谣略略挑了下眉。
不愧是钟傅庭,什么时候都不会亏待自己。
显然事先早有安排,当江谣拿着卡片出现,即刻便有专人指引,将她一路带到会客厅。
远远地,她便瞧见坐在落地窗前的钟傅庭。
钟傅庭的好相貌江谣看过无数次,但每次看都会有被惊艳到的感觉。
眉如墨画,眸似寒星,哪怕全身上下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冷漠气息,也遮不住他过分俊美的容颜。
江谣笑了。
除了头发变短变利落,身上换上了现代服饰,钟傅庭几乎没半点变化。
钟傅庭侧首时,目光正好对上江谣的如花笑靥。
一切是那么不真实。
梦中女子就那么俏生生地站在门口,一步一步款款向自己走来。
钟傅庭说不清此刻心里是个什么感受,只感觉那里头仿佛揣进了一只小兔子,兔子的四肢在那里胡乱蹦踹,连带着心脏也乱跳起来。
呼吸也失了频率。
钟傅庭状似自然地垂首,努力找回对身体的控制。
呼吸间,江谣已经走近,在他对面位置坐下,没甚形象地瘫坐着,“早知道你约这地儿,昨晚我就不回市区,刚我坐车过来,又花了我一个多小时。”
她就跟梦中一样,在自己面前总是一派轻松自在,自然亲近。
这样的认知,让钟傅庭心里莫名地觉得很舒服。
习惯了钟傅庭的话少,江谣坐直溜了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过来?”
钟傅庭捕捉到这个词。
这么说自己先前猜得不错,自己跟她确实是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有了联系。
江谣托腮,“你十几年前就修了青山观,少说也十几年了吧?”
钟傅庭颔首,“你去过青山观了?”
“嗯,我跟道童打听你来着,可惜小童子什么都不知道。直到后面问钟训正,早知道他跟你有联系,我应该早点问他的,不用在外面瞎找。”
“钟训正是我侄儿,我大哥的长子。”
“我说呢,你俩都姓钟。”
钟傅庭沉默了下,眼眸深深望向江谣,“为什么找我?”
“你不知道?”江谣狐疑。
钟傅庭摇头。
江谣蹙眉,“你不会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吧?”
钟傅庭在含糊其辞跟实话实说之间选择了后者,“我知道你,从我有记忆开始就知道,但你的姓名,我是最近才知道的。”
“你是说?”
“从前,或许说是前世的事情,我有点印象,但只是模模糊糊,雾里看花,并不真切知道。”
“这样啊……”
这个答案超乎江谣的预期,她原以为钟傅庭跟自己一样记得所有,没想到记忆是缺失的,但……
“也没关系,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们还在一起,这便够了。”
“在一起?”
钟傅庭顿了下,“从前的你我,是什么样的关系?”
江谣不答反问,“那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望着眼前表情灵动的女子,钟傅庭耳际发热,“我们是……伴侣?”
江谣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猛烈一阵咳,杏眸圆睁,“伴侣?!你怎么会有这么大逆不道的猜想?!”
“大逆不道?”钟傅庭费解。
就算猜得不对,也不至于用到这么严重的词吧?
江谣手叉腰站起,一脸严肃,“当然了!我可是你师父,你是我徒弟,师徒懂吗?”
“师徒?”
钟傅庭眉心紧拧,直觉有问题。
但是看江谣目光坚定,不闪不避,又不像说假话的模样。
那自己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第一次,钟傅庭对自己引以为傲的记忆感知能力感到怀疑。
难道真是他记错了?
望着钟傅庭明显困惑的表情,江谣捂脸。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怎么小徒弟会产生这样吓死人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