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三卦,算完收摊。
江谣才准备收完摊轻松一下,就收到了钟训正的电话,让她回部门一趟。
以为是又有任务,结果钟训正拿出了一粒黑色珠子。
“这是什么?”
江谣接过东西看了一眼,只是很普通的野薏米珠,有明显的被火燎过的痕迹,两头有孔,看样子曾经被串起来过。
钟训正语气低沉,“这是我上次从黄声家找到的。”
江谣微讶。
上次鬼公司聚阴阵,自己与黄声斗法,黄声斗败引燃大火,那么大的火,应该把什么都烧没了才是。
她低头仔细端详着眼前的野薏米珠,“没想到还真叫你找到东西了啊,不过这东西有什么特别的指向性吗?”
被火燎过,就算上面有什么残存气息,也被烧干净了,江谣看不出什么名堂。
“这只是很寻常的野薏米,农村乡下池边常见,几乎谈不上有什么价值。
黄声这个人,唯爱豪奢,尤其喜欢金石玉器,像这种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野薏米珠,不大像是黄声本人的。
所以,我猜想这东西是属于那晚被你伤到的黑袍道人所有。”
“不无可能。”
江谣颔首,示意钟训正继续往下说。
“事实上,这东西虽然普通,但是除了小孩偶尔稀罕把玩一下,应该也没什么人会经常性地带在身边。这么多年,我也就只见一人随身带着这种。”
“谁?”
钟训正沉顿了下,有些艰难地开口,“我小时候,出云观的老观主看我天资不错,指点过我不少。
老观主生性朴素,不爱珠玉,手里经常把玩的,就是一条野薏米串成的念珠。
记得我小时候还问过,其他道士的念珠不乏名贵木料制成,怎么他的跟大家不一样,不过老观主没答,从来只是笑笑。”
江谣挑眉,“所以,你是怀疑那位出云观老观主?”
钟训正神色复杂,“我不想怀疑,但事情确实有些巧合,尤其是老观主正巧在这个时候闭关,时间正是黄声出事后。
还有当初的陈宗,以老观主的修为,陈宗几乎不可能从他手里逃得过,陈宗应该死了才是,但陈宗却还是活了下来,这又是一个可疑点。”
一个疑点可能是巧合,两个三个呢……
钟训正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出云观的老观主,江谣也是久闻大名的。
这位道行高深,德高望重,在当今玄门上极有威望的存在。
这样的人,居然可能跟玄神会扯上关系?
如果是真的,事情就大了。
钟训正抬眼望着江谣,“如果你见到老观主,能不能在不动声色下,试探出老观主是否当夜跟你交过手的那个黑袍道人?”
江谣想了想,“只是试探不大可能。
当一个人的道行高于某种境界时,光看外表是看不出来的,有些擅长伪装的,甚至连修为气息都能掩饰。”
钟训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明白了,我再想想吧。”
“嗯。”
钟训正收敛神容,从抽屉下面抽出一份卷宗,“对了,这次叫你来,主要还是有另外一桩案子要你跟进一下。”
江谣叹气,“我就知道,你找我过来肯定不是闲聊天这么简单。”
钟训正一脸无奈表情,“没办法,这次的案子比较棘手,得大佬出马才行。”
“什么案子这么厉害?”
江谣接过卷宗,随手翻开看着,“剖心?”
“是的。”
钟训正神情沉肃,“这是下面递上来的案子,死者是被剖开胸膛挖出心脏而死。
凶手行凶手法极为残忍,也很干净利落,完全没有任何有效的生物线索,血迹指纹毛发通通都没有。
更奇怪的是,法医法医在检查过这些受害者的尸首之后,发现了很大的疑点,这些死者体内没有检出任何麻醉成分,无酒精无外伤。
也就是说,死者都是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被人生剖而死的,常规思路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类似的案子在全国其他地方多年前也有零星散发,组织上研究过,怀疑是同一凶手流蹿作案,而凶手,很有可能并不是普通人。
地方上曾经派出组员追查此事,很可惜,最终被对方逃脱了,根据组员提供的资料,对方极有可能是妖。”
“妖?”
钟训正点点头,“但自从那次被围捕之后,凶手就销声匿迹,类似的剖心案也没再继续发现。但最近,又在京市出现了。
是在城郊,那里人迹较少,清晨一早,天还蒙蒙亮,两个在附近钓鱼的老百姓听见异响,上前去察看,这才撞见了案发现场。
死者遇害倒地,心脏被挖走,两位目击者没有看见行凶者,但录笔录的时候,二人都坚称看见了狐狸的影子。”
狐狸?
江谣眼皮动了下。
“我们仔细对照过新案跟旧有卷宗,发现行凶手法高度一致,极有可能是同一妖物所为。
而且我们有理由怀疑,这妖物这些年一直在犯案,只是行凶时更加谨慎,直接毁尸灭迹。
要不是这次被两个目击证人意外撞见,很可能都不会被发现,那就不知道还会有多少无辜的受害者了。”
钟训正语气沉重,“这次的案子虽然被压了下来,但是未免引起公众不安,组织上还是希望能尽快处置,所以……
辛苦了!”
对于这种妖物害人的案件,江谣当然义不容辞,只是这狐妖……
这么巧,自己家里就养着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