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过基本状况,江谣打发张成斌下楼。
张成斌也知道自己留下也帮不上忙,于是老老实实,抱着他家老爷子的老烟杆准备下楼。
临下电梯,他还是忍不住叮嘱了句,“大师,您尽力就好,要是实在办不了也别勉强,安全第一。”
转眼就闹出两条人命了,那鬼有多厉害不言而喻,张成斌有些不敢抱希望,只求情况别再出人命了。
江谣闻言笑笑,没说什么。
待楼道里再无旁人,她利落转身,走向出事的单位,对着那闭紧的大门……
猛的就是一脚。
大门被一下踹开,一阵强烈的阴风骤然而起,楼道里的纸钱飞舞得更凶。
仔细听,风中还夹杂着阴恻恻的鬼笑声。
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屋子里到处都是血迹,沙发地毯走廊门把手,处处都有。
可以想见当时的情况有多么惨烈。
一家齐灭。
江谣眼里目光复杂,视线落在墙上沾满血污的全家福上。
一家五口,三代同堂,其乐融融。
转瞬,画面变换。
一个花样少女蜷缩着身子抱着被子在床上哭泣。
一个中年男人不紧不慢地穿衣,“哭哭哭,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好哭的?”
女孩埋头,捂住脸哭泣。
男人转头扔下几张百元钞,“喏,拿去,这个月的补课费……”
这时,进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从门口探头,语气急促地催促,“哎呀儿子,好了没?”
男人看向自己老子,语带调侃,“爸,你不是吧,上次被我妈打破头,你还敢啊?”
“你妈出去打麻将了,肯定没这么快,我就弄一下,很快的。”
他猥琐的目光落在女孩露在外头的脚踝,“瞧瞧,要不说还是十几岁的姑娘水灵呢……”
他钻进屋子里,甚至等不及男人出去,已经迫不及待……
女孩拼命挣扎,哭叫声不断。
男人恍若未闻,慢悠悠地边穿衣服边出门。
这时,一个中年女人挎着菜篮子从屋外回来。
她一下就听见房内传来的动静,再一看丈夫的样子,顿时愤怒不已,“赵海!你上次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你说你们不会再……”
女人咬牙,“……乱来的!”
被指责的男人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地说话,“什么乱来,就是收点利息,怎么了?”
“禽兽!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
女人怒气冲冲,冲上去要撕打男人,被男人狠狠一巴掌打回去,重重摔在地上。
男人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狠狠啐了一口,“我劝你安分点,别想着闹,大不了一拍两散。
你自己还靠老子养活呢,把老子惹急了,把你赶出去,看你上哪儿要饭去。”
“你!”
女人捂着脸,嘴角蠕动着,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憋得脸涨红。
仿佛听见门外女人回来了,女孩拼命嘶喊地向她求救。
听见求救声,女人下意识起身要上前,很快就被男人踹了一脚,呵斥道:“看什么看,老子饿了,快去做饭。”
屋内女孩无助的求救声还在继续。
女人脸上闪过几分挣扎,最终还是拎起菜篮子,默默转向厨房。
很快,一个老太婆从外面急匆匆回来。
老太婆一进门就察觉发生了什么事,一张老脸瞬间耷拉下来,气势汹汹地冲向小房间。
小房间内瞬间响起一阵撕打声,有老汉求饶的求饶声,更有老太婆的咒骂声和女孩挨打的哭叫声。
“死老鬼,狗改不了吃屎,看我不打死你!”
“都是她不勾引我的,我也不想的。”
“贱蹄子,我让你勾人!让你勾人!一天没男人你皮痒是吧?”
“我不是,我没有!”
“妈妈——”
被呼叫的女人手指一颤,手摘豆角的力度更大了几分而已,终究什么也没做。
……
画面一转。
是女人试图给女孩上药,被冷漠拒绝的画面。
女人见状叹了口气,“媛媛,我知道你怨我,可谁让我本事呢,咱们娘俩还得靠他养活……”
女孩嘶哑的声音骤然响起,“所以你就选择视而不见?”
女人沉默,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的行为辩驳。
“你出去!”女孩始终等不到女人的回答,一颗心彻底冷下。
“媛媛……”
“滚!”
女孩情绪崩溃,将身边所有能抓到的东西,悉数往女人身上扔。
“好好好,我走,你别激动,我走我走。”
女人不敢刺激女孩,半哄着退出房间,顺带将门关上。
听见屋里的动静,在客厅里坐着的男人冷嗤一声。
“矫情个什么劲!每次都哭哭啼啼,不让人消停!”
边上老头捂着受伤的额头应和,“就是啊,有什么好哭闹的,害老子白挨一顿打。”
“那就下次呗,反正那丫头又跑不了。”
“也是。等下一次,咱们……”
父子俩说着相视一眼,笑得分外邪恶。
屋内的女孩紧紧抱住自己,残留泪水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
……
在那之后不久的某夜,女孩趁着帮忙做饭的机会,在饭菜里下了安眠药,把一家都药倒了。
等四人觉察不对时,已经为时已晚了。
女孩将他们全部捆绑起来,堵住嘴巴,一个个接一个地割肉放血……
女孩捅下第一刀的对象,是自己的妈妈,但她没有即时补上第二刀了结对方,而是让她眼睁睁看着,看着自己将其他三人凌虐个遍之后,才慢施施地解开对方,像猫戏鼠一般,追杀着对方玩。
拼着一股狠劲,女孩杀光了所有人,看着满屋子血腥的场面,她骤然仰天大笑,最终于笑声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
眼前画面彻底消失,但那笑声依然响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