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斜照进阿理妈妈集团顶层的全息会议室,水晶吊灯在曾庆阳锃亮的皮鞋上折射出冷冽的光。
首席技术官李铭站在全息投影前,虚拟屏幕上每团外卖的防火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缩成破碎的红色网格,宛如被巨手撕碎的蜘蛛网。
\"曾总,每团的灾备系统就像纸糊的。\"李铭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充满得意,\"我们最新研发的?39;暗潮?39;病毒已经穿透他们七层防护,现在正在吞噬核心数据库。\"会议室响起压抑的低笑,高管们互相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曾庆阳转动着定制檀木转椅,指尖轻轻叩击扶手,发出规律的哒哒声。他瞥了眼手腕上价值百万的百达翡丽,表盘上的钻石在光影中闪烁:
\"徐为正还真以为靠几个海归博士就能和我们掰手腕?\"他突然起身,黑色高定西装带起一阵风,\"告诉法务部,等每团倒下,立刻申请他们核心专利的收购权。\"
一股暖意顺着脊椎蔓延开来,曾庆阳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他缓缓端起手边那只温润如玉的定窑白瓷杯,凑近唇边。上好的龙井茶香氤氲而起,清冽的气息冲淡了屏幕带来的紧张感。他啜饮一口,温热的茶汤滑入喉咙,熨帖着胸中的得意。
“嗯。”他放下茶杯,声音沉稳,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意料之中。徐为正……”他轻轻摇头,目光扫过屏幕上那片迅速被红色侵蚀的区域,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终究是格局太小。技术壁垒?呵,不过是纸糊的灯笼,经不起风雨。我早说过,他那一套,守成尚可,进取?差得远。”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扫过指挥中心里一张张紧绷又隐含兴奋的脸。工程师们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监控数据流在分屏幕上瀑布般刷新,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向着阿理妈妈预设的剧本推进。
“其他几家呢?”曾庆阳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京西、快抖、小黑书…有插手的迹象吗?”
李维的声音立刻回应:“曾总,监控显示,京西物流系统数据流正常,快抖平台直播在线人数稳定,小黑书社交图谱无明显异常波动。他们……似乎都在观望。没有介入我方与每团战局的信号。”
“观望?”曾庆阳鼻腔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带着洞悉一切的嘲弄,“墙头草罢了。也好,省得碍手碍脚。”他再次端起茶杯,目光重新聚焦在那片象征着每团垂死挣扎的战场,猩红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
“传令下去,”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斩钉截铁,带着一股不容违逆的肃杀之气,“启动‘饕餮’第二阶段!目标,彻底摧毁每团外卖核心数据库!
我要让徐为正引以为傲的二十亿灾备系统,成为互联网历史上最大的笑话!我要让每团这个名字,今天就从地图上抹掉!”
指令如同无形的电流,瞬间激活了整个指挥中心。键盘敲击声骤然密集如雨点,工程师们眼神专注得近乎狂热,一串串冰冷的指令代码被输入、确认。屏幕上,代表阿理攻击力量的猩红光芒骤然暴涨,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向着每团核心区域那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蓝色壁垒发起最后的、致命的冲锋。
曾庆阳靠回宽大的椅背,重新拿起茶杯。他甚至可以想象此刻每团总部顶层指挥中心的景象:徐为正那张总是端着精英派头的脸,此刻必定是扭曲的愤怒和绝望;
王磊那暴跳如雷的咆哮,大概已经掀翻了屋顶;还有那些束手无策的技术人员,在灭顶之灾面前瑟瑟发抖……一丝冰冷的笑意在他眼底深处凝结。这场由阿理妈妈主导的、针对每团的精确打击,开局堪称完美。市场洗牌的序幕,已经在他曾庆阳手中拉开。
茶杯边缘刚触碰到嘴唇,一股清冽的茶香再次涌入鼻腔。
“砰——!”
指挥中心那厚重的消音门被一股蛮力猛地撞开,金属撞击墙壁的巨响如同惊雷,瞬间撕裂了室内专注而肃杀的气氛。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技术总监李维,这个刚刚还意气风发汇报战果的男人,此刻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昂贵的西装外套不知去向,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衬衫后背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背上。
他脸色是一种病态的惨白,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额头上密布着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滚落。他几乎是踉跄着冲进来,脚下发软,差点一头栽倒,全靠扶住旁边的控制台才勉强站稳。那双曾经闪烁着自信光芒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极度的惊恐和难以置信的空洞,死死地盯着曾庆阳,如同看见了地狱的入口。
“曾…曾总……”李维的声音嘶哑、破碎,像是砂纸在摩擦,“完了……全完了!不是每团……是所有的!所有的平台……都……都……”
他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巨大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无法连贯地说出那个毁灭性的词。
曾庆阳脸上的从容和那一丝冰冷的笑意瞬间冻结。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尾椎骨猛地窜上头顶,握着茶杯的手指骤然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茶杯里的水面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几滴滚烫的茶水溅到了他的手背上,他却毫无知觉。他盯着李维那张因恐惧而变形的脸,沉声喝道:“说清楚!什么完了?!”
李维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嘶吼出声:“崩溃了!整个华国的互联网……瘫痪了!京西……快抖……小黑书……全都被攻击了!无差别攻击!就在我们全力进攻每团的这半小时里!”
“什么?!”曾庆阳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动作之大带倒了桌上的笔筒,几只签字笔滚落在地。他难以置信地瞪着李维,又猛地转头看向主屏幕。刚才还沉浸在胜利氛围中的工程师们,此刻也陷入了巨大的混乱。
曾庆阳的瞳孔骤然收缩,主屏幕上原本猩红一片的每团数据墙突然被刺眼的警示红光覆盖,无数弹窗以几何倍数疯狂跳出,整个华国互联网的拓扑图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黑色侵蚀。
工程师们的惊呼此起彼伏,此起彼伏的键盘敲击声变得杂乱无章,像是一群惊弓之鸟在疯狂逃窜。
“怎么可能?!”曾庆阳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手中的定窑白瓷杯“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上好的龙井茶水在地毯上晕开,宛如一幅诡异的水墨画。
“曾总,全网监控显示,所有平台的防火墙几乎在同一时间被突破!”李铭的声音也开始颤抖,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迷茫,“这种攻击方式……和我们的‘暗潮’病毒太像了!”
会议室里瞬间陷入了死寂,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高管们面面相觑,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曾庆阳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突然意识到,他们可能陷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就在这时,曾庆阳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他颤抖着拿起手机,屏幕上全是未接来电和短信。
各大媒体的头条已经被“华国互联网全面瘫痪,疑与阿理妈妈恶意竞争有关”刷屏,评论区里骂声一片,网友们纷纷指责阿理妈妈为了商业利益不择手段,甚至有人呼吁政府严惩凶手。
“曾总,各大平台的负责人正在联合召开新闻发布会,点名指责我们是这次网络攻击的幕后黑手!”秘书冲了进来,脸色苍白如纸。
曾庆阳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站立不稳。他踉跄着扶住桌子,大脑一片空白。徐为正那张扭曲着愤怒和得意的脸在他脑海中闪过,他终于明白,自己中了一招借刀杀人之计。
“立刻让法务部准备声明,我们必须澄清!”曾庆阳声嘶力竭地喊道,但他自己都能听出声音里的底气不足。
“曾总,来不及了……”李铭盯着电脑屏幕,声音里充满了绝望,“舆论已经失控,所有的攻击代码都指向我们的服务器,就算我们有不在场证明,也很难洗清嫌疑。而且……”他顿了顿,咽了口唾沫,“而且我们攻击每团的事情,一旦被曝光,后果不堪设想。”
曾庆阳瘫坐在椅子上,耳边嗡嗡作响。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阿理妈妈集团的未来:股价暴跌、用户流失、政府调查、法律诉讼……曾经不可一世的商业帝国,即将在这场网络风暴中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