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留在舰上的肉身,恐怕早已被那些野蛮的虫族啃噬得面目全非,甚至连一丝残渣都不剩。
那帮虫子可不懂什么叫“贵族体面”,只会将一切能吞噬的东西彻底消化!
他光是想象,就能猜到回到后方的海默准将,得知自己肉身被亵渎后,将会是何等暴怒的模样!
而自己作为第一批救援人员,却没能及时赶到战场,不仅没能护住准将的肉身,连舰队都没能保住。
别说以后的仕途彻底无望,能不能扛住海默准将的滔天怒火,都还是个未知数!
这位舰长猛地攥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再也不敢犹豫,当即对着通讯器厉声下令。
“全体战舰听令!瞄准远处的虫族大军,火力全开!给我狠狠打!一定要为海默准将复仇,灭了这群该死的虫子!”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
若是能在虫群中侥幸抢回海默准将的肉身残骸,哪怕只是一块碎片,自己不仅能将功补过。
说不定还能凭借这份“功劳”,傍上海默准将这条大腿,日后在家族中也能步步高升!
随着他的命令下达,这支小型舰队的所有光能炮同时开火。
一道道能量光束划破星空,精准地落在虫群之中,炸出一片片黑色的血雾!
紧接着,后续赶来的神族舰队也陆续抵达,见前方已经开战,纷纷加入战局。
无数战舰在星空中展开阵型,与虫族大军展开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此时,战场局势已然逆转,虫族彻底陷入了节节败退的劣势!
那些神族舰队如同灵活的猎手,始终与虫群保持着安全距离。
舰体在星空中划出优雅的规避弧线,光能炮口却始终锁定着虫群。
一道道炽热的能量光束如同精准的利刃,不断收割着虫族的生命。
传送阵那头涌来的虫族大军虽依旧凶悍,却被星海距离死死阻隔,只能在远处焦躁地嘶吼。
它们不得不沿用老办法,凭借源源不断的虫海战术,试图用数量消耗神族战舰的能量。
可神族舰队根本不给它们近身的机会,炮声在星空中此起彼伏,黑色的虫尸如同雨点般坠落。
就在前线再次爆发激烈大战的同时,后方的神族要塞中,海默准将的灵魂已然在新的肉身上苏醒。
他缓缓起身,新躯体的关节还带着生涩的僵硬感,每一次抬手都能感受到灵魂与肉体尚未完全融合的滞涩。
但那双金色的眼眸里,早已没了半分刚复活时的虚弱,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直到他踩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会议室,金属靴底与地面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会议室内早已坐满了人,从斥候大队的军官到支援舰队的舰长,再到后方情报部门的官员。
所有人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口。
海默准将目不斜视,径直走向最中间那把象征着最高指挥权的座椅,重重坐下,椅面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闷响。
等他缓缓抬起左臂,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
诸位手下这才如同得到赦免般,齐齐挺直脊背坐下,却依旧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海默准将的指节有节奏地敲击着案桌,发出“笃、笃、笃”的声响,如同敲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他一脸平静地扫视着众人,眼神却冷得像冰,看得人脊背发凉。
众人赶忙坐得笔直,浑身肌肉紧绷,等待着承受这位准将的滔天怒火。
谁都清楚,这次去前线鼓舞士气,本就是一场彰显贵族风度的作秀,走走流程便能收获军心。
可谁能想到,一场简单的作秀竟演变成了生死危机,差点让一位神族准将彻底陨落!
别说心高气傲的海默准将,就算是在场的任何人遭遇这般惊魂时刻,也定会怒不可遏。
首当其冲的便是斥候大队的指挥官,作为先锋,没能提前勘察出敌人的踪迹,让舰队一头撞进虫族的包围圈。
这份失职如同致命的失误,他无疑要扛起最大的黑锅。
此刻他的额头早已布满冷汗,双手死死攥着衣角。
至于那些前去支援的舰队指挥官,一个个更是面如死灰。
明明接到了求援信号,却没能及时赶到战场,眼睁睁看着主力舰队被虫族啃噬殆尽。
这份延误战机的罪责,他们同样难辞其咎,谁都逃不掉。
就连坐镇后方的情报官员们,也低着头不敢吭声。
他们同样,少不了被牵连。
战场区域为何突然爆发遭遇战?
前来的虫族属于哪个势力?
兵力究竟有多少?
是不是虫族的主力部队?
所有关键信息全是一片空白,连一丝有用的情报都没能提供!
难道坐镇后方,就是这般尸位素餐,连基本的敌情探查都做不到?
海默准将缓缓停下敲击案桌的手指,会议室里瞬间安静得能听到众人的心跳声。
他看着眼前这群噤若寒蝉的手下,冷冷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
“本将牺牲一具肉身,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在场的每个人,都得为这件事担起责任,谁都别想置身事外。”
话音落下,众人的脸色愈发惨白,没人敢反驳半句,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场怒火能少烧到自己身上几分。
众人垂着头,眼角的余光却在暗中互相打量,心底甚至隐隐怀疑。
这场“生死危机”,说不定是这位准将自编自导的一场戏码!
要知道,海默准将刚接手这支部队没多久,手下这帮老兵油子个个对他阳奉阴违。
表面恭敬,暗地里却处处掣肘,害得他迟迟找不到掌控部队的破局点。
而眼下,“肉身被虫族吞噬”这件事,恰好成了海默准将的契机。
经此一遭,他身上多了“为帝国牺牲”的光环,往后下达的指令,怕是再也没人敢明着质疑,更别提阳奉阴违了。
海默准将的指节依旧轻轻敲击着案桌,“笃笃”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反复回荡。
眼见底下众人头埋得更低,连大气都不敢喘,没有一人敢站出来发声,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