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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后堂,便见十余名兵马司兵卒将两个年纪不大的青年男子从偏侧的伙房处带了出来。

祝奇辰上下打量二人一眼后,回身朝赵棠说道,“有劳你了,不过……依内监机的规矩,我等审问要犯时,不得……”

没等他把话说完,赵棠就举起双手俏皮一笑,“明白!我明白,内监机审人,不得有人旁听,这规矩我自然是懂的。”

说着,他朝边上的兵马司兵卒们挥挥手,“退下吧,别碍着内监机上官们审人!”

祝奇辰无奈摇头,待赵棠领人消失后,这才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那两人身上。

他身旁的内监机差使们都是耳聪目明之辈,尽管赵棠已经带人离开了后堂,但他们之中仍有人不放心,留出了好几人堵在堂口四方巡视。

对此,祝奇辰视若无睹,面无表情地朝那被捕的两人身前走来,“也该干干正事了……”

“先把他两脚给剁了吧,不见血,待会儿也不好审……”

……

衙门正堂内,赵棠与李晔霖二人干坐在长椅上饮茶等候,自打一炷香前祝奇辰带人进入后堂审人后,这响彻云霄,听起来惨绝人寰的哭嚎惨叫声就没怎么停过,还在这两人也算是见惯风雨的人了,听着这渗人的惨叫声并没有太过惊愕,但其余在府衙内办公的官吏们可没他俩这么大心脏,已经有好几人被吓着跑来询问情况了。

似是应付烦了,李晔霖干脆下令让原本在府衙内办差的官吏们回家了,这偌大的宣京府衙便只剩下了他与赵棠和一众官差了。

“咦?这叫声已经很久没传出来了,难不成,祝教头那边审的差不多了?”赵棠蓦地放下茶杯,有些意外的说道。

哒哒哒……

急促脚步声突地从堂外传来,赵棠与李晔霖对视一眼后,同频起身向外走去。

二人跨槛而出,正好与急促出行的祝奇辰等人打了个照面,可让人意外的是,祝奇辰此刻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眉宇之间写满了紧迫与慌乱,“快!你们把人押回镇抚司后好生看管,我立即进宫上报……”

见此,李晔霖与赵棠连忙上前询问,“祝教头,可有审问出什么重大线索?”

“事关重大,下官无可奉告!”

祝奇辰硬邦邦地撂下一句话后,就没有再搭理俩人的打算,脚步宛若生风般疾驰奔离……

李晔霖与赵棠皆是一愣,未等二人回神,便见后堂处五六名内监机差使扛着两个血染的麻袋匆匆离去……

见此情形,李晔霖大为不解,“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几名跑去后堂查看的兵马司士卒们喘着粗气折返而回,一个个脸色发白,其中一人抱拳朝赵棠禀告道:“头儿,那……那后堂院里血水遍布,还有……还有两截断臂……”

赵棠与李晔霖面如常色,对此并无意外。

内监机审人的手段风格一向严酷狠辣,对此,他们早已见怪不怪了。

可接下来那名士卒说的话才真的将李晔霖与赵棠吓了一跳,“刚才……刚才小人听着惨叫后曾爬上院墙偷听了一嘴……好像……好像听着那几位内监机上官从那两逆犯口中审问到了有关……有关圣上的事……”

李晔霖瞳孔一缩,急问道:“还有呢?你还听着什么了!?”

那名士卒畏惧地缩了缩头,支支吾吾道:“就听那两逆犯提了嘴圣上外巡的行踪,其他的……其他的小人真没听清,也不敢再听了……”

此言一出,赵棠与李晔霖脸色瞬变。

“这事还不小!”

李晔霖没说话,这都跟皇上扯上关系了,这事能小得了才怪了!

“你我现在赶紧进宫……”

闻言,赵棠忙应声点头:“好!”

……

皇城之内,文渊阁。

收拾好桌案上方的文书折子的洛文槺也准备打道回府了,宁中恒似是猜到他要走似得,突地闪身到了他公事房门前,笑着招呼道:“准备回府了?咱俩一块吧?”

洛文槺颔首点头道,“行,正好我还没用晚膳了,咱俩一块喝点?”

“行。”

宁中恒温笑应允道:“我也有很长时间没喝过酒了……”

就在两人说笑之间,远处却突地传来了一道尖锐的噪音,“二位阁老还在不在?!大事不好了!”

一听这声,宁洛二老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极为默契地出了屋,顺着声音方向望去,正好看见了急忙赶来的傅福详,许是太过着急慌乱的缘故,傅福详在朝二人方向跑来时还不甚摔了一跤……

见傅福详一副方寸大乱的慌张模样,宁洛二老也不敢怠慢,赶忙迎了上去。

“傅少公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被宁中恒扶起后,傅福详涨红着脸指指身后面色发白的祝奇辰,“大事……大事不好了!”

见状,洛文槺赶忙安抚道:“少公公莫急,有话慢慢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快!”傅福详朝身后祝奇辰狠狠踹了一脚,“快把你审到的事报给两位阁老!快!”

此刻的傅福详已经慌了神,竟把四周不少围观的人给忽视掉了,好在宁中恒反应快,一把掐住了祝奇辰的胳膊,“先别说话,这儿人多,咱们进屋聊!”

经宁中恒一提醒,傅福详这才反应过来,慌乱点头道:“对!对!宁阁老说的是,咱们进屋里说……”

洛文槺自然知道宁中恒此举的深意,招来随身的文吏命令道:“把周围的人都赶开……不得让人靠近老夫的公事房……”

那贴身的文吏也是机敏之人,听到这话连忙点头道:“您老放心!”

说着,他驱赶起四周围观的闲杂人等,继而待洛文槺等人进屋后,又挺起胸膛板起脸候在屋外望风。

待进了屋内,慌神急促的祝奇辰与傅福详啪嗒一下就跪下了,傅福详更是声泪俱下地悲叫道:“二位阁老!邪教不知从何处确定了出京外巡的陛下行踪,他们……他们竟然胆大包天到要行刺圣驾!”

宁中恒与洛文槺闻言大震, 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