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家有有些迷糊了,那天,他的心绪有些乱,那间小房间的灯光,还有些昏暗,而且,那个柔柔脸上涂着厚厚的一层粉,让他确切的说出她的容貌,还真有些困难,而且,他一直认为,一个大男人,见到稍有姿色的美女,就一个劲儿的直往肉里盯,显得太过流氓,所以,他看女人的时候,常常都是一扫而过,很少有过目光在人家脸上停留超过十秒钟的时候,因为,他自己在被别人行注目礼超过半分钟,都会感觉浑身不自在,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何况是对一个女人?
但现在,他有些后悔了,毕竟,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当初给了人家一个承诺,给了人家一个希望,答应把人家拉出苦海,可他自己,却把人家抛到脑袋后面,不管不顾了。现在,连人家到底长什么样子,都记不起来了,说起来,实在感觉惭愧。
“这个~”王家有含糊的说:“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我只知道,她叫柔柔,大概三十来岁的样子,身高差不多有一米六左右吧,头发好像是染成了黑红的颜色,身材很苗条,很性感的,皮肤也很白。说话声音略微有一点点儿沙哑,带有一点儿沧桑感,但听起来,还是挺有磁性的,她若是来这里的话,应该,也就是年前年后的样子,时间长不了。”
“您这算什么朋友啊?您说的也太笼统了些吧,”米稀尔耸了耸肩膀,“就您说的这些特征,在大街上,差不多半个小时,就能看到这么一个,至于您说的叫柔柔的女人,在南海龙宫,据我知道的,就有三个,最近来的,就是那一个,”她指了指现在已经害羞的依偎到程警官胸前的那个年轻的女孩儿,“至于另外两个,来的时间,就比较长了,与您说的时间对不上,再说,这里对女孩子的要求,还是挺高的,只要超过三十岁,除非特别出众,有别人没有的本事,不然的话,一概不要的。他们这里只要年轻漂亮的。”
“哦~”王家有哦了一声,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庆幸,还是有些失落。只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没关系,我也只是随便问问的。”王家有随口说。
“既然没有在这里,那就明天抽点儿时间,去那个小平房里去看看,也许,她还在那里的。”王家有心想。
“好了,猛男,别想那些烦心事儿了,没有了柔柔,不是还有我们姐俩陪着您呢吗?”肉丝两只粉白的胳膊吊在王家有脖子上,撒着娇说:“来!猛男,咱们别干坐着啦!我们姐妹陪您喝几杯。”
王家有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服务员已经把桌子上布满了各种小吃,瓜子、花生、葡萄干,有羊肉串,鱿鱼片,鸡翅、鸡爪,蔬菜串,爆米花,还有什锦果盘等等琳琅满目,各种酒精饮料更是眼花缭乱。
孙飞扬他们已经各自抱着美女们喝上了,大缸子则左手一个红发白皮肤的洋妞,右手一个炭一般黑的洋妹子,三个人各抱一个话筒,对着大屏幕卖力的嘶吼。没想到那些洋妞,说起中国话来,洋腔洋调的,嘴老是发瓢,唱起中文歌来,却是韵味十足,简直把个地道的中国人大缸子给比了下去。
大缸子的歌声,听起来简直成了捣乱,完全不在调上,但大缸子毫不在意,仍然憋红着脸,扯着嗓子,卖力的嘶吼:“曾经年少爱追梦,一心只想往前飞,行遍千山和万水,一路走来不能回。蓦然回首情已远,身不由己在天边,才明白爱恨情仇,最伤最痛是后悔。如果你不曾心碎,你不会懂得我伤悲。当我眼中有泪,别问我是为谁,就让我忘了这一切。啊!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夜不流泪,所有真心真意,任他雨打风吹,付出的爱收不回。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生不伤悲。就算我会喝醉,就算我会心碎,不会看见我流泪……”
米稀尔倒了三杯xo,递给王家有一杯,王家有连忙推辞,“不行了,不行了,我只是陪他们过来坐坐,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喝了不少酒了,千万不能再喝了,再喝,我就要醉了。”
“来吧,猛男,您就当行行好,陪我俩喝几杯嘛。”米稀尔撒着娇说,“不行,我喂您。”
米稀尔说着,先自己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然后,撅着嘴,趴着身子,就往王家有脸上凑。
王家有没有力量站起身来躲闪,只能左右摇头,躲避着她的嘴唇。“米稀了小姐,请你自重一点儿,在我们国家,可是讲究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的,咱们还是正经一点儿的好。”
肉丝在一旁看的哈哈大笑,“哎呦,猛男,您可别逗我了好吗?我在这里,就没见到几个真正正经的,都是一开始装的假正经,几杯酒下去,尝到了甜头,就拼命的往女人怀里钻。米稀尔,你也是笨,抱住他的脑袋,别让他动弹了,这酒还能喂不下去吗?非得要我来帮你吗?”
说着话,肉丝伸手扳住了王家有的脑袋,别说,肉丝的两只手,看起来白白嫩嫩,纤细柔软的样子,力量却是十足,王家有的脑袋,立刻再也动弹不了了,米稀尔立刻也抱住了王家有的头,一条柔软的舌头,就来撬王家有的嘴巴。
王家有带来的那群人,就连孙飞扬、程警官等人,看着王家有被这两个洋妞如此的捉弄,不但不上前来帮忙,反倒都呵呵笑着,像看耍猴的一样,拍着巴掌,喊起了好来。
王家有实在躲避不过,只好张口,喝下了米稀尔那口xo。
“哈哈哈哈……”米稀尔好像打了一个大胜仗一样,兴奋的抹着嘴唇,看着一脸狼狈的王家有,哈哈大笑。
没等王家有喘口气,肉丝喊了一声,“这回该我的啦!”
说着,先自己喝了一口,含在嘴里,扑向王家有。她那清凉的小短衫,使得她那丰满的胸脯,露出雪白的一片,颤颤巍巍的,在王家有眼前抖动。
吓得王家有赶紧闭上了眼睛,连连的告饶:“好了,好了,我自己喝,我自己喝,还不行吗?哎呦!这都是些什么人呀?简直就是女流氓啊。”
说着,一手挡住了肉丝,别让她再扑向自己,一手端起自己的酒杯,皱着眉头,一仰手,一饮而尽。
“呵呵呵呵……”孙飞扬在一旁,笑着说:“王叔,看来,对您就得下猛药,这若是换俩温柔妹子,您今天这酒,怕是说什么也不会喝的。我就纳闷了,喝酒有什么不好啊?一醉解千愁嘛!喝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到醒过来,什么都忘记了,又是新的一天,多好!”
王家有摇了摇头,心说:借酒浇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这人的烦心事,若是真的能靠喝醉了酒,就能解决的,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失意的人了。
那首《忘情水》的曲已尽,歌已歇,大缸子喘着粗气,坐回到沙发上,把麦克风放到了茶几上,大口的灌着橙汁,“哎呀!憋死我了,我先歇会儿,谁接着唱啊?”
“我来唱。”王家有急急的向大缸子伸出了手,生怕伸慢了,话筒就被别人抢走,他喊着:“大缸子,把话筒递给我。”
这两个洋妞,简直实在是太生猛了,为了多挣几块提成的钱,是对着王家有发起了猛烈的攻势,一会儿这个嘴对嘴的给他喂酒,一会儿那个捏着他鼻子,撒着娇的猛灌。
这王家有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阵势?他是躲,躲不掉,急,对着这么两位娇滴滴的美娇娘,他还真发不起那个火来。也许,只有K歌,占着自己的嘴,她们才能暂时放自己一马吧?
大缸子一脸同情的把话筒递给了王家有。
“猛男,您想唱什么歌啊?我来帮您找。”米稀尔一手拿起了另一个话筒,另一手抓起了遥控器。
“给我找那个郑智化版的《堕落天使》吧。”王家有心说:只有这首歌,最适合唱给她们听了。
米稀尔却并没在意,很快就找出了这首歌曲。
“噔嗒噔嗒,噔嗒噔嗒……”前奏一响起,米稀尔和肉丝就一只玉臂架在王家有的肩上,一只手握紧了话筒,字幕刚一出现,不等王家有张嘴,她们两个,就齐齐的唱了起来:“你那张略带着一点点颓废的脸孔,轻薄的嘴唇含着一千个谎言。风一吹,看见你瘦啊瘦长的娇啊喀,高高的高跟鞋踩着颠簸的脚步,浓妆淡抹要去哪里?你那苍白的眼眸,不经意回头却茫然的,竟是熟悉的霓虹灯。在呜咽的巷道寻也寻不回你初次的泪水。就把灵魂装入空虚的口袋,走向另一个陌生。”
唱了半天,王家有竟然一句也没插进去。
歌声间歇,她俩才回过头来,盯着王家有说:“您不说是要唱歌吗?怎么您又不唱啦?”
“我看着你俩唱,就挺好的,没有想到,你们两个外国人,唱中文歌,竟然会唱的这么好。”王家有满脸恭维的说。
“管他谁唱呢?只要是你俩能够放过我一会儿,让我消停消停,怎么办都行。”王家有心里暗笑。
“来嘛,咱们一起唱的啦!一!二!三!”米稀尔和肉丝摇晃着王家有,撒娇的央及着。
没办法,王家有只好和她们同时张嘴,接着唱了起来:“你那张略带着一点点颓废的脸孔,轻薄的嘴唇,含着一千个谎言,风一吹看见你瘦啊瘦长的娇阿喀,高高的高跟鞋,踩着颠簸的脚步,浓妆淡抹要去哪里?你那苍白的眼眸,不经意回头却茫然的,竟是熟悉的霓虹灯,在呜咽的巷道寻也寻不回你初次的泪水。就把灵魂装进空虚的口袋,走向另一个陌生。无可救药的歇斯底里,和一派的天真,刻意的美丽,包装着一个嫉妒的女人,是你攻陷了别人,还是别人攻陷了你最后的防线,当你度过了一个狂欢的夜,迎接寂寞的明天,你那张略带着一点点颓废的脸孔,轻薄的嘴唇,含着一千个谎言,风一吹,看见你瘦啊瘦长的娇阿喀,高高的高跟鞋,踩着颠簸的脚步,风一吹,看见你瘦啊瘦长的娇阿喀,高高的高跟鞋,踩着颠簸的脚步。”
没等王家有放下话筒,刑师傅就醉熏熏的晃了过来,他一说话,就是满嘴的酒气,“王老板,让我……让我……也唱一首吧。”
王家有本不想给他话筒的,可人家刑师傅张口了,不给,感觉不是那么回事,而且,王家有知道,喝多了酒的人,最是难缠,有时候你就是跟他磨破了嘴皮子,他也是翻来覆去的总是那一句话,直到你按照他的意思去办了,他才会停止和你继续磨叽下去。
明白人,有时候,真的没办法和一个糊涂人争长短的。
王家有无奈,只好把话筒递给了他。
“刑哥,您想唱什么?我帮您找。”那个黑玉美人从米稀尔手里,接过了遥控器。
“我……我要唱……我要唱《红唇》”刑师傅磕磕绊绊的说。
王家有看着他那醉熏熏的样子,不觉暗自好笑:“就他现在说话都说不利索的劲儿,还能唱成歌了吗?”
可是,没想到,刑师傅一开口,王家有立刻被沦陷了。
只见刑师傅,音乐一起,便是满脸泪水,歌声响起,声音嘶哑,却把这首歌的意境神韵,唱出了十二分,只怕是原唱来了,也会自叹不如,简直是没跑过三个媳妇,都唱不出来这种感觉。
“你用思念涂成一片红,把我跌进胭脂色的梦,最怕这样突然的重逢,风把红叶摇成一片红。我已不再为谁而心动,烟花春雨,都藏在心中。那是一生不能说的痛,就像秋叶里最后的红枫。层层叠叠染红了天空,红尘相送,胭脂消融,我们从此山水不相逢。风把回忆摇成一片红,我已不再为谁而心动,烟花春雨,都藏在心中,那是一生不能说的痛。就像秋叶最后的红枫,你用唇印将往事尘封,红唇微启,泪光闪动,忘了这场短暂的相逢。就像记忆里最后的红枫,层层叠叠红了天空,红尘相送,胭脂消融,我们从此山水不相逢。”
歌声未尽,刑师傅已是泣不成声,看样子,这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
就连那位黑玉美人,和那个红发洋妞,都拿起话筒想唱了,听到刑师傅的歌声,都不禁停住了嘴,只是眼含热泪,凝神静听。
随着歌声,王家有也不禁泪流满面,不再用米稀尔和肉丝灌酒,王家有自己已经大杯大杯的往肚子里倒了,仿佛他喝的不再是酒,而是真正的忘情水,喝了,也许,真的能忘却前尘往事。要不然,为什么古来豪杰多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