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孙飞扬出手快,及时按住了王家有的手,不然的话,王家有怕是就要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掏出家伙,当众方便了,那人可就丢大了,
老邢一手搀着王家有,一手从王家有兜里掏出手机,递给他,“老板,这是您的手机。”
“不是尿尿吗?给我手机干什么啊?”王家有仍然闭着眼,迷迷糊糊的,像是说着梦话,用手拨开了递过来的手机。
“王叔,人家这厕所是收费的,您不交钱,人家不让方便。”另一边的孙飞扬突然灵机一动,眨巴着小眼,坏笑着说。
“现在的人们,真是他妈的缺德,个个都钻进钱眼儿里去了,”王家有闭着眼,口齿不清的骂着:“连尿个尿都得收钱,得亏了老子有钱,不然的话,这是要把老子憋死不成?”
那个收银台的小姑娘,不乐意的说:“你们这是怎么说话呢?我们这里,可是咱们这里最高级的大饭店,可不是你们说的什么厕所!”
招弟忙过去道歉说:“小妹妹你别生气啊?我们这不是没办法,骗骗喝醉的人吗?要不然,除了他,别人都没带钱,不给钱,你能让我们走吗?”
“那可不行,你们这一顿饭,吃了三千多块钱呢,不给钱,谁也不能走。”那小姑娘语气坚决的说。
“就是的呀,”朱开能也凑过去,笑着说:“所以,您得配合着我们说,您若是非跟我们较真,坚持说您这里不是厕所,我这个大爷若是一赌气,不给钱了,我们谁也走不了,今晚上都住在这里,您这里可真成厕所啦!”
他这么一说,那小姑娘大概是被他唬住了,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们,不敢再坚持说她这里是大饭店了。
王家有虽然接过了手机,但靠着他睡梦里的操作,输微信支付密码老是输错,急得孙飞扬和老邢都出了一身汗,“这也不行啊!这么下去,再输错个一两次,手机银行怕是都得锁上啦。”
那个收银小姑娘都看得着急,对他们说:“你们干脆别让他输密码了,把那个支付二维码打开,我用这个收银枪一扫,那钱就过来啦。”
“哦~哦~哦~这好办的啦。”老邢抓住王家有的一只手说:“老板的微信,可以用指纹解锁的啦。”
说着,用王老家有的手指,在手机背面的指纹识别模块上一按,几下就点出了微信支付二维码。
那个收银小姑娘,拿枪对着王家有手机一扫,“滴”的一声,“好了,你们没事儿了,可以走啦。”
众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陆陆续续的往饭店外面走去。
“哎~得亏了二驴子哥的微信,能用指纹解锁,要不然,今天咱们怕是真得住在饭店里了。”钱燕儿吁着气说。
“还好意思说呢,”招弟埋怨她妈说:“咱家请客,您身上带些钱过来,不就不会这样麻烦了吗?”
“你这个死丫头,”钱燕儿狠狠的用手指头,杵了一下招弟的脑袋,“你当咱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呀?想花就花?若不是你老娘我天天给你们省着,你们早就要饭去了。”
招弟对她的话,不以为然的冷笑着说:“就是,您若是往麻将桌上,再少扔点儿,我们现在,早都成财主啦。”
“你这个死丫头,有你这么说你娘的吗?”气得钱燕儿又想杵她一下子,谁想招弟早有了防备,早一溜烟的跑了开去,边跑边说:“这吃饭的钱,您让二驴子大爷拿,也就算了。人家这些大婶大嫂的钱,您可别让我二驴子大爷掏了,真要是那样,别说别人,连您闺女我都要看不起您啦。”
“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胳膊肘老往外拐啊?”钱燕儿追不上她,气的咬着牙骂她说。
旁边的三傻子,大概是酒壮熊人胆,也咧着嘴,“嘿嘿”傻笑说:“招弟说的没错,这本来就应该是咱掏的钱,不能因为二驴子哥有钱,就什么钱,都让人家二驴子哥掏呀。”
钱燕儿听了,顿时把火又撒到了三傻子身上,她狠狠的拧了三傻子两下,“到底谁才是一家人呀?怎么你们净帮着外人说话的呀?别的不说,就今天晚上这顿饭,咱们要他请了吗?还不是二驴子老觉得自己有钱,想在乡亲们面前摆谱,显大方吗?咱们犯得上跟着他,充这个冤大头吗?”
三傻子嘴里“丝丝”的吸着气,用手揉着被她拧疼的胳膊,辩解的说:“那也不能什么钱,都要二驴子哥掏啊!人家二驴子哥有钱,那也是他自己的,人家二驴子没拿咱当外人,倒是你,老是拿他当外人,天天算计着,把人家兜里的钱,往你自己兜里划拉。”
“你这个傻瓜,怎么老帮着外人说话呀?”钱燕儿蹦起来,又给了三傻子几个脑瓜瓢儿,“你要是觉得二驴子跟你是一家人,你今晚上别回家了,你跟着二驴子过去好啦。”
“去就去,有什么了不起的?”三傻子摸着被打的脑袋,气哼哼的说:“天天这么凶,动不动就打人,我还真不如跟二驴子哥过去呢。”
一旁的钱青青不乐意了,“姐,姐夫,你们可不能这样啊!从现在起,我就是老王家的人了,姐夫您若是去二驴子哥家,我去哪儿啊?您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我姐回家,把这位置让给我吧,您跟二驴子哥,两个大男人住一起,就不怕让别人笑话。”
“我们两个大男人,又不闹什么绯闻,谁会笑话我们啊?倒是你跟二驴子哥住到一起,才让人家笑话呢,”三傻子教训的说:“就算是你想跟着二驴子哥,也得等到人家明媒正娶了,用婚车拉家里去了才行啊!也不能没结婚,就跟人家住到一块去啊?”
“姐夫您out啦,现在有几个年轻人,还非要等到结婚那天,才住到一起的呀?”钱青青鄙夷的笑他说:“现在的人们,都是认识没几天,就迫不及待的去开房,看看两个人合适不合适?若是不合适,连结婚都免谈了,省得结了婚以后,一看根本就住不到一块去,又离婚又吵闹的,大家都麻烦。”
“我怎么感觉,你这想法,怎么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啊?”三傻子眯着醉眼,傻笑着说:“你当这是玩呢?只要是跟男人一块儿睡了觉,你就不是大闺女啦,再去跟着别人,人家谁还要啊?”
钱燕儿又狠狠的拧了三傻子一把,白瞪着他说:“有你当姐夫的,跟小姨子说这种事情的吗?”
她转过脸来,面对钱青青,语重心长的说:“你也别嗔着你姐夫说你,连我也得说你,青青啊,这女人,还是自爱一点儿的好,很多男人,都是容不得自己的女人,不是处女的,你这没结婚之前,就跟男人住到一块儿去,将来,是很难嫁出去的,听姐的话,你还是先跟姐回家去,等哪天二驴子真把你娶进门了,你再把一个干净的身子交给他,这样显得多好?你这样没结婚,就住到男人家里,会让别人笑话你轻浮的。”
谁知道钱青青却冷笑了一声,“你别老土了,姐,现在,有几个女人还跟你们以前似的,那么看重那层膜啊?甭说像我们这样的老姑娘,就是现在的中学生,都不一定还能找到处女啦?人们早就说,要想找到真正的处女,只有幼儿园里还有了。现在,大家都不是处女了,谁还会笑话谁啊?现在的男人们,只要还想说个媳妇,就只有正视这个现实了,除非他想打一辈子光棍。”
“哎~我真是说不过你。”钱燕儿叹了口气,气哼哼的拉起三傻子,说:“走,咱回家去,这死丫头,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去吧,反正,打小,她也不让我管她,早晚,有她后悔的时候。”
三傻子一边跟着钱燕儿走,一边回头叮嘱钱青青说:“她小姨啊,你可别跟你姐欺负我似的,欺负二驴子哥啊,二驴子哥脾气倔,不像你姐夫似的,这么窝囊,你要惹毛了他,他可没准儿真打你,”
钱青青却笑盈盈的说:“放心吧,姐夫,我有分寸。”
说着,脚步摇晃的走向王家有的车。
孙飞扬看着醉眼惺忪,脚步虚浮的晃过来的钱青青,忙上前搀住她,“钱小姐,您看您现在醉成这样,我王叔也是醉得什么都不知道了,要不,您还是先回自己家去吧,等您俩都清醒了,商量好了,再往一块儿凑合呢?”
钱青青一把拨开孙飞扬的手,抱怨的说:“不用,这个二驴子,清醒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怕我,老是推三阻四的,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我除了长得矮点儿,眼睛小点儿,我感觉也没什么缺点啦?我个儿矮,还显得年轻呢,好多人都说我长得一点儿不像三十多岁的,乍一看,还以为是一个十几岁的中学生呢。你们男人,不都喜欢老牛吃嫩草吗?我跟了他,他这是沾了多大的光啊?还老是躲着我,为什么?难道,我长得不漂亮吗?”
她把脸凑到孙飞扬的面前,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孙飞扬质问。
孙飞扬躲闪着她那如火一样的目光,期期艾艾的说:“漂亮,您……长得……挺漂亮的,您虽然……不像现在流行的审美,大高个儿,细拉条,双眼皮,大眼睛那样的漂亮,但您是属于娇小玲珑,妩媚动人型的,懂得欣赏的,您还是很吸引人的。”
“呵呵呵呵呵……”钱青青突然放肆的笑了起来,她大声的说:“既然,我有你说这么好,为什么二驴子哥不喜欢我?”
孙飞扬嗫嚅着说:“没……没有,我……王叔……还是挺喜欢你的。”
钱青青突然又得意的笑了起来,“嘿嘿嘿嘿嘿……我也不管他喜不喜欢我了,反正,我现在是讹上他了,我现在,就是趁着他喝醉了,给他来一个霸王硬上弓,跟他生米做成熟饭,等他清醒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嘿嘿嘿嘿嘿嘿……”
钱青青笑着,钻进了捷达车,贴在了王家有的身边。
这会儿的王家有,烂醉如泥,沉沉的睡在车里,对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孙飞扬坐到老邢身边,看了老邢一眼,叹了口气,“邢哥,您看怎么办?”
老邢微笑着说:“还能怎么办的啦?顺其自然的啦,反正,这种事情,若是放在我的身上,我是求之不得的啦。”
孙飞扬却摇头,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回到家里,孙飞扬和老邢把死人一样的王家有抬到炕上,正要伺候着给他脱衣服睡觉,旁边跟进来的钱青青挥着手说:“行啦,这里不用你们管啦,你们去西屋睡觉去吧,这里交给我啦。”
孙飞扬和老邢对视了一眼,转身走出了屋,他们前脚迈出屋门,“桄榔”一声,钱青青后脚就关上了屋门。
两个人蔫头耷拉脑的走进西屋,孙飞扬连喝了两杯水,坐在炕沿上愣神儿。
“还是赶紧睡觉的啦,”老邢洗完脚,钻进了被窝,打着哈欠说:“时候不早的啦,已经十点多的啦。”
孙飞扬毫无睡意,却突然楞楞的问出了一句:“老邢,你说,这个钱青青,跟着咱老板,算不算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老邢又打了一个哈欠,“嗐~咱们管不了那些的啦,鲜花就得插在牛粪上,才能开得久,开的艳的啦,若是插在花瓶里,很快就会衰败的啦。”
孙飞扬又楞了一会儿,突然一下子蹦到床下,开门往外就走。
“嗐!你不睡觉,又干什么去的啦?”老邢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跟着一咕噜爬了起来。
“不行,我睡不着,我去看看。”说着,孙飞扬蹑手蹑脚的走到东屋门口,把耳朵贴到门上,仔细倾听。
“能不能听到的啦?”老邢也穿个大裤衩,拖了一双拖鞋,踮着脚尖,轻手轻脚的走过来问。
“嘘~”孙飞扬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老邢会意,也跟他一样,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倾听。
只听着里面王家有的声音:“别闹,你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