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你想当队长？”
周狴将桌子上的文件扫开，站起身来，脸色沉吟。
金宝脸色有些忐忑。
“我……我也只是……想给老弟兄们多条路……”
“最好的机会已经错过了……”周狴摇摇头：“现在的沈队，可没有牛队那么好说话……”
“再一个，我们终归已经老了，不管我们有再大的本事，有再辉煌的过去，我们又能再活几年？”
“我？！”金宝脸色越发犹豫。
他被一众老辈驭鬼者尊称为老大，但在周狴面前，却跟一个新兵蛋子没什么区别。
在他们那个时代，周狴早已成名，而且是当之无愧的顶级驭鬼者，两人的身份以及实力差距，让金宝在周狴面前没什么底气。
实际上要不是周狴突然被牛金花任命为总部队长，现在就没什么金老大，而是周老大了。
“你不要以为我是队长，我就有什么话语权，沈队的实力冠绝天下，驭鬼者的圈子，从来不是靠资历说话的……”
周狴丢给金宝一根烟，烟上没有任何商标，因为这是专门供给驭鬼者的香烟，掺杂了一些灵异材料在其中，普通人别说抽一口，就算是闻一口烟雾，也要立时暴毙。
“你的能力很特殊，当一个小小的队长，太委屈你了……”周狴吐出一口烟雾：“不过我们也算是老交情了，你想为那些人找个出路，我也可以为你找一条路……”
“去找葛明吧！”
“现在总部灵异资源短缺，去葛明那里，才能最大程度发挥出你的用处……”
“至于其他人……都是几十年的驭鬼者了，不要被总部这金丝雀一样的生活，蒙蔽了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智慧！多想想自己能对这个时代产生什么作用……”
“武文被撤职，你们应该能看出，沈队是个很务实的人，只要你们有作用，你们就有出路，也不必担心自己会遇到一个不靠谱的队友……”
金宝看着手中的香烟：“我明白了……”
……
“武队，你的体检报告……”
“很特殊……”
回到总部，武文脸色相当平静地去了研究部。
被撤职这事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毕竟这一次他的的确确是个猪队友，而且最关键的是，损坏了队长在灵异圈子里面的形象。
也就张文是个经验丰富，并且有仓鼠性格的老辈驭鬼者，换作那些年轻的驭鬼者，恐怕两人就栽在了白色大洲。
沈兴只是撤了他的职，已经有格外开恩的意思了。
负责接待武文的并非葛明，一来他的身份还不够，二来葛明是研究部的总负责人，事情相当繁杂，没工夫接待他。
接待武文的，是一个中年女子，名为李红姬，浓妆艳抹，脸刷得跟墙一样。
不过虽然形象不咋滴，但李红姬可是研究部里面，被誉为才能仅在葛明之下的人才。
听说研究部这边来了个队长级的耗材……咳咳，研究对象，经过激烈的竞选之后，李红姬脱颖而出。
“你没有心脏……”
李红姬言简意赅的一句话险些让武文跳起来。
“或者说，你的心脏已经被替换成一颗黄金铸就的心脏……”
“结合你能操控你全家的这一点来看，我比较倾向于，你的心脏里面关押着一只灵异强度极高的厉鬼……”
“这只厉鬼把你全家变成了它的鬼仆……”
“这……”武文瞳孔微缩，他想到了白色大洲时，沈兴对他说的那些话，李红姬的话，在他心里的可信度已经大大拔高。
“只不过……”李红姬眉头微微皱起，看着手中的图片：“有一点我想不通，黄金能够关押厉鬼，也就是说，厉鬼的灵异力量是无法透过黄金，影响到现实的……”
“身为源头的厉鬼被关押了，理论上来说，作为鬼仆的武直他们，也应该立刻失去行动能力才对……”
鬼仆是没有自己的杀人规律的，也就是说，只要源头鬼被关押了，鬼仆就会重新变为尸体。
然而武文一家的情况显然不是这样……
难道世上还有黄金无法关押的厉鬼？李红姬百思不得其解。
武文低头，沉默了一阵：“有没有一种可能……”
“我……其实才是那个厉鬼？”
李红姬眉头一挑，不耐烦道：“这种不切实际的话就不要说了，厉鬼不可能拥有人类的思维，而且如果你是厉鬼，武直怎么可能被【抽奖机】驾驭？”
“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他们总能在灵机一动之间做出让人瞠目结舌的蠢事，你已经足够愚蠢了……”
武文：“……”
“你身上的情况，我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分析，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希望你能配合我的研究……”李红姬说道。
“不过现在你已经变成了普通人，队长的职务又被撤去，你应该是没有什么事的吧？”
武文直接被她干沉默了。
因为沈兴只是撤了他的职，除此之外，对他并没有任何安排，他现在也挺迷茫的，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还要犹豫吗？”李红姬说道：“你的生命构造极为奇特，以黄金代替心脏的跳动，除了灵异力量之外，如今的科技不可能做得到这一点……”
“你就不想解开你身上的秘密吗？”
“而且你明明不是常规意义上的驭鬼者，但却能驾驭厉鬼，这说明你跟那只源头鬼一定有极深的渊源……”
“如果被沈队知道这些，不要怀疑，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砍了你的……”
最后这句话，李红姬说得意味深长。
武文心中一跳，脑海中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浮现沈兴单手顶住被驾驭的武直的场景，以及那双漠然的眼睛。
他知道李红姬说得没错，沈兴这个人虽然拧巴，但如果知道自己跟一只未知的厉鬼有什么渊源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砍了自己……
这个人就是怕麻烦……
凭心而讲，武文并不想死，他在军队中待了那么多年，一些理念早已根深蒂固，如果要选一种死法，那他一定希望自己死在战场上，而不是被人当作一个对抗旅小兵，随手补了……
“你的研究……需要把我解剖吗？”他问道。
李红姬嘴角一勾，她知道武文心动了。
“我只会解剖厉鬼，不会解剖人，毕竟我的专业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