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锋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语重心长地看着石头:
“石头啊,下次我再来你这的时候,你给我上你们会所的特色就行,不用麻烦你们家的家传特色了。”
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委屈,还有点后怕,“你锋哥我,真扛不住这个,再扛一次,我怕是要交代在这了!”
另一边,老石头已经装好了烟丝,用火柴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圈。
过了一会儿,他掐灭了烟袋,烟灰落在铜制的烟灰缸里,发出“簌簌”的声响。
他笑眯眯地看着李星锋,眼角的皱纹都透着慈爱,像爷爷看孙子似的:
“这就扛不住了?”
“你小子要是这点痛都忍不了,在旧社会估计也是个叛徒,一拷问就招了。”
李星锋抿了抿嘴,虽然疼得没力气,但还是不服气地反驳,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那不能,我可没那么孬,我是不会给敌人抓住我的机会的。”
随后,梗了梗脖子,努力想摆出一副强硬的姿态,却因为没力气显得有些滑稽:
“真要是逃不掉,我肯定会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绝对不会让敌人得逞!”
开玩笑,能扛住这种酷刑的,那都是写进课本里的英雄,他就是个普通人,扛不住很正常,这又不丢人。
老石头再次咧着嘴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牙,虽然有些牙齿已经泛黄,却很结实:
“行,有这个觉悟也是一条汉子,没白让石头这么看重你。”
他搓了搓手,掌心因为用力而泛红,指节上的老茧也更明显了,“休息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我用手帮你活血化瘀,这样能让药力更好地渗进肌肉里。”
听到这话,李星锋悬着的心缓缓放进了肚子里。
筋膜刀那种铁家伙都挺过来了,手总不能比铁家伙更痛吧?
这一刻,李星锋甚至还松了口气,觉得终于能轻松点了。
可下一秒,老石头的手落在他的肩颈上,指尖用力一按,李星锋瞬间倒吸一口凉气,疼得差点从贵妃榻上跳起来,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老石头的手指又粗又硬,指节上全是厚厚的老茧,按在肌肉上时,像是有无数根小钉子在扎,比筋膜刀还疼,那种疼是钻心的,直往骨头缝里钻。
“叔.....您、您这是手啊,还是铁锥子啊,怎么比筋膜刀更痛啊!”
李星锋咬紧牙根,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额头上的汗又冒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流。
“要、要不您还是用筋膜刀得了?我觉得筋膜刀还能忍!”
他现在真的后悔了,早知道用手这么痛,他宁愿继续用筋膜刀。
老石头再次笑眯眯地摇头,手上的力道却一点没减,指尖还在慢慢移动,寻找着穴位:
“不行哦,我这是在用手帮你梳理肌肉和身上的大筋,比筋膜刀更精准,能找到筋膜刀碰不到的地方。
“等下还要帮你活络和通脉,那步得交给石头他哥来,他手法比我轻,你能少受点罪。”
他顿了顿,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你要是实在忍不住,可以跟我聊聊天,分散下注意力,这样就没那么疼了。”
“对了,一直忘记问小友你了,你是做什么职业的?”
“我家小石头很重视你的,中午回家直接给老爷子和我磕了一个大的。”
“我俩问石头是谁要来,他神神秘秘不可能说,如果只是唐歌和谢海俩臭小子,我和我爹可不会出山。”
李星锋被两只粗糙的手掌按在贵妃榻上,后槽牙咬得腮帮子突突直跳,连太阳穴都跟着隐隐作痛。
心里头的吐槽像江水般翻涌个不停。
叔啊!此情此景!哪像是拉家常聊天?
分明是把他按在这儿“刑讯逼供”,连个反抗的余地都不给!
“怎么样,疼过之后,是不是感觉后背松快多了?”
老石头的手还稳稳按在李星锋后背的穴位上。
他说话时带着点沙哑的笑意,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可眼神却亮得很,像淬了光的钉子,牢牢盯着李星锋身体的反应。
李星锋身子猛地一哆嗦,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大、大概吧,反正我....啊......还没太感受......啊......”
话没说完,后背上那只手突然加了力道,一股钻心的疼从穴位处炸开,顺着脊椎往四肢窜,他疼得差点从凳子上弹起来,脚尖都绷得笔直,声音也变了调,像被掐住嗓子的公鸡。
“小友,你还没好好跟我说,你到底是做什么营生的呢?”
老石头的手稍稍松了松,指尖却还牢牢抵着李星锋的经脉,那点松动连喘口气的空隙都算不上,半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
“啊....做生意的!我真是做生意的!”
李星锋像是溺水时抓住了救命稻草,语速快得像机关枪连射,每个字都往外蹦,生怕慢一秒那只手又要发力。
眼底还带着点慌不择路的急切,连瞳孔都微微放大。
“哦?真就只是做生意的?”
老石头挑了挑眉,左边的眉毛比右边高了半寸,嘴角往下撇了撇,那神情明摆着半点都不信。
手指在李星锋后背轻轻敲了敲,力道不重,却像敲在鼓点上,一下下勾着人的神经。
老心里头更是门儿清,要是只是个普通做生意的,自家二小子哪用得着火急火燎求到老爷子跟前,还特意叮嘱要“好好招待”,这“好好招待”的架势,分明是怕人跑了!
“真的!千真万确!我没骗您!”李星锋急得声音都发颤,尾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哭腔,忙不迭地报出一串名字:
“秘密花园,家恋家超市,再加上几百家零散的公司,都是我的!”
他生怕老石头不信,连细节都补了上去,语速快得差点咬到舌头。
老石头的手“唰”地一下停住,按在李星锋后背的力道瞬间卸了个干净,像是突然没了力气。
他瞪大了眼睛,原本浑浊的眼珠里满是不敢相信,瞳孔都放大了些,头微微前倾,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