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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竹村村口,有一棵百年枳椇树。

树下,熊孩子们脑袋凑在一起,目不转睛地盯着平板上的游戏界面。

伴随着“First blood”“double kill”的提示音,他们不时爆发出兴奋的哄闹和赞叹。

“这几个臭小子,玩的什么游戏?一个个的,都快钻到屏幕里面去了。”

“听说是网上特别流行的游戏。啧,现在的孩子……”

村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一边干活,一边闲话家常。

一个鼻涕娃突然大喊:“哇!漂亮姐姐!”

所有人抬头看去,就见村口的泥石路上,储星洲一手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一手拖着行李。

她巴掌大的圆脸,一双野生眉,配合着精致小巧的五官,有种雌雄莫辨的英气,让人觉得清冷疏离。但见到村里人,她轻扬嘴角,颊边小小的梨涡,倒显出一些女孩儿的可爱甜蜜来。

“哟!这是储大的女儿星星吧?”

“不是星星还能是谁?我们村再没有更漂亮的女娃了。”

“星星,好多年没回来了吧?”

储星洲盈盈笑着点头。打过招呼,就继续往家走了。

孩子们看到新鲜面孔,欢呼雀跃,簇拥在她身边。

大人们的话题却意味深长起来——

“她是多少年没回来了,女儿都这儿大了?”

“几年前发生那种事,怕是没脸回来吧……”

“是啊,储大病成那样了,也没见她回家探望过。”

“啧,少说两句吧。这年头,未婚先孕有什么大不了的。”

“关键是她连个对象都没有呀。”

“她这时候回村里,是不是她爸的病……”

“走,我们也去看看……”

储星洲置若罔闻,经历过上辈子的生离和死别,这些轻飘飘的闲言碎语,对她来说毫无攻击力。

宝珠也无从他顾,兴奋地在她怀里踢着小胖脚,惊叹道:“妈妈,这里有好多小孩呀!”

看着这个叫自己“小孩”的小不点儿,八九岁的少年瞪大了双眼:“你才是小孩!”

储星洲不禁觉得好笑,捏了捏宝珠肉肉的脸蛋子:“宝珠!还记得咱们的计划吗?”

小白团子很仗义,严肃地承诺道:“放心妈妈,宝珠救你!外公的打面杖,不行,不能打你!”

“是擀面杖。”储星洲纠正道。三岁的小话唠,一讲长句子,就容易舌头捋不直。

储星洲拍拍她的肩膀,委以重任:“靠你了!记住,卖乖卖萌都可以!喊外公,要他抱抱,如果都不行……”

“不会不行的,外公喜欢我。”宝珠自信地晃着脑袋,帽子都快掉了,露出几缕灰白色的卷发来。

储星洲赶紧将她的帽子扶正,问道:“你怎么知道外公喜欢你?”

三岁的小人儿睁着天真无邪的眼睛,一本正经地反问道:“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宝珠呢?”

“……”你这么厚脸皮不要脸,一定是因为很像你那不知名的爸爸吧?

储星洲走到家门口,一群小孩自告奋勇地帮她敲门。

回应他们的,却是屋里突然传来的一声惊叫:“老储!你怎么了!头又痛了吗?!”

储星洲心里漏跳一拍,慌忙放下宝珠,推门进屋。

屋里乱作一团,满头白发的储父正滚在地上,抱着脑袋,面部不停地抽搐,毫无自觉地泪如泉涌,面色赤红,像是喝醉了一样。

储星洲扑过去,捏开他的下颌,怕他咬到自己的舌头,便用手掌抵在他的牙关中间。

“妈,拿毛巾来!”

“星星……”储母多年未见女儿,却是这样的重逢。她各种情绪杂糅,眼泪夺眶而出,抹着眼泪,跑去找毛巾。

储星洲将毛巾塞进储父的嘴里,喊道:“大叔,帮我按住我爸!”

跟在后面的村民涌进屋里,手忙脚乱地上前帮忙。

储星洲这才握住储父的手腕,沉下心来听脉。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储父病情发作的样子,旁边的大叔不忍直视,慌得直抖:“怎么发作得这么厉害?要不要送医院?”

“坐我家的三轮车吧!我去开过来……”

“不用!来不及了!我能治。”储星洲声音清澈又坚定,“叔,你帮我护住我爸的头,让他稳住别动。”

“你能治?!开什么玩笑!”

“你爸这个怪病,三甲医院的医生都没办法,你咋治?”

“星星,这不是逞能的时候!赶紧送医院吧!”

“不然,把太爷请过来吧!”

最后这个主意得到了全场一致赞同。虽然太爷只是个野路子出身的赤脚大夫,但几十年来,他老人家一直是古竹村的定海神针。村里的老老小小,有个头疼脑热,都爱去找他。

“强子,你去!赶紧的,把太爷背过来!”

一个青年人朗声应下,脚步慌忙地出了门。

“妈妈?”宝珠被吓到了,捏着妈妈的衣角,眼巴巴地望着她,却不敢哭。

储星洲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沉静温柔:“宝珠不哭,外公只是生病了。妈妈会把外公治好的,但是需要你的帮助,好吗?”

宝珠用力地点头,泪珠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的。

“去,把妈妈的针包拿来。”

储星洲打开针包,取穴时完全不加思索,速度极快,运针如飞,提、插、捻、转,指间轻巧熟稔,一气呵成。

众人屏着呼吸,看得眼花缭乱,等反应过来,就看见几十根密密麻麻的银针,立在储父的面部、四肢,颤颤巍巍地晃着,闪着幽幽冷光。

屋里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一句喘着粗气的喊声打破了平静:“让让!让让!太爷来了!”

众人哄闹着让出一条路,一个八十多岁、矍铄健朗的老翁缓步走近,看到屋里的情况,惊诧地呵道:“胡闹!你这丫头,怎么胡乱行针!这可是风池穴啊!你怎么能敢扎针?!你们快叫她住手!”

储星洲闻言抬眼,声音温柔而镇定:“太爷放心,我有分寸。”

说话间,她的指间还一直捻着针,毫针直插风池穴的深层,先深后浅,紧提、慢按,极有节奏地反复数次。

“你们快!让她停下!这个穴位深部就是椎动脉,就是刺深一毫米,都可能连命都不保不住了啊……”太爷面色急切,手杖一下下敲着地面,直到大家伙儿的心都敲得七上八下的。

众人闻言,有意上前拉开储星洲,但她手中动作不停,他们更怕冲撞之下,横生意外。进不得退不得,他们只能苦口婆心地劝着:“星星!你快停下来,让太爷给你爸看看!”

此时,储星洲却感觉手中的针有些紧涩,就像鱼吞钩饵一般沉沉浮浮,她轻声问道:“爸,你觉得怎么样?”

众人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储父已经不再喊痛,意识也十分清晰:“针刺的地方,有点胀,好像也有点凉。”

“没事,这是正常的针气。”刺之要,气至而有效。储星洲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她这才发觉,自己背后全是冷汗。

村里人看着恢复正常的储父,惊讶得嘴巴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了:“星星,你把你爸的怪病治好了?”

太爷更是难以置信,上前握住了储父的手腕,给他把脉。

储星洲解释道:“只是暂时止痛,这病的治疗得花点时间。”

“意思是,花点时间,你就能治好?三甲医院都治不好的病,你能治?”

“当然。我说了,我能治。”

她笃定的语气,引起屋内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