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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乱晃,画面里一片慌乱。

一个老太太脸色苍白地躺着,大夫侧着身体,捻着银针,行云流水般地扎进各个穴位,眼神专注——然而她脸上戴着口罩,除了眼神,就再看不清其他的了。

景曜将手机丢回助理手上,“继续查。”

季临悻悻地接住手机,暗暗叹了口气。

“至少我们拿到药方了,不是?”老管家拍了拍他的肩膀,扬了扬手里的药方。

而同样的药方,此时也被储星洲拿在手里。

储母见她看着药方出神,安慰道:“别担心,宝珠不会有事的。小孩子都这样,白天跑跑闹闹,吹了阵冷风,就着凉咳嗽了,但喝碗热汤,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宝珠,和别的小孩子不一样。”储星洲揉了揉眼睛,声音清冷地道,“她的药快没了,我明天得去镇上的药房看看。”

“好,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你爸刚才还在翻你给他的那本药膳,说想给宝珠做个暖身的药粥,但他不懂药材,要么你去看看?”

储星洲走进厨房,储父见到她,马上招手道:“星,我找到了两款粥能治感冒的,防风粥和荆芥粥,你看哪个适合宝珠?”

“防风粥吧,可以祛风解表。”

防风粥用料简单,做法也不复杂。先将防风、葱白等药材煎煮取汁,去渣。小火慢熬,粳米煮至开花,再将兑入药汁,慢慢熬稠就可以了。

听着石锅里咕噜咕噜的声音,不知不觉,储星洲感觉内心平静了下来。

揭开锅盖 ,热气升腾,弥漫着清淡的药香,雾气散尽,就能看到每粒米都打着滚儿,被熬成稠粘又绵密。

哪怕是最简单的粥,在储父的手中,熬煮出来的,就是和别人煮的都不一样。

储星洲看得饿了。

“老爹,你的手艺这么好,应该开个店。”储星洲眸光微闪,说道,“妈给我说过,你年轻的时候就想有个自己的饭店。”

“想是想,哪有这个本钱噢?”储父忙着盛粥,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有啊。”储星洲笑道,“怎么样?咱俩父女联手,我出钱,你出厨艺,一起开个店?”

“你认真的?”储父手中的汤勺差点没拿稳,他站起身,“你哪来的钱?”

储星洲扬着嘴角,点头,说道:“我手里有一株百年野山参,卖出去少说也值几十万。”

“野山参?这么值钱?你不是说宝珠也要用人参入药吗?”

“宝珠的药早就准备好了。”储星洲打了个响指,“好,决定了!明天我们到镇上看看铺面。”

“啊?就,就这么决定了?”储父感觉天掉馅饼,刚好砸他头上了,他被砸得有点懵。

直到第二天,储星洲拉着他出门,他还是心里突突跳。

父女俩到了镇上,在人流量多的街道上,转了一圈,最后看中了市场中心的一个铺面。

这铺面原先是个馄饨店,南北通透,干净敞亮,还有些配套的设备和桌椅。储星洲三两句谈妥价格,马上拍板就准备签合同了。

储父第一次知道女儿的执行力这么强,看得目瞪口呆,连忙把她拉到一边,“你这就签合同了?咱不是租店铺嘛,怎么就直接买下来了?而且不再多看看?还有,你的野山参不是还没卖出去吗?你哪来的钱?”

“卖出去了啊。”储星洲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百年野山参很是难得,昨晚我在师门群里发了照片,举办了一次小型线上拍卖,三师兄出价最高,83万,已经打到我账上啦。我一会儿就去给他寄快递。”

储父呆呆地张着嘴巴,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拿到铺面转让合同,他更是觉得世界太玄幻了。呆呆地看着合同上自己的红指印,他眼眶忍不住有些发热。想了那么多年的事情,就这么办成了?

“星星,你觉得爸能行吗?不会赔本吧?你说咱的店里卖点什么好?炒菜还是小吃?”

储星洲大大咧咧地说道:“老爹,你肯定行!后面的手续你去办吧,好像还要办经营许可之类的,我也不懂,你找人打听打听。至于卖什么,不然你今天在镇上转转,找找灵感?”

“那你呢?”

“我得去寄快递,还要去一趟药房。”

父女俩分头行动,储星洲就近先去了快递站点。

寄完快递出门,正要开口问路,一个低沉磁性的嗓音,跟她的声音重叠在一起,问的竟然也是同一个问题——

“请问镇上的中药药房怎么走?”

储星洲抬眸,与对方冰冷的眼神撞上。她愣了一下,礼貌地冲对方点点头。

那人却视若无睹,清俊的脸庞上冷如冰霜,幽深冷漠的目光凝在快递小哥身上。

快递小哥莫名后退半步,“中,中药药房是吧?在东江街,顺着这条路直走,过桥左拐,一直走到底就是了。”

“谢谢。”二人的声音又叠在一起,但这一次,储星洲也当作没听到,径自转身离开。

她步行到药房的时候,对方竟然已经在药房里了。

他立在药柜前,一身贵气的西装,肩宽腿长,背影如冬林里的一棵松木,挺拔中带着凛冽的寒意。

镇里的药房不大,只有一个药师。储星洲等在一旁,正打量着药柜,就听见药师踟躇的声音——

“不好意思,这方子里,黄芪、西洋参、阿胶、熟地黄、黄精、山棯子这些,我们都有,但龙涎香和冬虫夏草实在太贵重了,我们小店没有备货。”

储星洲闻言转头,只见药师手里拿着一张药方,上面列了数十种药材,排列极其眼熟,“这药方,你从哪里得来的?”

“自有来处。”男人拧着眉接回药方,他浑厚磁性的声音,如同低音炮鼓动着耳膜,与他浑身冰冷的气势格格不入。

“容我直说,这位先生,治病得对症下药,药方不能随意乱用。”

“不劳费心。”男人看似彬彬有礼,实则傲慢冷酷,每个字每个音节都拒人于千里之外。

储星洲决定,她非常非常不喜欢这个人。

“储小姐,又见面了。”此时,有过几面之缘的老管家走进屋内,缓慢说道,“储小姐放心,我们这药方,是从首都的一位楚神医手里求来的,得来不易。我们有研究过的,不会随意乱用。”

先生?所以这男人是景家人?

首都的楚神医?基因缺陷症?景家小少爷……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