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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她乌沉沉的眼神,李峰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肩膀,讷讷地道:“我去找找看……”

等李峰抱着几条床单回来,储星洲就将床单挂上,将行军床四周挡起,围出一个私密的空间,方便施针。

她取出自己的脉枕、针包,还在桌角放了一叠名片。

名片上简单地写了她的名字和古竹村的地址——这就是她的广告了。

李峰觑了一眼名片上的字,问道:“大夫,你的医馆开在村里啊?”

储星洲看了他一眼,点头回应。

李峰嗤笑出声,“真的假的?这能赚到几个钱啊……你是富二代下乡体验人生吗?我看你的年纪,好像跟我差不多,刚毕业吧?我才进医院实习,都是同龄人,咱俩的待遇差距也太大了。说实话,中医院的义诊怎么会请你来了?你啥后台啊?了不得噢!”

他大大咧咧,语气极其随意,储星洲知道他的话不是嘲讽,而是他主观并且极其确定的判断。

他是真的觉得她是靠后台才能得到这个机会的。

储星洲清冷地道:“我们俩的待遇天差地别,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太菜了,而我是个神医呢?”

李峰闻言,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然后他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我差点就信了。”

储星洲不再理他,李峰抹着眼泪叹道:“哎太好笑了!我都笑出眼泪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瞧不起你的,走后门啥的,我等凡人,只有羡慕的份啊。今天我绝对好好帮你,回到医院,你能不能帮我美言两句?”

储星洲瞥了他一眼,并不答话,只清冷地道:“开始义诊吧。”

“哎,你是答应了吗?”李峰一边倒退着往医棚外走去,一边问道。

见她始终没有回应,他无趣地耸了耸肩,“嘁。”

病患的队伍被警戒线拦在几米远外,李峰把警戒线拆掉之后,队伍开始往前挪动。

排在最前头的,是一个皮肤黝黑发黄的妇人。

储星洲指了指桌对面的椅子,示意道:“请坐,手腕放脉枕上。”

妇人犹豫地张望着,问道:“大夫呢?”

“我就是大夫。”

“啊?这,你就是大夫啊?”妇人张大了嘴巴,看着储星洲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小姑娘,这,要么我还是去排别的队伍吧……”

“哎!你还看不看啊!要看就别废话,赶紧坐下,后边那么多人呢!”

李峰大声催促着她,说完还转向排在一米之外的队伍,大声喊道,“后面排队的人看清楚了啊,这个医棚的大夫比较年轻,你们要是介意,趁早去排别的队伍。不要轮到你了,还慢慢腾腾、犹犹豫豫的,耽误大家的时间。”

他这么一说,后面的人探头一看,果然,医棚里坐着一个顶漂亮、顶年轻的小姑娘。

队伍里的人议论纷纷,队伍瞬间散了大半。

只有排在前面的人,想走但又舍不得靠前的位置,着急地跺脚叹道:“今天中医院怎么回事呢!连这么年轻的大夫都派出来了……这么年轻,还是小姑娘家家的,能有啥经验?”

“李峰,你要是还想呆在这个医棚里,最好给我闭嘴。”

储星洲的语气不急不缓,甚至可以说得上温和。

“你……”李峰心头恼火,嘴唇微动,想要争辩,却在她清冷的目光中退了半步。

储星洲转向那位妇人,轻声说道:“您请坐。可别看我年轻,就以为我本事不行。您想想,中医院的义诊,能派不好的大夫来么?”

妇人这才坐下来了。

她一边伸出手腕,一边往别的队伍张望了一眼,暗暗叹了口气。她凌晨就来了,排了这么久的队,再去其他队伍,可能等到晚上也不一定能轮到她。

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储星洲几乎每次都能遇到。她已经习惯了,也不再多言,伸手摸脉。

“您怀孕了?有60天了吧?您哪里不舒服?”

她的手才搭上来,就诊出了孕期,妇人眼睛发亮,讷讷地回道:“倒也没有什么不舒服……这不是怀孕了嘛,我想求个安胎的方子。”

储星洲却微微皱起眉头,诊完左手,又诊右手,目光打量着她的脸色。脉搏迟涩,脸色黑黄,眼下和唇周一片乌沉。

“张嘴,伸舌头。”储星洲细看,她的舌尖周边有明显的淤斑。

“你年轻时是不是多次怀孕,但屡孕屡堕,连续流产了四五胎?”储星洲问道。

妇人听到她的问题,瞪大了双眼,“你,你怎么知道?!”

“望、闻、问、切,自然就能诊出来了。不过我还需要更多的细节信息,才能确认病因。”

“病,病因?我生病了吗?”

储星洲说道:“你现在需要的不是胎药,而是保胎。恐怕会习惯性流产,身体应该出现过不少症状了,你自己没有察觉吗?”

听她这么说,妇人对她又信了几分,自然知无不言,“小大夫,是这样的。我们村的计划生育抓得特别紧,但我婆家只想要儿子。前些年,我每次怀孕之后,我婆婆都会让村里的神婆给我看男女。没想到看下来,一连四胎都是女孩……这不能生下来,我就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引产了。但这一次,那个神婆说了,我怀的是男孩!”

她的话说得断断续续,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凑近了些,抓住储星洲的手,低声道:“小大夫,说实话,我自个儿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但我不敢和家里人讲。我怀孕之后,常常觉得肚子发冷,每到晚上,腰就酸痛得站都站不住,也睡不好,一晚上做好几个噩梦……”

储星洲越听,眉头皱得越紧,问道:“你流产的那四胎,相隔的时间是不是都很短?”

妇人连连点头,对她的信任度几乎爆满,“小大夫,你又说对了!我那几次流产,间隔最长可能有半年,最短也就两个月吧。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使劲都怀不上。这一胎男孩,来得太不容易了……我一定要保住!小大夫,你给我开保胎药吧,多苦我都能忍。”

储星洲摇摇头,叹气说道:“你连续多次堕胎,造成胞宫积淤,气虚下陷,肾元不固。简单来说就是,你的身体因为连续堕胎,胞宫受损严重,很难留住胎儿。你现在的身体想要养胎,就好像地基都不打,在沙堆上建高楼大厦,这怎么能行?”

妇人见她摇头,就知道情况不乐观。

她黑黄的脸上,顿时更无血气,她紧紧地抓住储星洲的手,“大夫,你帮帮我!你都能诊出我多年前的旧伤,一定可以帮我保住这一胎的!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了!”

储星洲拍了拍她的手,“先别激动。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先服十剂,如果能顺利度过三个月,胎儿就算坐稳了。但你的情况严重,后面仍需坚持服药,一直到生产结束。”

她执起软笔,飞龙凤舞地写药方,却突然听到李峰的声音,“大姐,你的病这么严重,可大意不得!你要不要去别的医棚排队,让其他大夫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