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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开心闻言,脚步一顿,正要转身,就被司尚抓住了手腕。

“你放开我!她们怎么能那么说师父?”

储星洲听见二人的争执,这才回头,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鱼开心嘟起嘴来,“星星,你说,这个医院的人是不是总欺负你?”

她连师父都不叫了,一脸愤愤不平。

“欺负我?”

鱼开心指着身后的问询台,“就她们呀,背后说人坏话。”

二人转头看去,那几个护士的注意力早就转到别的地方了。

她们围在赵子涛身边,恭维道:“赵大夫,听说院长离开中医院之后,继任的人选就是副院长?”

“肯定是吧!副院长联系的药源,给医院节省了上千万的成本,他肯定是继任的不二人选。”

“我听说赵大夫在这件事上没少出力,赵大夫你也很快就能升职,独立坐诊了吧?”

储星洲闻言,微敛眼睫,转身抬步离开,“走吧。”

中医院的病人比珠瑷堂要多得多,但储星洲仍旧把控着看诊的节奏。每个病人进了诊室,她都会征求病人的同意,让三个徒弟轮流诊脉,记下脉案,四人一起辩证开方。

病人也觉得这样的方式颇为新奇。最吃惊的是胡雪见。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担任着储星洲的医助,跑上跑下地帮忙。看着储大夫带徒弟的方式,她眼馋得不行。

中医是一门很吃经验的学科,哪怕天赋平平,只要肯努力,经验见涨之后,也能有所作为。

像她们这样正经中医专业出身的学生,都要在大夫跟前跑腿两三年,才可能接触到病人,上手实践。

哪怕她身为胡老大夫的孙女,也还是得依照这个路线一步一个脚印慢慢走。

实践中能学到的东西,是再多的理论知识都比拟不了的。

能做储大夫的徒弟,也太幸福了吧!

司尚几人却注意不到她的羡慕嫉妒恨,他们捧着脉案笔记,一边问问题一边奋笔疾书。

正在此时,诊室的门又开了,三人连忙让出位置,笑道:“请进——”

看清病人的样子,他们招呼的话戛然而止,倒抽了一口冷气,笑容也僵在脸上。

实在是这病人,症状过于可怖了。

病人是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瘦削见骨,喘息粗重。头脸裹着白色的卫生纸,手脚皮肤露出的地方红红白白,皮肤大面积溃烂,血水、白脓几乎混在一起。有些地方皮肤表皮已经掀起或脱落,鲜红的血肉裸露在空气中。

他几乎不能屈腿行走,步伐僵硬地一步步挪进诊室。

储星洲先反应过来,拧眉问道:“怎么没坐轮椅?”

患儿的父亲听见这个问题,脸色羞愧,“对,对不起大夫,家里的轮椅坏了,我们还在凑钱,凑到钱了,就买给他买新的轮椅。”

患儿的母亲则是直接红了眼睛,有些不安地问道:“您是储大夫吗?我,我们是从外地过来的,听说你医术高明,而且愿意不收诊费给皮肤病的患者治疗。我们去了古竹村,他们说你今天在中医院坐诊,我们才跑到这里来……在医院里,也不收费吗?”

储星洲点头,声音轻缓,“不收费。”

她直接蹲在小男孩旁边,小心翼翼地撩起他的袖子,伸手摸脉。

小男孩的眼周也有皮肤红肿溃烂,左眼的眼白翻了出来,看起来十分吓人。

不过他很安静,眼睛定定地看着储星洲,抿了抿嘴,似乎是想冲她笑一下。然而这个笑容,又被嘴角撕裂的疼痛刺了回去。

鱼开心突然吸了一下鼻子,见其他人的视线转到她身上,她连忙背过身体,抬手抹掉眼泪。

“你可以张嘴吗?我想看看你的舌头。”储星洲轻声问道。

小男孩缓慢地张开嘴巴,但也只露出两厘米的小缝,便被僵硬的皮肤卡住了。

储星洲用压舌板拨弄着,看了一眼,才轻笑着对上小男孩清亮的眼神,表扬道:“好乖。”

她检查过小男孩身上的创口,才回到位置上坐下。

“怎么样,医生?你能治吗?”患儿父亲撑在诊桌上,急不可耐地探身问道。

“中毒性表皮坏死松解症。”她叹了口气,看向患儿的家长,问道,“他是怎么得上这个病的?过敏还是药物中毒?”

见她已把病症、病因都诊得八九不离十了,患儿母亲眼中染上几分期待,连忙答道:“宝宝三岁的时候,因为鼻窦感染,服用了医生开的抗生素。那之后大概不到一周,他的身上就开始生皮疹。后来情况越来越恶化,皮疹蔓延到全身,皮肤开始变脆,衣服稍微磨蹭一下,就会出现创伤,然后就像烫伤一般,伤口溃烂流脓。到现在,都快四年了。”

患儿父亲眼睛也红了,“他皮肤很脆,一碰就烂,我这个当爸的也没出息,家里入不敷出,连敷料都不能日日更换。所以我们就用细软的卫生纸给他裹上,可以保护皮肤,也能吸收溃烂的皮肤流出来的血水。上个月我们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他病情继续恶化下去,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我们邻居有个大学生,放寒假回来看见,她说网上有个神医,可以免费治皮肤病,我们才想来碰碰运气。大夫,您治好小其吗?”

储星洲声音清冷而轻缓:“他的溃烂如今已经扩散到嘴巴甚至是胃部了,所以喘息才会这么困难。治疗不易,过程可能很痛苦,很漫长,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患儿父亲呆呆的张大了嘴巴,“大夫,你的意思是……”

储星洲点头,吐出的每个字都掷地有声,“我能治。放心把他交给我吧。”

患儿的母亲破涕而笑,跟孩子父亲对视了一眼,然后大哭出声,语不成句。

鱼开心也不顾形象,“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太好了!能治!”

太爷抹了抹眼泪,轻推了她一下,“收敛些,注意形象!”

连一贯不关心外物的司尚也红了眼眶,他蹲在小其身前,问道:“我可以摸摸你的脉象吗?”

小其眨着眼睛,说出了他进诊室以来的第一句话:“可以。”

储星洲按铃,叫了胡雪见进来,递给她一张卡,“密码是,你去买一张轮椅过来。”

患儿的家长面面相觑,“大夫,您免了我们的诊费,我们已经很感——”

储星洲摇摇头,“不用多说,我有钱。而且,这卡里的钱,就是专门给家庭困难的病患准备的医疗扶助基金。你们不用客气。”

患儿的父亲抹了一把脸,“嗵”地一声,膝盖砸在地上,身体趴在地面上,“储大夫您的大恩大德,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的!”

储星洲侧身避过这个大礼,还没反应过来,患儿的母亲也泪流满面地跪下了。

司尚等人连忙将二人扶起。

一屋子人,又哭又笑,让储星洲很不自在。

“雪见还要一会儿才回来,你们几个,也摸脉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