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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星洲跟景曜约定的时间是晚上七点。

但刚要出发的时候,几个村里人抬着一个昏迷不醒的患者,手忙脚乱地闯进四合院。

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嘤嘤直哭的女孩,手上、脸上都有轻伤。

储星洲连忙将人引入诊室。

那昏迷的患者看不清面容,全身上下血糊糊的一片,只能勉强分辨出,是个年轻男孩。

经过时,四合院的青石板上滴了一路的鲜血。

“周叔,怎么了?他是谁?”储星洲提起他的手腕,一边摸脉,一边问道。

为首的中年男人,抹了一把脸,偏了偏头,眼眶发红,“星洲,你也没认出来是吧?那是我儿子周鸣啊!”

储星洲心跳停了一拍,动作微顿。细看之下,才认了出来。

周鸣此时,额上血淋淋的一片,眼眶暴裂,腮边又青又肿,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

“他是周鸣?”太爷腿一软,“怎么了?他怎么伤得这么重!”

周鸣他爸摇摇头,指了指那几个女生,“我也不知道,得问她们。”

储星洲拧着眉头,“不好,他内脏出血了。司尚,银针!”

她一边剪开周鸣的衣服,一边头也不抬地吩咐道:“开心,你带那几个女生先去止血,问清楚怎么回事。”

此时,四合院里的人都聚集到了诊室门口,小心翼翼地往里探头,小声议论着。

“我去!太吓人了,你们看到没,那病人浑身糊满了血!打架斗殴吗?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流了这么多的血,这么严重的外伤,是不是应该去医院缝合啊……中医能治吗?”

“想什么呢你?这世上还有星姐治不好的病?”

司尚摊开针包,捧到储星洲面前。

储星洲取了一根银针,语速极快地道:“你取三棱针,在他三毛穴、胃经冲阳脉放血。”

话音刚落,她指间的银针,已在周鸣的肩井穴落下。她耐心地捻着银针,用一种稳定的速度往里进针,一直推入穴位深处,才微弹银针,松开两指。

但她未有丝毫停滞,再次落针,刺入足三里。

此时司尚也已经迅速地刺破了周鸣的三毛穴,血柱缓缓流出。

一人放血,一人刺针。

师徒二人配合默契,整个过程,不过十余秒。

众人眼花缭乱时,周鸣喉间溢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周鸣他爸顿时大呼:“哎呀!他醒了!周鸣?儿子,儿子,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周鸣只是含糊地呼痛,语不成句。

储星洲又在他足上商丘穴、胃经内庭穴一一下针。

再次诊脉,听其脉搏,心才安定下来。

“星洲,怎么样?”

周鸣他爸眼巴巴地盯着她的神色,见她拧起眉头,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了。

她一边起身,一边回道:“暂时好一些。”

话音落下时,她已小跑着,站定在药柜前面,迅速地拉开其中一个抽屉,抓出一把药片。

“师父,你要什么药?我来!”司尚反应极快,知道她是来不及写下药方了。

“蒲黄10克,黄芩30克,阿胶30克。我抓,你称。”

司尚点头。

称完药,储星洲看向司尚,再次开口道:“蒲黄炒熟即可,不必炒焦,阿胶烊化,武火急煎。”

司尚又点头,捧着药包,急步离开。

储星洲再次回到周鸣身边,诊过脉,一抬眸,就看到太爷抖着手,正在给周鸣清理脸上的外伤。

太爷就住在周鸣家隔壁,是看着周鸣长大的。

周鸣回村之后,见他老人家孤身一人生活,拜师学医之后,更是沉迷其中,常常废寝忘食。周鸣就大包大揽地将他所有日常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一日三餐、衣服换洗,甚至家里收纳、清扫,事无巨细,都是周鸣在做。

太爷也是把周鸣当成亲孙子在看待。

如今见到他如此重伤,他早已失去医者该有的冷静,反而寒心酸鼻,心疼得恨不得以身代之。

储星洲轻叹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太爷,我来吧。”

太爷没推辞,直接将消毒棉签递到她手边,低声道:“嗯,你来吧,我……没办法。”

须发皆白的老人家,平常在这个医堂里,总是神采奕奕的,总是对所有病案都抱有极大的好奇和热情。此刻语带哽咽,躬着背,顿时显出一些龙钟老态,像是一下老了十岁。

储星洲看着他,又看着头破血淋的周鸣,心里异常酸涩。

消毒、缝合、止血,细心地给他处理完所有伤口,周鸣整个人看起来,终于齐整了一些。

司尚捧来一碗药,给他强喂了下去。周鸣的呼吸便又沉稳了一些。

趁此机会,司尚提起他的手腕听脉,片刻后,便拧眉叹道:“师父,他的脉象,好乱。”

“嗯,因为症状太多了,全都体现在脉象上,确实难以分辨。外伤就不说了,他头部受过重击,有脑震荡。眼球外凸,是否失明还得醒来再看。不过最严重的还是内脏出血,轻重缓急慢慢来吧,先止血,如果晚上他能醒来,再更药方。”

储星洲心中急乱,连向徒弟解释病情,都不复耐心了,她低声道:“你先守着他,我去外面看看。”

她走出诊室,就听见那帮体育生们义愤填膺的喝声——

“这帮孙子!太过分了!”

“艹!我的麒麟臂又要发作了!”

“妹子,你们别哭了!先说说清楚,周鸣受了那么重的伤,你们不在院医院治病,为什么非得带他回来?就算星姐医术高明,但周鸣都伤成那样了,救命要紧啊……”

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女生抹了抹眼泪,“不是,我们去了医院了。是那帮人,又到医院,把我们赶出来了……”

“嗯……那个帅哥,周鸣,他已经躺在急诊室了,医生说要带他去拍片。但那伙人一来,就抬着他,直接丢出了医院。医院的人,看见他们,也都不敢管。是周鸣,昏迷之前,跟我们说,送回古竹村,找储大夫。我们才打了三轮车来这里的。”

众人目眦尽裂,仿佛听到天方夜谭,“什么?!不是说派出所出警了吗?那群孙子不是当场就被抓起来了吗?”

一个女生也捏着拳头,带着满腔哭音,气愤地道:“那个打头的孙哥炫耀说,他们在派出所有人,进去了也只是口头教育,几分钟就放出来了。”

“我去!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艹!真tm开眼了!还有这种神操作?!”

储星洲拨开人群,走近两步,面无表情,声音清冷:“孙哥?是孙氏医馆的孙祈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