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东西采买回来了。”
春兰敲响了房门。
每日采买是有专门的婆子小厮,她们是不能随意出门的。
“嗯,你带几个丫鬟一同去将偏院布置一番。
另,吩咐厨房,单独给偏院做一桌好菜。”
王杏儿未出书房,只是让春兰去办此事。
“是。”
春兰得了吩咐,便带着人前往偏院,在偏院各处张贴红纸,偏院门口换上红灯笼。
房间也没落下,很快,便布置好了婚房。
顾晏安环顾变样的四周,不可思议的望着柳氏。
是...柳氏求着王杏儿布置的?
柳氏...想嫁他?
可他如今就是个废人,他也没想苟延残喘的活着,柳氏何苦搭上自己。
因着顾晏安手脚不能动弹,春兰只在床榻上贴红并没有将人挪动。
两个丫鬟站在门口等春兰姐,没忍住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男子无声的眼神交流。
稍丰腴的那丫鬟微微摇头,脸上都是黑斑吓人就算了,还四肢不能动弹,吃喝拉撒都得在床榻上,竟还要成婚?那不是害人吗?
对面的丫鬟则心中想着,都这般了,夫人还愿意和床榻上的公子拜堂成亲,想必...用情至深。
“夫人,那我们便退下了。”
春兰归置好便领着丫鬟出偏院。
“晏安,往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柳氏坐到床榻边柔声道。
可顾晏安却想起了这几日,柳氏对他恶语相向时的咆哮。
他一点都没有觉得欣喜,柳氏不是会照顾人的,他也不愿整日面对柳氏。
“若不是...我们早一同过日子了。”
柳氏望着顾晏安脸上的黑斑,不知为何,她觉得这样顺眼许多,也不会那么陌生了。
“啊...”
顾晏安偏头躲过柳氏想触碰他的手。
“晏安...你不愿?”
柳氏瞪大了眼睛,脸上带着恼怒和羞愤。
顾晏安竟不愿?
莫不是嫌弃她嫁过几次?
是了,顾晏安定是嫌弃她的,怪不得,同一个屋檐下三年,也不见顾晏安...
“我日日为你擦身子,做着婆娘做的事,怎么,现在你不愿了?
若不是杏儿...你当我想和你成亲?”
柳氏冷哼,一手掐着顾晏安的脖颈,让他看着自己。
顾晏安垂下眼眸,所以,不是柳氏求来的,而是王杏儿引诱柳氏与他成亲想羞辱他。
不用想也知晓,柳氏现在的处境也别无选择。
柳氏离了这偏院也无处可去,只能和他在偏院相互折磨。
“晏安...看看你如今的模样,你当以为自己还是翩翩少年郎?”
柳氏望了一眼桌上的铜镜,眸子一转便去拿了过来对着顾晏安。
顾晏安望着镜中的眼睛深陷,满脸黑斑,唇无血色的自己,嘴唇不断抖动着。
“啊...”
“啊...”
顾晏安红着眼睛,粗喘着气低声嘶吼。
他怎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晏安,可看清了?你这般模样,也就我不嫌弃你,还想和你成婚。”
柳氏愉悦的笑出声,她从前不知,原来当家做主的滋味这般好,原来女子也可以朝自己男人大声呵斥。
顾晏安闭上眼睛。
他瘫在床上,愿不愿意不是他说了算。
这时,春兰带着丫鬟端着饭菜到偏院。
柳氏望着一桌子佳肴满意的点头,杏儿心中还是有她这个阿娘的。
“晏安,你伤口还未愈合,不能吃烫的,等我吃完再喂你。”
柳氏夹了一筷子鲜嫩的鱼肉,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味道不错,若是厨房每日都能送饭菜过来就好了。
柳氏品尝着佳肴,不知不觉便半壶酒下肚。
“晏安,想吃那些?我给你端过来。”
柳氏站起身,东倒西歪的往床榻边走。
柳氏每次都是端着半碗粥喂他,顾晏安腹中早已饥肠辘辘。
再看柳氏都醉得站不住脚,顾晏安心知,柳氏今日不可能给他喂饭了。
也好,那便饿死他吧。
“嘶”
柳氏轻声抽气,她好似踢到床塌角了。
床榻?
柳氏晕乎乎的往床上倒去。
顾晏安一个闷哼,他就眼睁睁的望着柳氏倒在他身上。
“啊...”
顾晏安试图唤醒柳氏。
可他的叫唤只引得醉酒的柳氏一阵拍打。
“叫什么?半夜三更的的不能消停点?”
“顾晏安,我可警告你,若再折腾我,我可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过了今日,我便是你的娘子,往后对我莫要再摆出一副死人脸。”
柳氏只觉得自己晕乎乎的,但脑子又异常的清醒。
“啊...”
顾晏安挺着腰试图将身上的人抖落下去,他感觉被压的喘不过气。
柳氏莫名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晏安,你还有伤呢...”
顾晏安动作一僵,他...他都这般了,哪还有别的心思?
“晏安...”
柳氏媚眼如丝的趴在顾晏安身上。
顾晏安只觉生无可恋。
王杏儿真歹毒。
而此时的王杏儿正看着王初送来的信。
信上说了有福之死的具体情况,他也让人将害死有福的书童送了过来。
王杏儿拿上卖身契,带着害死有福的书童前往姥姥家。
“...就是你害死了我儿?”
虎子媳妇听完杏儿的来意以后怒视着书童。
“我...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就是被人推了一下,扑倒了有福,没想到...”
书童抹着眼泪解释,他当时也被吓坏了。
“不是有意?你还我有福...”
虎子媳妇左右看了看,拿起院中的木棍就开始抽打。
书童自知有错,咬着牙忍受着疼痛。
“呜呜...有福啊,我的儿啊...”
虎子媳妇抽打了几下丢了手中的木棍,瘫坐在地上痛哭。
“姥姥,这是他的卖身契,您可以随意处置。”
王杏儿从衣袖中拿出折腾好的卖身契。
“老头子...”
黄桂花望向自己男人。
“拿着吧,就让他一辈子为我们家当牛做马赎罪。”
王永年沙哑着声音。
虎子握着拳头,额头青筋暴起。
地上跪着的书童应也才十岁不到,他实在下不了狠手。
“多谢老爷。”
书童一听,连忙叩头,若能活着,他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