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婉莹闻言笑了笑没说话。
...
“日后，好好对杏儿，若是敢欺负她，我定不饶你。”
顾大虎背着震麻的双手，萧公子瞧着瘦弱，力气还挺大。
萧怀瑾点头，怎么会欺负杏儿，他待杏儿视若珍宝。
王杏儿和虎子哥一家其乐融融的用着晚膳。
远在洛城的张大全却犯了愁，他不知如何处置柳逸竹的尸身。
“就搁屋里放着吧。”
张大全思索许久说道。
“那便给我换个院子。”
身侧的柳氏不敢看床榻上的尸体，亦不敢待在同一个院子。
张大全闻言看了柳氏一眼，柳氏看着娇柔，可四年前敢砍伤了她自己的手，四年后又鞭打她自己的男人，倒是个狠人。
虽然小姐有吩咐小事皆可应了柳氏，可并没有偏院了。
“夫人，只有这一处偏院。”
“那便将尸体抬走。”
柳氏其实更想换个院子。
“是，夫人。”
张大全让小厮搬动尸身到下房处的最里间，又让丫鬟将房中收拾干净才离去。
柳氏站在院中望着空荡的院落，心中空落落的，又望了一眼顾晏安的房间，她没想顾晏安死的。
死了也好，他不用受折磨，她也不用再劳累的伺候。
柳氏打起精神去厨房做吃食。
...
“黄兄，我还能再喝一坛。”
“我...我也能...呕...”
“你们的酒量还得练练啊...不行啊，你们这酒量，不行...”
夜幕下，远处走来几个醉醺醺的相互搀扶的清莲书院学子。
王初蹲在假山脚下望着。
明日便是休沐，因而这几个学子便去书院外饮酒作乐。
他已经暗中观察了许久，才寻到这个机会。
便是这几人，推搡萧志鹏的书童，害得有福惨死。
他虽不能直接让这些人死在书院，今日，却可以让他们滚出书院，且，再无缘科举。
王初静待着，等人快走近时，便顺着风向撒了粉末。
他躲于此处，便是能隐藏也是因着这是风口处。
有个学子揉了揉鼻尖又继续和同窗打闹。
王初见状起身离开。
“萧兄。”
“如何？可好些了？”
萧志鹏关心的问道。
“好多了，继续吧。”
王初坐下和萧志鹏对弈。
萧志鹏嘴角微微抽搐，他真不会下棋，可王初好几日都拉着他对弈。
就这般，他输了一局又一局。
“放过我吧。”
萧志鹏主动求饶。
这时，书舍外传来一阵响动。
萧志鹏的书童童出去打听了一番回来说道:”公子，假山那...有热闹。”
书童再清楚不过自己公子的性子。
“哦？去看看。”
萧志鹏将黑棋子一扔，打乱了棋局，走了两步又回头拉着王初就走:“别整日里就捧着一本书，走，去瞧热闹。”
待两人到时，假山处已经有许多学子在窃窃私语。
更有看不过眼的学子大喊着:“有辱斯文，不堪入目。”
”呦。”
萧志鹏身高八尺，自是将前头发生的事一切尽收眼底。
“王初，你还是别看了，回书舍去。”
萧志鹏推着王初让他快回去。
“发生了何事？”
王初疑惑的垫脚想看清。
“就是几人在打架。”
萧志鹏玩味的挑眉，瞟了一眼衣衫不整面红耳赤的几个学子。
“哦。”
王初见四周围满了人，他年幼矮小看不到便作罢了。
“呦，想行这等事，半夜三更再摸黑出来啊。”
萧志鹏忽然大声喊道。
路边的灯笼照亮着，他自是看清了那几个学子的脸，可不正是老熟人了，整日用鼻子看人，还敢推搡他的书童。
几个学子面对书院同窗的打量、嘲讽、鄙视和嫌弃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也不知，怎么突然一阵燥热就相互开始撕扯衣裳。
“若不是有人撞破，大声制止，只怕...早已渐入佳境。”
有看不惯的学子应和。
“原来他们私下是这般。”
“顾不得有时候走路总是怪异得很。”
有学子恍然大悟。
“关起来。”
书院管事忙完事便匆匆的赶来。
几个衣衫不整的学子低着头跟着离开。
“走吧。”
萧志鹏见没有热闹可看了便揽着王初的肩膀回书舍。
王初脚步轻快，他早就命书童偷偷的往那几个学子院中的衣裳抹了药粉，才使得他们腚中长疮，走路怪异。
又连着几日找萧志鹏对弈，今日，得知那几个学子出了书院饮酒便让书童时刻盯着，待进了书院，他便借口腹中疼痛去茅房。
书舍离假山处，按寻常人的脚步过去得一炷香的时辰，可他幼时曾和姐姐一起习武，来回只需一炷香。
书院无人知晓，他会武。
因而，他，今日，就是和萧志鹏一同对弈，不会有人怀疑到他身上。
“王初，明日回家，可要我捎你一程？”
萧志鹏站在王初书舍门口问道。
“不用。”
王初摇头，姐姐回玉城，张叔会来接他。
“那你早些歇息。”
萧志鹏扔下这句话赶紧转身离开，生怕王初又拉着他对弈。
...
夜深人静时。
顾晏安头痛欲裂的睁开眼睛，愣住了。
他还未死？
可他明明前一瞬还看着自己的尸身被扔到下房处任由老鼠啃噬。
不对。
顾晏安看清了四周。
“安安，你醒了？”
刘婉莹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了怀中安安的动作。
顾晏安猛的抬头，对上了一双担忧的眼睛。
这时，他才发现，他竟被人搂在怀里。
“啊...”
顾晏安被自己稚嫩的出声惊住了。
“安安，怎么了？别吓阿娘。”
刘婉莹焦急的坐起身子，将怀中的安安竖抱了起来。
顾晏安举着双手，瞪大了眼睛，这...小手...稚嫩的孩提声音...
莫不是...夺舍？
顾晏安曾看过一本游记，那本游记便写了鬼怪奇谈，其中就有夺舍。
“是不是做噩梦了？没事啊，安安，阿娘在。”
刘婉莹轻轻的拍打着安安的后背安抚。
顾晏安僵直了身子，随即脑袋一阵刺痛。
他便有了这具身体的记忆。
原来，这具身体名为顾安。
顾安...
顾晏安...
这便是他夺舍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