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姐姐没死。”
王初还是坚信,姐姐没死。
“贤侄,那便一月为期,若一月之后,你仍没有搜寻到王姑娘,那便...替他们办冥婚,如何?”
萧阿爹思索片刻说道。
他也是经历过的,他能体会王初的心情。
可总有一日得接受事实。
王初心中摇摆不定,不知该应还是不该应。
“半年,若是半年后,我姐姐...仍搜寻不到,便举办冥婚。”
王初说着两行眼泪便落了下来。
尽管他不信,但若一直搜寻不到,他便不能再一意孤行,该让姐姐早日入土为安。
“好。”
萧阿爹哪有不应的道理,这事,是他们求着王家的。
“那我便先回了。”
萧阿爹说完事便起身离开。
“萧伯父慢走。”
王初目送着萧伯父的背影离去。
正厅只有他一人了,王初再也无法抑制的捂住脸颊低声哭泣。
姐姐...
姐姐,你还活着的,是不是?
...
“阿嚏,阿嚏。”
王杏儿躺在绳索上一连打了几个喷嚏,还以为是昨晚着凉了。
这时,也已经日落西山,正想从空间找出一件披风,王杏儿只听耳边传来一声鸟鸣,随即,有一坨黑物从天而落...掉落在她的发丝...以及额头。
“鸟粪?”
王杏儿不可置信的抬头望着飞走的不知名鸟类。
昨夜,突然大雨倾盆,头发便湿了,想着如今是在悬崖峭壁,莫要讲究,便只是擦干罢了。
可...这...如今...
王杏儿掏出铜镜,将鸟粪擦拭干净。
随后,找了空间的木桶放好灵泉水,找出皂角梳洗发丝。
这时,天也完全黑了,
她很想沐浴更衣,便羞耻的摸黑冲洗了一番。
再次躺到绳索上时,王杏儿心中思量着,明日便用油布绑在枝干上将四周遮挡起来,这般,就不用怕风吹雨淋了。
随意吃了些王初在云县酒楼带回来的佳肴,王杏儿便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
许是躺着能放松身子,也在自己身上绑了绳索,王杏儿心大的沉沉入睡。
次日。
王初依旧没有回书院,但还是让书童去了一趟书院。
之后,如昨日一般带着人准备出城。
只是,还未出城门,马车便被人拦住了。
马车前跪着一个老妇,三个孩童。
“小公子,是昨日死去汉子的家眷。”
萧山问清楚之后便到马车窗边轻声说道。
“何事?”
“那老妇...说是您害死了她儿子。”
“可跟她说了,签过生死契,生死不论?”
“说了,生死契也给她了,可她说不识字。”
“那便莫要管她,拉到一旁,不要伤着她们。”
王初紧闭着双睛休憩,睫毛微微颤动。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无法无天了?”
老妇拼命挣脱拉着她的几个护卫。
“放开我阿奶。”
“你们放开。”
“救命,来人!”
几个孩童见状,纷纷挡在老妇的面前推着护卫。
“你们害死了我儿,如今,我讨要个说法,有何不对?”
老妇老泪纵横的大声哭诉。
昨日,她听邻居妹子说,她儿子死了还不信,跟邻居吵了一架。
还是儿媳妇去外面打听之后失魂落魄的回来,她瞧着不对劲,逼问之下,才知晓是真的,也去见了儿子的尸体。
她的儿子啊...身上就没一处是好的,孤零零的用草席卷着。
“这位老太,莫要胡说,昨日,可是有许多人见证,是你儿子自愿签了生死契。
他若能活着上来,便能得白银千两,若不能那也与我们没有干系。”
萧山亦是大声解释。
众人指指点点,有人说老妇可怜,失了儿子。
也有人说活该,下悬崖本就是富贵险中求,生死在天。
“这老太是想来讹钱的。”
有认识昨日死了的赌徒汉子的熟人说道。
“你们不知道吧?昨日那个汉子可是欠赌坊一百五十两,期限三天。”
熟人意味深长的继续说着。
“一百五十两?”
有人惊呼。
“可不是,便是卖儿卖女卖婆娘都抵不掉。
这不,便来讹钱了。”
熟人冷哼。
“我不知什么生死契,你也莫要诓骗我一个妇人,我只知晓,是你们让我儿下悬崖的,就是你们害死了我儿。”
老妇歇斯底里的哭喊。
她就一个儿子,日后下了黄泉,如何面对老头子?
“既如此,那你便去报官,莫要在此拦路。”
萧山见老妇说不通,便拉着脸。
“你...你...出了这等事,你家公子竟脸都不露一个?我儿便这么白死了?
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老妇顿时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拖走。”
萧山忍无可忍的挥手。
几个护卫不再手下留情,直接将老妇拖到一旁。
提着几个孩童的衣领亦是拎在一旁。
“没天理啊,儿啊,等等阿娘,阿娘这就跟你去了。”
老妇说着便想撞向一旁的石柱。
“阿奶...”
“阿奶,呜呜...”
“阿奶,我怕。”
三个孩童吓得哇哇大哭。
“这,下悬崖死了是真,还是得赔些银钱的。”
人群中有心软的婆子说道。
留下孤儿寡母,太可怜了。
“都签了生死契,还赔什么钱?若都如你这般想,那得赔多少钱?”
有人不屑的说道,还有这么好的事,上来最少千两白银,上不来也有银钱?
若是有些走投无路的,如家中重病急需银钱的,不就会动了歪心思,想以命换银钱?
主人家花重金是想救人,可不是做善人。
“这...”
心软的婆子一噎。
“不必在我面前寻死觅活,你若觉得不公,大可去报官。”
王初拉开窗帘冷声道。
此事,有一,便有二。
下悬崖本就是九死一生,如若不然,他为何要重金悬赏?
今日之事不处理好,日后,怕是日日都有的闹。
“小公子,莫要搭理她。”
昨日的猎户高声喊道,此刻,他已经换了华贵的衣裳,买了大宅子,买了奴仆。
今日,就是跟着去看热闹的。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啊,死了也别找主家的讹钱。”
昨日的猎户脸上带着嘲讽望向老妇。
他可是听到了,昨日死的那人是赌徒,他平生最厌恶的便是赌徒,这老妇也不是个好的,让她去报官又不愿,非要在众人面前寻死,那不就是想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