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焦急的等着。
许是又过了半个时辰,悬崖处传了响动。
是下去的人拉动了信物。
几个护卫连忙将人拉上来。
拉上来又去了一个时辰,只见那庄稼汉已经晕死过去。
但身上的伤倒是不重,只是轻微擦伤。
“小公子,按那长绳,应是下了两个百丈。”
萧山测量完绳的长度便告知小公子。
“那便给两千两白银。”
王初视线落在黝黑的庄稼汉身上,瞧着年纪应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倒是个胆大的。
护卫给庄稼汉喂了水,没一会儿,庄稼汉便醒了。
庄稼汉迷糊的睁开眼睛,待看清了眼前的人,顿时就呆愣住了。
他好像活着上来了!
“你可看到了什么?”
王初提着心问道。
“四周连只鸟儿都没有。”
庄稼汉想到悬崖之下便双腿都在打颤。
他也不知当时自己是怎么下去的,反正让他现在再下悬崖,他打死都不下去。
王初眼里的失望一闪而过,还是没有发现吗?两个百丈(约666.6米)也毫无发现。
“这是你应得的,若哪日还想下悬崖,亦可再来。”
王初挥手,让人抬了两个箱子过来,并在庄稼汉面前打开。
庄稼汉眼里再容不下其他,耳边更是什么也听不进去。
他昨日见到下悬崖的那个猎户便是带着一箱子离去的,如今,他眼前是两箱子,那便是二千两白银。
“呜...呜”
庄稼汉趴在箱子前抱着痛哭。
他是洛城小县下的庄稼汉,自幼便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住着爹娘留下的破烂茅草屋。六七岁时便没再厚着脸皮在村里挨家挨户的讨口吃的,而是时常上山以野果度日。
再长大些便替村里的叔伯下地干活,只要给口吃的就行,他没有田地便只能如此,毕竟他是半大小子,野果难以饱腹。
就这般过了几年,他仍住在茅草屋,仍没有田地,村里的姑娘看不上他,其他村的姑娘也不敢嫁给他,他也出不起聘礼。
昨日他是来洛城想找个短工,挣些银钱修缮茅草屋,就见到有一群人往城外走去,他打听了一下便跟上了。
因而,他见到了猎户带着一箱子银钱离开,也见到了第二个汉子的尸体。
但他离去之前,还是找了主事签了生死契。
他这般活着,死了也没人伤心,若是能侥幸上来,便能换种活法。
最主要的是,他敢下悬崖也是因为他常爬山爬树寻野果。
如今,他上来了。
有了这些银钱,他再也不用吃了上顿,担心下顿,再也不用受尽白眼。
“该我了,该我了。”旁边的汉子紧盯着两个箱子。
一时都忘记了害怕,只想立刻下悬崖。
萧山便令人绑好长绳。
汉子便英勇的下悬崖。
“可要让人护送你回去?”
萧山是有些担心这个庄稼汉的,陡然得了两千白银,在场的众人还这般多,怕会有人生出异心。
“我...我想去钱庄。”
庄稼汉擦拭着眼泪说道,这些白银他不敢都带回去,还是换了银票好。
“好,我派人送你去。”
萧山挥手叫来两个人。
“多谢,多谢。”
庄稼汉朝着一身贵气的小公子磕头,随后才抱着箱子跟着护卫离去。
...
王杏儿又一次听到了响动,其实声音传来时不是很大,想必离她还很远,但是又比昨日的更响一些。
此刻已经快午时了,王杏儿便端着一碗馄饨坐在绳索上望着悬崖底吃了起来。
这馄饨倒是味道鲜美,不知是何时放置空间的。
只是,吃了几个又觉得索然无味。
“我是该往上爬?还是玩下跳?”
王杏儿不想再坐以待毙,虽有空间,便是在松树上她也能衣食无忧几十年。
可...这是在悬崖峭壁上啊。
再待些时日,她觉得自己就该疯了。
她也不知是往上爬近一些,还是往下跳近一些。
往上爬,便只能徒手抓着峭壁,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往下跳,那也不能闭眼就直接跳,那是死路一条。
她空间有许多绳子和衣裳,可以编成长绳绑在松树上一点点往下。
虽这四处只有她这一颗松树,但再往下些应还有松树,便是没有松树,其他树根还是有的,也可绑着长绳继续往下。
王杏儿抬头望了一眼悬崖顶,王初应在想办法救她,她再等五日。
这五日她便一边缠着长绳,一边等。
若是五日之后,仍没有人下来,她便往下走。
便是知晓王初在想办法让人下悬崖她也只等五日。
毕竟,一个女子在悬崖峭壁上没有食物的情况下待十日已经超过极限。
因而,接下来的五日,王杏儿每日只吃个半饱,不单单是为了不露馅,若是要往下跳,瘦一些便于行动。
第五日晚,王杏儿便吃饱喝足等着次日往下探。
次日,日头还未升起,王杏儿便解了松树上长绳,解了挂着的油布,没有在松树上留下不该出现的物件。
随后,在峭壁上用匕首划了几个字。
王杏儿的衣袖,衣摆都各自绑好,便小心翼翼的往下挪去。
...
“小公子,还是我下去吧。”
萧山落后于小公子几步跟着一同走在游廊。
“不行。”
王初不是没想过让萧山下去,可,萧山如今掌管着许多事,如商铺,慈幼局...
那些管事都是直接和萧山交接的,更何况,这几日,他也发现了,能上来且伤势无大碍的,都是常年和深山打交道的。
萧山虽武艺高强,可,并不能让他放心。
“今日没人敢下悬崖。”
萧山回想这几日,除了前日又一猎户之后,再无一人能下百丈。
且这几日上来的人,伤势都颇重。
“小公子,我派个人下去吧?”
萧山见小公子不让自己下去便想让暗一下去探一探,他们这些暗卫都是精心培养的,以一敌百不在话下,但下悬崖...便不好说了。
王初站定,侧身看向萧山。
今日,是第十一日。
便是姐姐大难不死,挂靠在峭壁上,也撑不了这般久。
“那便...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