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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凌烨,去母亲院子里见过之后,便去给祖父凌剑请安了。

凌剑年迈,睡眠比年轻人要少得多,歇了几个时辰便醒了。此刻手中拿着的,是凌烨与凌飞驰带回来的灌江府的战报。

虽说他腿重伤之后,已经多年不上战场了,但对于大周边防战事,他都是十分关注,关键时刻也能提出很好的意见。

这也是为什么,每每有事,皇上都会宣召他入宫商议。

他正认真看的时候,一直伺候他的福伯蹒跚走过来,将药放在桌上:“元帅,身体要紧,这些事情,自有其他人操持,元帅何必如此累?”

“这么多年也看习惯了,若是不叫我看,我还不习惯呢。”

“先把药喝了吧。”福伯轻叹一声,不必服侍他喝药,只将书桌上其他的东西大致收整一番,才道,“可是元帅,您这般辛苦,他人又能不能体谅您的辛苦呢?”

凌剑一愣,手中的战报跟着抖了抖,他的目光中也露出些许疑惑来。

是啊,他这样劳心劳力,谁又能体谅?甚至,他如此尽心,竟成了别人攻击他攻击凌家的靶子,那些通敌叛国的信栽赃过来的时候,他甚至连辩驳都不能。

整个大周,有比他更清楚战事的人吗?

福伯见他把药喝完了,也没在说话,拿着药碗蹒跚出去。

到门口遇到凌烨,他连忙福身:“三爷来了?”

凌烨扶住他:“福伯不必这样客气。”

凌剑回过神,放下手中的战报,对凌烨招招手:“阿烨来了?正好陪我手谈一局。”

凌烨扶着凌剑到一旁的躺椅上躺好,自己摆好棋子——祖父与他下棋一贯如此,是他来下,祖父不必看棋盘,只用下盲棋即可。

但今日棋局不到一半,凌剑睁开眼长叹一声:“人啊,不服老不行,现下我脑中的棋局已经乱了,如何能继续下?”

凌烨微愕,旋即说着:“祖父体魄康健,如何能称老?孙儿以为,祖父是脑中思绪太多,棋盘才会乱。不如与孙儿对局?”

说罢,他走过去想要扶起凌剑。

但凌剑只是摆摆手:“罢了,这棋局的厮杀,也是你们年轻人的地方,我既然老了,应该颐养天年。回头与你母亲说一声,若是得空,让芷秋与怀希多来陪陪我,其余的,便也罢了。”

柏书是国公府的嫡长孙,平日的功课不少,又有凌飞驰与凌升荣带在身边,凌剑也不想让他时常过来。

想起芷秋与曾孙,凌剑眉目温和的许多,刚要说话,喉头一阵腥甜,他皱皱眉,忍着没让自己吐咳出来。

凌烨发现他的不对劲,关心道:“祖父,您怎么了?”

凌剑摆摆手:“老毛病了,喉咙痒想咳嗽罢了。这不是刚饮了药嘛,没什么大碍。”

他的确常年饮药,凌烨没有太过在意,扶着他起身,一起走到院子里。

二月底的春日乍暖还寒,但是万物已经有了生机,一派欣欣向荣的模样。

凌剑站在廊下看了眼,也觉得周身舒畅很多:“阿烨,你来寻我,何事?”

凌烨垂下眼眸,思索片刻才道:“祖父,三月二十六,是大吉日……”

“大吉日?”凌剑琢磨一番,才反应过来,“宜嫁娶?你想将婚期提前?”

“是。”

凌剑毫不犹豫拒绝:“十月的婚期,离得现在也不足八个月,你母亲嫂嫂也能有足够的时辰来安排,若是提前,则太赶了。”

凌烨忙道:“祖父,这些孙儿都清楚,但孙儿已经与母亲打听过了,一应嫁娶的事宜,她都已经安排妥当,一个月时辰足够安排了。”

凌剑瞥他一眼:“这可不像你,从前也没见到你这样着急的。”

“此事孙儿已经想了许久,只因事务繁忙,一直不得空与您商量。”凌烨心中忐忑,他也知道祖父的性子,决定的事情哪里那么容易改变?

他在家时已经想好了怎么说服祖父了。

“去年底到现在,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孙儿甚至不敢去回想,如果那些意外中的一次,芷秋出了事,我该要怎么办。”凌烨还是第一次在亲人面前吐露心声。

可他又知道,如果他不说,祖父根本不会理解他的心情,也不会知道,他是多么在意芷秋。

“是孙儿要求娶芷秋的,此生孙儿非她不娶。”

“昨日孙儿策马到了宫墙之外,眼见着那玉美人从高墙处落下,因离得不近,孙儿还以为是她。也是那时候,孙儿坚定了心中的决定,要立刻娶她为妻。”

“祖父,孙儿不愿意再等,哪怕八个月,也等不得。”

说到这里,凌烨跪在地上,一字一句认真道。

“请祖父成全。”

凌剑面色沉沉,他不是不疼爱凌烨,毕竟是他从外面带回来的,也算是亲自教养长大的孩子。但是芷秋,是婉儿唯一的女儿,从前又过得那样苦,他亏欠婉儿的,亏欠的芷秋的,这辈子都抵偿不得。

凌烨见他不答,又道:“祖父,芷秋嫁给孙儿,也不过是从她的秋棠苑搬去儿子的林湘榭,依旧住在一起,可以日日陪伴祖父您。”

凌剑深吸一口气,这才摇头说:“她是外孙女还是孙媳,于我来说区别不大,只是……我担心你无空照料她。”

凌烨忙道:“不会的祖父,我定会……”

话音未落,就被凌剑的手势打断了:“你不要将话说得那样满,我只问你,匡山的事情,你查得如何了?”

凌烨面色变了变,匡山那位废太子的事情,他没有查出确实证据来,但他又确信匡山那位有问题。若不是去一趟灌江府,这件事情,或许已经查了个七七八八。

“此事皇上已经交由高达处理,孙儿只是辅佐,不会太忙。”

只是说这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从小就是个执拗的性子,事情要么不接,要接一定会竭尽全力做到尽善尽美。真正查案的时候,又哪里容得他瞻前顾后?

凌剑还要再说的时候,猛地顿住,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大滩鲜血,整个人也往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