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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亮,晨曦的微光像一层薄纱,悄然穿透窗帘的缝隙,在凌乱的书房里投下几道浅淡的光斑。

韦伯·维尔维特宛如一尊失魂落魄的雕像,僵坐在书桌前。

双目无神地盯着桌上那本被他亲手“格式化”了的、崭新得刺眼的笔记本。

那声凄厉的悲鸣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空虚和绝望。

他付之一炬的,不仅仅是一夜的心血,更是身为魔术师那点可怜的、想要在陈羽面前炫耀的自尊心。

就在韦伯为自己付之东流的时光感到痛心疾首,几乎要将脑袋埋进那片空白的书页里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靠近了他。

一旁安静地将散落一地的书籍重新归类码放的格蕾,看了一眼墙壁上古朴的挂钟,分针正不紧不慢地走向一个关键的刻度。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走到韦伯身边,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提醒道:“那个……师父,时间不早了,您再不去洗漱,就要错过今天的课了。”

“课?什么课……”韦伯有气无力地嘟囔着,半张脸深深埋在那本空白笔记的冰凉纸页里,声音含糊不清,仿佛要用这种方式拒绝来自现实世界的一切打击,“我今天上午……没课……”

只可惜,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不是埃尔梅罗教室的课,”格蕾的声音又低了几分,带着一丝紧张,“是和……天体科的阿尼姆斯菲亚君主的讲座,你曾经说过是要参加的。这么重要的事情,师父,你该不会忘了吧?”

“天体科君主的讲座?”

韦伯先是茫然地重复了一句,这个词组像一个遥远的符号,在他的脑海里漂浮了一瞬。

自己似乎确实曾经答应过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会去参加他的讲座。

该不会是今天吧?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绝望的死寂在刹那间被极致的惊恐所取代。

“糟了!”

他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发出一声完全变了调的惊叫。

一个是执掌现代魔术科、异军突起的君主·埃尔梅罗二世;另一个,则是十二君主中最古老家族之一的继承者,天体科的君主,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

既然自己答应了参加阿尼姆斯菲亚君主的讲座,恐怕这消息已经传遍整个时钟塔了。

说不定现在不知有多少其他派系的魔术师正在观望。

在这种场合,别说是迟到,就是仪容稍有不整,或是表现出丝毫逊色于对方的姿态,都可能被外界解读为现代魔术科对天体科的不尊重。

“该死!”

韦伯猛地惊醒,他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他现在也顾不上去哀悼自己那惨遭清空的研究笔记了,手忙脚乱地转身,因为动作太猛,膝盖结结实实地撞在书桌的桌腿上。

“嘶——!”

剧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疼得龇牙咧嘴,但他此刻也顾不上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盥洗室。

很快,盥洗室里就传来了哗啦啦的剧烈水声,间或夹杂着他因满嘴牙膏而含糊不清的抱怨,以及牙刷失手掉落与杯子碰撞的急促声响。

整个过程堪称鸡飞狗跳。

不过五分钟,韦伯就奇迹般地完成了所有洗漱流程,像一阵小型龙卷风似的从盥洗室里冲了出来。

他的头发还有些湿漉漉地滴着水,但至少身上的衬衫西裤已经穿戴整齐,显得人模人样了。

“陈羽。”

韦伯一边跟那条不听话的领带较劲,一边语速飞快地说道,“今天实在抱歉,我这边有非常重要的事,恐怕不能招待你了!你就自己先在伦敦随便逛逛吧!”

话音未落,他已经胡乱地将领带系好,抓起自己的公文包,一阵风似的冲出了房门。

“师父,您的外套!”格蕾连忙拿起搭在沙发上的风衣,她先是对着陈羽匆忙地、深深地鞠了一躬,“非常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然后,抓起桌上装着亚德的鸟笼,一边焦急地喊着“师父等等我”,一边也匆匆忙忙地追了上去。

走廊里传来一阵由近及远、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最后随着大门的“砰”一声关上,整个房间彻底安静了下来。

看着这一片狼藉的场景,陈羽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勾起一抹藏不住的笑意。

“韦伯这家伙,要是生活上没了格蕾的照顾,恐怕真的就废了吧。”

他轻声感慨了一句,目光扫过满地的书本和韦伯那本空白的“杰作”,然后不紧不慢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听筒里传来一个如同泉水般清澈又带着高贵的温柔女声。

“喂?”

“爱丽丝菲尔,是我。”陈羽的声音也变得柔和了几分,“向法政科申诉卫宫家族魔术成果所有权的进度,现在怎么样了?”

爱丽丝菲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受到了很大的阻力,爱因兹贝伦家族在明处和暗处已经收到了多处警告,想要让我们放弃申诉。”

“很正常,想让魔术协会把吞下去的东西吐出来,那可比从老虎嘴里拔牙还难。不过,我现在手里多了几个筹码……”

陈羽还没说完,爱丽丝菲尔便连忙打断了他。

“请别在电话里交谈,电话通讯现在不安全,不如我们碰个面面谈吧。”

之所以爱丽丝菲尔不在电话里谈论正事,倒不是不信任陈羽,而是为了以防万一。

毕竟这里是时钟塔的大本营,魔术师的手段层出不穷,谁也无法保证通话会不会被某些擅长此道的魔术师监听。

小心驶得万年船。

陈羽了然:“当然可以,在什么地方?”

爱丽丝菲尔想了想,说出了一个咖啡馆的名字:“就贝克街附近的那家‘守望者’咖啡馆吧,我现在正在这里。”

“好,我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陈羽将手机揣回兜里。

虽然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伦敦,但陈羽并不需要跟人打听咖啡馆在哪。

从王之财宝中取出宝具玻璃坛,让其显示周围的街区。

扫了眼贝克街区附近的那家“守望者”咖啡馆的位置。

他迈出一步,身形在原地化作一道难以察觉的微光,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公寓内。

下一刻,在咖啡馆旁一条无人的小巷里,陈羽的身影凭空出现,他整理了一下衣领,仿佛只是散步路过,悠然地走了出来。

推开挂着黄铜风铃的木门,浓郁的咖啡香气混合着烤面包的甜香扑面而来。

他环视一周,很快就在靠窗一个光线明亮的位置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今天的她一改往日那身纯白的连衣裙,而是换上了一套剪裁得体的米色套裙,头上戴着一顶边缘缀着淡雅丝带的宽檐帽,看起来就像一位正在享受午后闲暇时光的贵族大小姐,优雅而美丽。

在她的身旁,站着一位神情冷淡、目光锐利如鹰的黑衣女性——久宇舞弥。

岁月并没有让她十年之后充满人妇的味道,反而整个人越发的干练起来。

舞弥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女士西装,双手自然垂在身侧,看似放松,但陈羽能感觉到她全身的肌肉都处于一种随时可以爆发的临界状态,警惕地观察着周围每一个进入咖啡馆的人。

这副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带着她最忠诚的贴身护卫,在街头品尝庶民咖啡的场景。

陈羽笑了笑,径直走了过去,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

“好久不见,爱丽小姐,还有舞弥小姐。”

爱丽丝菲尔看到他,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那笑容纯净得如同阿尔卑斯山巅的初雪,却又带着一丝洞悉世事的聪慧。

“我还以为你过来时会被那些阻碍者缠住呢,”她轻声说道,声音柔和,“在其他魔术师家族看来,爱因兹贝伦只需要老老实实地追求第三法就行了,还想要染指另一种接触根源的手段,实在太贪心了。”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显然是对时钟塔那些古老家族的短视与贪婪感到不屑。

卫宫切嗣作为卫宫魔术家族最后一任血脉继承者,申请要回卫宫家族的魔术研究本就理应该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一旁的久宇舞弥只是向他微微颔首,她的目光在陈羽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秒,像是在感谢十年前的救命之恩。

之后便再次移开,继续警惕地扫视着咖啡馆内的每一个角落,履行着自己护卫的职责。

陈羽向路过的侍者随意地打了个响指,侍者心领神会地走过来。

“一杯咖啡加奶加糖,谢谢。”

说完,他将目光重新投向爱丽丝菲尔,带着几分好奇,语气随意地问道:“我过来时,是直接传送过来的,没有碰到什么阻碍者。对了,卫宫切嗣呢?他没跟你一起过来吗?”

陈羽环顾了一圈,咖啡馆里人来人往,弥漫着烘焙咖啡豆的焦香与牛奶的甜腻气味,但确实没有感应到卫宫切嗣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