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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时候,严初九嫌小姨吵闹,现在却希望她回来。

他宁愿听小姨再唠叨三百回合,也不愿被这股魔音困扰!

严初九的手指,不停的揉着太阳穴,试图抵抗那‘声音’带来的不适。

然并卵,一点用都没有!

他又尝试着集中精神去“听”,去理解那韵律中蕴含的信息!

结果却如同雾里看花,一片混沌。

唯一能清晰感受到的,那声音里似乎还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躁动!

仿佛它正在苏醒,正在迫近,带着深海特有的冰冷与压迫感!

这种复杂的感觉,让他浑身鸡皮疙瘩粟起。

这不是单纯的困扰,也不像是警报,反倒像一种来自深渊的、无法逃避的羁绊。

严初九用力的睁开眼睛,韵律在脑海中消失了,可他的身体,已经被冷汗完全打湿。

不能再被动等待了,必须主动出击!

无论是海里的谜团,还是岸上的线索,都必须尽快推进!

只是要推进,他就需要力量!

需要能够征服那片深蓝的力量!

需要能够直面那未知恐惧、甚至与之对话的力量!

而力量的源泉……

严初九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桥本结衣的奉献,让他突破了将近三百米的极限,但还不够!

远远不够!

现在,似乎只剩下……林如宴了?

想到林如宴,严初九的心头一阵悸动,带着难以言喻的渴望,也掺杂着一丝复杂罪恶感。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份犹豫和杂念都压了下去,然后拿起手机。

屏幕亮起的光映着他棱角分明的脸,手指在通讯录上滑动!

最终,停留在了“林如宴”的名字上。

电话打出去后,很快接通了。

林如宴慵懒的声音带着被睡梦中吵醒的沙哑,“小初子?这个时间打给我,是不是想姐姐想得睡不着呢?”

严初九没有像往常一样接她的玩笑,只是认真的说,“大表姐,中午黄若溪来的时候,我不是说会联系你的吗?”

林如宴这时候也彻底清醒过来,语气带着欢喜的甜腻柔软,“这么说来,你是真的想我呀?”

“嗯!”哪怕她看不见,严初九还是用力的点了点头,“那个……我们要不要见一面?”

林如宴迟疑的问,“现在?”

严初九不觉得现在有什么问题,林如宴一个人住,人身自由,时间也自由。

之前的时候,她也说了,只要想见她,随时随地都可以!

不过现在听到她在电话那头的语气,正准备半夜溜出门的严初九又停了下来,“你不方便吗?”

林如宴闷闷的说,“也不是不方便,只是你要等的时间可能要长一丢丢!”

“你……不在海平镇?”

“嗯,我今晚来了市区,和我父母一起吃饭,还喝了点酒,刚睡下没一会儿呢!”

严初九听她这样说,感觉有些遗憾,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说服了自己!

林如宴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忙又补充,“不过没事,只要你想见我,那我们就见!我叫辆车回去也可以的,不过我有点渴,你等下出来记得给我带瓶冰的矿泉水!”

严初九看看时间,发现这会儿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了。

这么晚了,一个喝了酒的女孩来回折腾,很容易出问题的。

为了林如宴的安全着想,他终究还是改变了主意,“大表姐,现在太晚了,要不我们明天见怎样?”

“这……”林如宴伸手摸了下自己平坦的腹部,有些犹犹豫豫,“行是行,可我有点怕错过时间,你怎么不早点打给我,早打我就不来市里了!”

严初九笑笑,“没关系,今晚见不着,可以明天,明天见不着,那就后天,反正我们年轻,大把时间不是?”

林如宴见他没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也不好更深入的解释说自己明天就可能喝不了冰的了!

不过这会儿时间确实有些仓促,一切都没准备好。

“好吧,那就明天见!”林如宴说着又忙问,“明天……就我们两个人吗?”

“对啊!”

林如宴不太确定的低声问,“小初子,你这是要跟我约会的意思对吗?”

严初九肯定的告诉她,“是的!”

林如宴高兴得差点没从床上弹起来,载歌载舞,“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梦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

严初九听见她兴奋得都唱跑调了,笑着安抚,“hold住,hold住啊!”

林如宴迫不及待的问,“那,那我们明天去哪儿?你的庄园?还是去我的酒楼吧,我请你吃好吃的!要不你来市区也行!”

严初九觉得庄园现在很多人,做什么事都不方便。

海王酒楼也不能去,毕瑾就在对面。

市区也同样不行,万一碰到了李美琪呢!

严初九想了又想,终于想起自己和叶梓经常停车的那个树林。

“大表姐,你知道你家附近有个‘谁放火,谁坐牢’的牌子吗?”

“知道啊,我家过去一点点的路口嘛!”

严初九便提议,“那里进去就是一个很大很茂密的树林,穿过树林是海边!我们就约在那里见怎样?”

林如宴愣了下,语气带着一丝玩味的问,“小初子,约那么隐蔽的地方,你不怕到时候我疯起来,让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吗?”

严初九失笑,“大表姐,你抢我的词啊!”

林如宴生怕他反悔,赶忙拍板,“那就一言为定,到时候咱们在树林里见?”

“好!”

挂断电话,严初九将手机扔在枕边,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窗外,海风似乎更急了些,吹得树叶哗哗作响,像是在回应他内心的波澜。

只是才刚闭上眼睛,嗡嗡的阵鸣又在脑海中响了起来。

这种“噪音”太恼人了。

严初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进入冥想状态,努力调动体内那股因变异而生的、奇异的力量,试图去安抚、去隔绝那来自深海的呼唤。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呼吸变得绵长而深沉。

时间在寂静的房间中缓缓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他的意志起了作用,又或是那连环夺命call累了!

脑中的嗡鸣声终于渐渐平息下来,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留下一种虚脱般的疲惫感。

严初九仿佛死过一回,在困倦中昏沉睡去。

……

如果早起对我有利,我希望是法拉利!

严初九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样想。

成年人的世界,除了贫穷,别的都是小事。

今天他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吵醒的。

不过不是脑海里的魔音,是别的动静。

是谁,在敲打我窗?

严初九下床走过去打开窗看一眼,发现是隔壁的黄湘儿。

“婶……”

“嘘!”黄湘儿忙把手指竖在唇上,狗狗祟祟的将一个网兜递给他,“来,这给你!”

严初九接过来看看,惊讶的发现是一大袋个头超大的生蚝。

黄湘儿又小声叮嘱,“这些都是蚝王,你自己吃呀,不要分给别人,连你姨都不要!”

“我……”

“最好是刺身!”黄湘儿又补充,“这样吃才最补!”

没等严初九说自己真不喜欢吃生蚝,暂时也没有备孕的打算,黄湘儿已经迅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