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淑华随即也走了过去,坐下后在跟前铺上一张宣纸,想着该如何言简意赅的写信。
待寒霜研好墨,她也想好了该怎么写,下笔如有神,很快便将事情用最简洁的文字表述。
写完后她甚至还欣赏了起来,“近来为了打发时间,我这字写的倒是越来越好看。”
寒霜自小便跟着她,也识得几个字,“小姐近来的字体,似乎与以前有所不同。”
“我的确是换了字体。”墨淑华道,“以后也不想再写那种中规中矩的小楷。”
大家闺秀也好,小家碧玉也罢,一般都是写娟秀端正的楷书,很少会写其他的字体。
然而如今的墨淑华,却练起了笔势更加锋利的行书,甚至恨不得写狂草,宣泄心中情绪。
寒霜则是觉得她故意改变字体,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她往外传消息,“主子开心就好。”
她每次练完字都会把证据销毁,若真有人发现了书信,也可在比对字体后进行否认。
“晾干了装好,放在老地方,注意莫让人发现。”墨淑华确实也有这心思,但不曾说过。
寒霜笑着保证,“主子请放心,奴婢都放过那么多次了,小心着呢,定不会被人发觉。”
“凡事莫要过于自信,小心方能驶得万年船。”墨淑华谆谆教导,“谨慎些总没错。”
寒霜立马收敛了笑意,“主子说得对,咱这处境确实不能太疏忽,奴婢以后会更加注意。”
“顺便再打听下最新的消息。”今日后院热闹着,墨淑华虽然不去凑,但至少也该知道进展。
“是,主子。”寒霜就喜欢打听消息,哪怕是偶尔需要花钱打点,她也乐在其中。
墨淑华对她向来很大方,时常会给她月例之外的赏钱,以免她在办事时为钱财而烦恼。
***
下午,御王府。
楚玄迟今日又准时放衙归来。
墨昭华笑着相告,“慕迟,淑华来消息了。”
“墨瑶华终于动手了?”楚玄迟可是一直在等着看好戏。
“正是!”墨昭华将信递给他,“老六大半夜让冷延将她带去了前院。”
这正是墨淑华上午写的那封信,她看完并未销毁,而是留着让楚玄迟回来看。
楚玄迟迅速扫过,“这燃香果然厉害,老六有了那么多教训都还是抵抗不住诱惑。”
“父亲不也如此?”墨昭华冷笑,“没燃香时眼里容不下兰氏,有了燃香只能容下她。”
“这种蛊惑人心的东西,就不该存在于世间。”楚玄迟拿过火折子,准备点燃烛火销毁证据。
墨昭华跟在他身后,“妾身很期待,老六知道真相后会作何反应,会否真亲手杀了墨瑶华。”
“昭昭若想让她死在老六手上,可让墨淑华帮忙。”楚玄迟焚烧着信笺,“相信她很乐意为之。”
“妾身认为,淑华应该也这般想。”墨昭华轻笑,“所以无需与她多说,她自会如妾身所愿。”
“我怎忘了这茬。”楚玄迟吹灭烛火,“墨瑶华敢算计她便是因有老六撑腰,让老六动手才痛快。”
“没错!”墨昭华猛然变冷,“报仇的方式有很多种,仇人越惨烈,我们才越痛快,也越解恨。”
“无论昭昭想如何报仇,我都会全力支持,你若需要,我便并肩而战,若不需要,我便站在你身后。”
楚玄迟边说边转身,拉起她的手紧握,让她感受到自己真实的存在,不像前世那般只能独自面对。
墨昭华抬眸与他四目相对,眼神坚毅,“只要有慕迟在,我便有了最坚实的后盾,无所畏惧!”
***
另一厢,祁王府。
楚玄寒也刚放衙归来,进入了正院。
院中的前厅中燃香袅袅,正是墨瑶华特意为他点的蛊香。
本来在监查司时,他忙于公务,她又不在跟前晃,他便没怎么想她。
如今闻到燃香,他瞬间想起了她,当即问,“瑶瑶呢?可是回了明月居?”
“属下这就去问。”冷延与他一起回来,哪知晓这些,见他这般在意心下担忧。
只是昨夜他已挨了训,今日不敢造次,真要劝的话也得换个人来,与他一同分担。
“不用问了,让人去通知一声,从今日起,瑶瑶便留在正院伺候着,无需再回明月居。”
楚玄寒如今受情蛊的影响,恨不得时刻将人留在跟前,哪舍得让她去明月居受委屈。
冷延没多嘴,冷锋则如他所愿,提出了质疑与不满,“主子要将她调到这里来?”
楚玄寒话语冰冷,“听清楚了的话就莫要再问,本王向来不喜欢说重复的话。”
冷锋想不通,“属下不是没听清,只是不敢相信,墨瑶华害主子名声,您怎还……”
“本王自有分寸,无需你来教训。”楚玄寒怒斥,“你们一个两个,都认清自己的身份。”
“可是……”冷锋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如昨夜的冷延一般想再劝,却被冷延给打断。
“冷锋,够了!”冷延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让冷锋也被责骂,“按主子的吩咐去做便是。”
“你今天倒是学乖了。”楚玄寒对此很满意,“冷锋,以后跟冷延好好学学,摆正位置。”
“是,主子请恕罪,属下这就去找墨姑娘。”冷锋都不敢直呼其名,赶忙去找墨瑶华。
墨瑶华本就在正院中,只是没凑到他们跟前来,就等着楚玄寒找自己,以示她目前的宠爱。
于是冷锋出去没一会儿,便将她给带了过来,随即他与冷延双双被楚玄寒打发了出去。
避开了楚玄寒的视线,冷锋才问,“主子今儿个是怎么回事儿?之前的教训还不够?”
冷延目光阴沉,“我昨夜何尝不是这么提醒,结果险些被主子赶走,我怕你重蹈我的覆辙。”
“这墨瑶华真是有本事。”冷延猜测道,“难不成她是狐狸精转世,专门来害我们主子?”
“先静观其变吧。”冷延若有所思,“若主子若当真再沉迷于女色,我们便向良妃娘娘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