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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引虫师 > 第340章 毒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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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方奇带着我和南宫藜、南宫蒲以及凌妙然一同来到他师父毒思过家里,那是一栋坐落在山脊之上的小院子,比苏太和的夹稍微小一些,不规则的椭圆形院落内放着大大小小不下于两百个盆栽。临近春节,正是杜鹃和山茶花滋养花苞的时候,一株株形态各异的杜鹃和山茶花的枝头上,此时已经挂满了行含苞待放的骨朵儿,乍看上去,就像是长成串儿的小寿桃。

起初,毒思过并没有理会我们几个,而是把自个儿脑袋埋在他的盆栽之间,专注于给那些花花草草施肥浇水。直到他察觉到宁子初跟我们后脚也来到院内后,才背对着我们命令方奇接手帮他继续打理那些花卉。

“这次毒师会能否顺利进行,可全要看你们的了。”

毒思过一脸威严的对宁子初说道。

宁子初听后浅笑道:

“前辈大可放心,职责所在,我和伙计们必将负责到底。”

“成,我信你”,毒思过一边用院内的水龙头洗着手,一边对宁子初继续说道:

“每次的毒师会,院里来人帮忙都是我负责做接待,不客气的说,你和你的那些下属,早在你们来这儿的三天前,我就已经都给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面对毒思过的下马威,宁子初脸上并未显露丝毫波澜,他站在原地,脸上笑意渐浓,见毒思过已基本忙完自个儿手头的活儿,便掐准时机向对方客气的问道:

“哦?不亏是毒三爷,那烦请您说说,对我,您都查到什么了?”

此时在院子里正在一通忙活的方奇一听到宁子初的问题,立马起身看向他自己的师父,一双大眼因紧张而瞪得锃圆。

空气里莫名出现了一种怪异的氛围,尽管毒思过把自身的气息隐藏的很好,但他先前的那种自在感当下已荡然无存。

见宁子初对自己的气势毫无敬畏之意,毒思过随手从自己身上的围裙前兜里掏出一条白色毛巾,漫不经心的擦着手说道:

“宁子初,宁主管,淮南吴家的外戚子弟,母亲当年为了真爱毅然决然选择在自己成婚的前一晚与情郎私奔,但不被家族祝福的婚姻终究过的辛苦,为了躲避吴家找来的人,你父母带着你和你弟弟四处漂泊,自你母亲死后,你父亲为了养大你们,只好自己一人外出打工,让你二叔来照顾你们兄弟俩,没爹妈的孩子永远是同龄人欺压的对象,你们俩也不例外,据说你眉骨上的伤疤就是你为了保护你弟弟不被邻里孩子欺负所留下的。”

听到这儿的时候,我心里莫名燃起一团怒火,人要脸树要皮,这个道理谁都懂,即便是为了给自己家族立威,那也不至于把别人的过去说得那么露骨,毒思过这个老头儿说什么也是个老江湖,却故意就这一个晚辈的痛脚不放,言语着实是有些过头了。

于是我担忧的看向宁子初,发现这小子脸上依旧挂着极其自然的笑容,就好像毒思过刚刚所说的那些事压根儿就与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一样。

见自己师父还想继续说些什么,方奇赶紧放下手头上的活儿,在毒思过开口前,抢先一步对其说道:

“那个……师父,我差点儿忘了,是沈放,他……他们四个说有事儿找您!”

方奇故意把嗓门儿调得很大,以至于此时院内院外都回荡着他刚刚所说的话。毒思过见台阶已至,遂也不再与宁子初搭话,而是把目光转到了我这边。

我见机立马走上前,同时从衣服兜里拿出三枚银针放在手心,然后态度谦逊的递到了毒思过的眼前,并对其阐述了一遍不久前自己所遭遇的袭击经过。毒思过用毛巾当做手套,从我手里拿过那三枚银针,但他没有像凌妙然那样把银针放在鼻子边上闻上一闻,而是张开嘴,往外吐露半寸舌尖,然后把那三枚银针轻轻压在他的舌尖之上,短暂的品了一品,随后他放下银针,对我说道:

“忘情蛊,名字很优美,但威力不一般,是一种蛊师常用的蛊毒,用法有很多,其中最常见的就是这种,把蛊毒萃入银针内,然后扎入特定目标的身体里,可使对方造成短暂的洗脑效果,随之差遣为己所用,你说的那三个人呢?他们现在在哪儿?”

宁子初立马接上话回应道:

“现在正关在毒沐云和苏鸣的家里,由我的伙计严加看管,都受了点伤,索性不算重,简单处理之后,现在他们仨在屋内睡得可踏实了。”

毒思过并没理会宁子初,而是直接对我问道:

“既然如此,你来找我,到底是想知道些什么?”

我:“我想向您打听一下,这次给霍十三、杜芒、程小山三人下蛊的人,最有可能会是谁?”

“不好说”,毒思过将三枚银针包在毛巾当中,转身走向一株山茶花跟前,说道:

“刚刚我说过了,忘情蛊在蛊师行当里很常见,况且这种以蛊萃针的方法也不是什么新鲜手段,幕后之人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隐藏他自己的身份,若想要通过这三枚毒针来锁定凶手,那这可不是三两句就能下得了定论的事情。”

南宫藜:“霍十三、程小山、杜芒他们虽然算不上布衣界的绝世高手,但多少还有些名声,身手也不算差,能给他们三个下蛊,此人的手段必然在这三人之上,游走在这世上的蛊师虽然不少,但多少应该也据此能缩小一点范围才是。”

“哦?”毒思过显然是觉得南宫藜的话是在质疑他刚刚所说之话的权威性,遂向南宫藜反问道:

“那好,既然你们能这么轻松的缩小所寻之人的范围,那回去自个儿想法子就好了,来我这儿凑什么热闹?”

南宫藜本就是一个直脾气,见毒思过如此小心眼儿,火气立马就上来了,她腰板一挺,正准备反驳对方,结果还是被方奇率先一步抢到话茬儿,只见那方奇装傻充愣的冲我们这边大声说道:

“师父,我已经用水把这边的狐尾天门冬的给浇透了,那边的那两盆罗汉松我也施过肥了,还有桂花……”

“弄完了就赶紧滚!”

毒思过目光紧盯南宫藜的同时,又冲着方奇大声呵斥道。

方奇低着头,左摇右晃的朝着院门方向走去,他前脚正要跨出院子外边,下一秒我立马就拉住了他的手臂。

“不对”,我冲方奇说道:

“你做的不对。”

方奇:“不对?什么不对?”

我:“狐尾天门冬,耐阴耐旱,盆里的土壤湿度不能太大,冬季应适量减少浇水频率才对,还有罗汉松,这种植物只可以在春、秋两季施肥,且所施的以腐熟肥最佳,每十到十五天往盆里施一次肥,另外要注意,施肥前,要用水把肥料先稀释过之后才可以往花盆里边灌。”

“像你刚刚那样往罗汉松的盆里硬撒肥料的做法,只会使得盆内土壤酸碱度失衡,从而导致来年开春,罗汉松枝头不发芽,说不定还会伴随有叶子发黄的情况出现。”

方奇一双大眼瞪着我,脸上满是莫名其妙,而我则一把撒开他的手臂,并用眼神示意他赶紧往院外开溜。

“重获自由”后的方奇二话不说,脑袋一拧,脚下一跨,一离开院门儿,不过三两步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想不到,沈家的小少爷竟然还对花卉盆栽有这么多研究……”

毒思过终于再次把目光连同他的全部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我:“嗐,研究倒谈不上,略懂一丢丢皮毛而已,我爷爷还活着那会儿,总喜欢在疗养院里摆弄一些花花草草,那时候我常去看望他,久而久之也就耳濡目染了那么三两成,刚刚一时看不过,随口唠叨了几句,多有得罪,还请您见怪莫怪,嘿嘿!”

毒思过见我还愿假模假式的向他卖笑,身上的那股戾气顿时消了不少,他转身走向刚刚被方奇胡乱施肥的罗汉松前边,不停地从一旁的水缸里舀水浇到那两株罗汉松的花盆里,以图冲走刚刚的那些肥料。

“你爷爷……他的确是个人物……”

毒思过一边给罗汉松浇水一边平静的对我说道:

“你爸现在怎样,他还是那么爱多管闲事儿吗?”

我苦笑一声,说道:“呵,反正就是闲不下来。”

毒思过轻叹着嘲讽道:

“你们沈家的人啊,这一身的倔骨头怕是真的一辈儿传一辈儿咯!”

随后我跟在场的其他人就这么干站在院子内,一声不吭,直至等到毒思过把他养在院子内的宝贝花卉全都照顾好并冲洗干净了院内的地板之后,他才开口对宁子初说道:

“香囊明天就给你们备好,你先回去规划好你们的事情再说吧!”

宁子初收敛笑意,在毒思过点了点头后,便转身离开的院子。

接着毒思过又对我说道:

“我会派人调查刚刚的事情,敢在我们寨子里撒野,他就得付出应有的代价,不出三天,我一准有信儿,你先回去等着吧!”

我刚想转身走出院子,又听见毒思过突然叫住我道:

“等等,你再过来一下。”

我听话的走到毒思过身前,毒思过一把抓住了我的左边手腕,他的三根手指在我的尺关寸脉上号了好一阵,其指尖上有一股浑厚的力道不轻不重的压着我的手腕。

撒开我的手后,毒思过一脸严肃的对我说道:

“一会儿马上回方奇那儿,要想活命的话哪儿也不许再去,踏实在屋里待着,我会叫人过去给你化掉身上的蛊毒。”

南宫蒲:“蛊毒?沈放身上的乌金沙不是已经被凌掌门排出体外了吗?”

毒思过轻蔑的笑道:

“呵,对方玩儿了一手沙里金,那乌金沙没什么大不了的,排了就排了,但在那些碎金蛊里,他还加了点其他佐料,若是不给沈放及时化解,这小子日后即便是捡回了一条命,那也会变成一个残废。”

回到方奇的房子后,我直接上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就这么“大”字形躺在床上,像一具死尸那样僵在床上许久不愿动弹。倒不是怕死,也不是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会残,纯粹是心太累,实在不想再做无用的运动。

大罗金刚手,好玩儿是挺好玩儿,但着实太累人,再加上刚被凌妙然苦训完,下山还没走上几步就遇上那仨工具人,一整天的能力耗得是一点儿不剩,如今想来残就残了,至少下半辈子都不用再玩儿命奔波。

大概到了下午五点的时候,方奇的屋子里来了一个人,此人我在刚来毒家寨子还没几天的时候就见过一两次面,他便是方奇的师兄,秦雄。

来的时候,秦雄手里提溜着一个木匣子,见我还躺在床上,秦雄礼貌的敲了敲我敞开着的房间门,随后也没什么客套的嘘寒问暖上来就给我号了号脉,接着让我又是伸舌头又是翻白眼的瞧了许久,然后便从木匣子里拿出十多根墨绿色的银,对我身上的多处穴位先是一顿扎,痛得我是咿呀乱叫。

在擦拭掉针孔上的黑血之后,秦雄让我去浴室脱好衣服,我看到浴室里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个杉木泡浴桶,里边是刚刚放好的滚烫热水,秦雄从木匣子里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纱布药包扔到浴桶内,不一会儿,浴桶内的热水就被药包里的东西给染成了棕黑色,下一秒,一股浓烈的中药味儿便直冲我的鼻腔。

我遵照秦雄的吩咐,待着在浴桶里老老实实的泡着,起初,热辣的水温烫得我头皮发麻,但没多久,我便感到肚脐里边有一股寒气正分做两路往我身体上下飞窜。转眼间,原本还滚烫的热水顿时变得冰冷无比,我大喊着站起身,发现秦雄正从外边回到浴室,他手里捧着一股黄铜质地的火盆,盆里装的却不是木炭,而是一个个土豆大小,略微有些发白的鹅卵石。

秦雄命令我坐回到浴桶里,然后用一个烧火钳把火盆里的鹅卵石挨个往浴桶里扔,这时我才发现,那些石头全都事先已被烈火烧热,等的就是这时候能扔进桶里给水加温用。秦雄每往水里扔一块鹅卵石,水面就被石头滚起一阵气泡,有了这些热石头的加持,水温很快又回到了适宜的温度。

就这样,秦雄不停地往浴桶里扔石头,拿石头,来来回回往返了几十次,直至我不再感到寒冷,这才放心让我起身离开浴室。

秦雄在离开屋子前,对我嘱咐道:

“每天日出前和日落前各各泡一次澡,药包则是一次一换,坚持到十天即可。”

接下来的日子,秦雄每天都会过来给我施一次针灸,而我也谨听他的嘱咐,早晚都泡一次药浴,直到最后一天,我在泡澡时觉得自己浑身已几乎感受不到体内的寒气,这才灵光一闪,想到一个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