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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历史军事 > 穿越汉末从幽州开始争霸 > 第237章 你放烟示威?我写信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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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你放烟示威?我写信宣战!

那道孤烟像一根楔入归仁堡所有人眼中的钉子,带着一股原始的、不加掩饰的恶意。

三天,风吹不散,雨打不熄,仿佛是某种用油脂和兽骨熬炼出的执念,在向这片刚刚萌发新生的土地宣告着古老而野蛮的秩序。

鸿王府内,气氛凝重如铁。

“陛下,查明了。”戴宗风尘仆仆地跪在殿下,甲叶上还带着八百里加急的霜露。

他的声音因急速奔驰而有些沙哑,但字字清晰:“那烽烟,源自漠北‘赤牙部’的祖狼塔。此部自前朝便与中原断绝往来,传闻以血为盟,奉狼为祖,百年不与外界通婚,极度排斥文字契约。”

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幅拓印的画卷,双手呈上:“臣潜行至塔下百丈,更发现一桩奇事。塔旁立着一块新石碑,上面……上面用极为拙劣的汉字刻着八个字。”

侍立一旁的秦溪接过画卷,徐徐展开。殿内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

“识字者死,读书者奴。”

八个字,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气。

这是最赤裸的挑衅,是对刘甸以“明眼书”教化万民国策最恶毒的诅咒。

一名须发花白的宿将再也按捺不住,出列怒喝:“陛下!此乃蛮夷对我天朝最恶劣的羞辱!臣请命,领兵三千,踏平那祖狼塔,将此碑碎为齑粉,用他们的血来洗刷这八个字!”

“臣附议!不施以雷霆手段,何以震慑漠北诸部!”

殿内群情激奋,主战之声此起彼伏。

刘甸却始终没有看那画卷一眼,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殿宇,落在了那道远在天边的烽烟上。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戴宗面前,亲自将他扶起,声音平静得可怕。

“戴卿辛苦。你觉得,他们为何要立这块碑?”

戴宗一愣,思忖道:“臣以为……是示威,是警告。归仁堡的‘明眼书’和‘归元民籍’已在边境部族中传开,赤牙部感受到了威胁。”

“说得好。”刘甸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环视殿中众将,“他们不是在示威,他们是在恐惧。正因为归仁堡的火种已经燎到了他们的帐篷,因为那些被他们视作牛羊的牧人开始知道自己可以有‘名字’,可以不被冻死、饿死,所以他们怕了。怕得只能用最粗鄙的咒骂来壮胆。”

他踱回御座,声音骤然拔高,如洪钟贯耳:“但恐惧,是杀不尽的!”

他一指那名请战的老将:“你领三千兵去,能杀了立碑之人,能推倒那座塔。但你能杀光所有见过《明眼书》的牧人吗?你能烧光所有向往归仁堡的帐篷吗?杀一人易,改一念难。朕要的,不是让他们畏惧朕的刀,而是让他们自己,亲手砸了那块碑!”

满堂战意,瞬间被这番话浇得冰冷,继而燃起一种更深沉的、名为“心战”的火焰。

刘甸看向秦溪:“秦典书。”

“臣在。”秦溪上前一步,她早已领会了刘甸的意图,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拟一道‘无字战书’。”刘甸淡淡道,“取一卷上好的空白竹简,什么都不写。封泥之上,用鸿王金印,压上八个字——‘九烟联警,全域通达’。”

众人不解。不写一字的战书?这是何意?

刘甸没有解释,继续吩咐:“再从将作监,取最新修订的《畜牧抗灾图》复印一份,与竹简一同封装。戴宗。”

“臣在!”

“你再辛苦一趟,不必乔装,就以鸿王府信使的身份,将此物‘遗落’在赤牙部与黑帐部交界的边境集市上。记住,要让最多的人看见,然后任由他们捡走。”

戴宗虽不明所以,但对刘甸的命令从无怀疑,立刻领命:“遵旨!”

数日后,漠北,赤牙部。

部族大祭司,一个满脸褶皱、眼如鹰隼的老者,在祖狼塔下点燃了篝火。

他高举着那卷从集市上“缴获”的汉人竹简,用鲜卑语疯狂地咆哮:“看!这就是汉狗的诡计!他们不敢与我们草原的勇士正面交锋,只会用这些涂了字的木头片子来蛊惑人心!祖狼在上,火焰将净化一切谎言!”

他将竹简和那张古怪的图纸一同扔进火里。

竹简噼啪作响,很快化为焦炭。

人群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仿佛已经赢得了一场伟大的胜利。

然而,当夜深人静,一个负责清理灰烬的侍童,却在火堆边缘发现了一角未被烧尽的图纸。

上面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和线条,旁边标注着“迎风口”“羊羔避寒”等他看不懂的汉字。

鬼使神差地,他想起了去年冬天,自己家那十几只被活活冻死的羊羔。

他颤抖着,将那片残图塞进了怀里。

三天后,一场突如其来的倒春寒席卷草原。

当别的羊圈里不断抬出僵硬的冻羔尸体时,侍童家的羊圈,因为他偷偷照着图上所示,用干草和石块堵住了迎风口,调整了栅栏位置,一夜之间,竟无一伤亡。

这个奇迹,像一粒投入水潭的石子,无声无息,却荡开了层层涟漪。

起初只是悄悄的询问,后来演变成了半公开的模仿。

很快,赤牙部年轻一辈的牧首们,开始疯狂地私下传抄、完善那份从灰烬中“重生”的残图。

他们发现,汉人的东西,似乎并不全是谎言。

消息传到黑帐部少主拓跋烈的耳中,他不由得暗自狂喜。

赤牙部这群顽固的老家伙,终于因为自大而露出了破绽!

他立刻派心腹密使,联络赤牙部中素有野心、对大祭司不满的左帐大人,许诺只要他能说动部众,与黑帐部里应外合,共击归仁堡周边的兀赤等“叛徒”,事成之后,赤牙部未来大汗的位置,便是他的。

然而,拓跋烈不知道,他的密信刚一送出,就被兀赤安插在左帐身边的一名马奴,用“归元民籍”背后的暗语,一字不差地传回了归仁堡。

鸿王府内,刘甸看着密报,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发兵吗,陛下?”秦溪轻声问。

“不。”刘甸将密报递进烛火,看着它化为灰烬,“我们的敌人,从来不是几支军队,而是盘踞在他们脑中的‘规矩’。现在,是时候给他们送去真正的‘规矩’了。”

他转头对秦溪道:“传朕旨意,将新版《明眼书》立刻翻译成鲜卑通用语,加印千册。封面……就用最醒目的朱砂,印上一行字。”

他一字一顿,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

“本书,献给所有不愿再被谎言驱使的牧人。”

半个月后,十名从归仁堡学堂中挑选出的、精通双语的鲜卑少年,带着一捆捆崭新的书籍,出现在赤牙部的外围。

他们不闹事,不宣讲,只是逐个帐篷地赠送。

每放下一本书,他们只说一句同样的话:

“你们的酋长不让看这个,是因为他怕你知道真相。”

一个月后,赤牙部爆发了史无前例的内乱。

左帐联合了三支饱受旧俗之苦的小部族,公开宣布脱离黑帐部的联盟,转而效忠能带来生路的“明眼之道”。

他们冲向祖狼塔,在无数族人复杂的目光中,合力推倒了那块“识字者死,读书者奴”的石碑。

石碑轰然倒地,并未被砸碎,而是被小心地磨平,重新刻上了从《明眼书》中摘录的《节气耕牧表》。

同一时刻,黑帐部的金帐之内,拓跋烈暴怒地一刀斩杀了两名被搜出藏有汉人书籍的族人。

鲜血溅满了他华贵的皮袍,他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他猛地抬头,惊恐地发现,帐外那些负责巡逻的、最忠心于他的武士,竟有人在转身时,袖口不经意间露出了一角彩色的图册——正是归仁堡广为流传的《急救图本》。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攫住了他。

他踉跄着冲出金帐,抬头望向遥远的南方夜空。

在那里,一道他无比熟悉的、代表着“全域通达”的九烟烽火,正无声而静谧地燃烧着,像一只俯瞰众生的、嘲讽的眼睛。

而在千里之外的归仁堡,夜已深沉。

刘甸刚刚批阅完关于赤牙部内乱的最终奏报,一名内侍悄然走近,低声道:“陛下,鸿都尉韩嵩府上传来消息,说韩大人自那夜与您议事之后,便闭门不出,今日……心疾复发,已然卧床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