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她们!”
沧麟一声大喝,琉璃这才发现她以为阴沉下来的天是被沧麟和他身后的乾元宗众弟子挡住了。
害······她还以为这玄霜蛟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世,老天爷都要为他做主呢。
银尘对身后的动静置若罔闻,只是颤抖着将那只已经空掉的田螺壳收到了自己袖中。
“是你们······是你们······吃了······”银尘咬牙切齿,上下齿碰撞的声音听的人牙酸。
“吃了我的阿萝,该死!你们都该死!”
银尘怒极,原本只是离人稍远的模样在愤怒之下,蛟角也冒出来了,鳞片也冒出来了,看着离神很近离人已经很远了。
罪魁祸首还躺在银尘身后的屋子里,参与人周莲姑早在银尘发怒之时就已经被吓晕了过去。
琉璃无奈地叹了口气,周莲姑昏过去的时候正砸中她后背,震得她差点吐血。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好像她醒来这一会儿功夫就是要让银尘发现这只田螺壳似的。
不过说归说,琉璃可没打算替这夫妻俩背黑锅。
“这只田螺不是······”
银尘的人形态个高腿长,往门边一杵,外头的人都看不分明是何情况。
沧麟离得近,听到了琉璃的声音,虽然模模糊糊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但能逼得惜命如金的戚琉璃都跳出来说话了,里头的情况肯定不容乐观。
“放开戚师妹!”
沧麟又大喝一声,召出火舌鞭就抽向银尘后背。
对付妖兽众人倒不讲究什么偷袭不偷袭的了,再说了,方才沧麟师兄不是喊话提醒过那蛟龙了嘛。
想到这里,众人很没负担的开始往玄霜蛟身上招呼。
“家人们有什么丢什么,一起打打这条玄霜蛟哈!”
看到那只空荡荡的田螺壳,处于暴走状态的银尘好像不知道痛为何物似的,摸到自己背上的血更是激起了他的血性。
这些人和屋里的人是一伙儿的,该死,他们都该死!
须臾间几人又在空中缠斗起来,只是被激起斗志的玄霜蛟不像方才那样好对付,两方打得有来有回,僵持不下。
唉,我真服了······
琉璃朝空中的沧麟狠狠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他横插一脚她早就和玄霜蛟解释清楚了。
到时有冤报冤有仇报仇,送走玄霜蛟他们不就可以回去复命了嘛,何必在这里玩儿命。
“玄霜蛟,你下来!”
“喂喂喂!玄霜蛟!”
琉璃才入筑基期没多久,还没有自己的本命剑,飞不了那么高,只能在下面大声呼喊。
可杀红了眼的玄霜蛟哪里有功夫听她说话,以为她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叫沧麟等人顺利把他拿下,更不肯细听她的话了。
沧麟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遥遥冲下头蹦哒个不停的琉璃点了点头。
没想到戚师妹居然真的愿意以身犯险,转移那蛟龙的注意力,看来此前是我误会······
“唔!”
沧麟还没感慨完,察觉到他分神的银尘狠狠用蛟爪给了他一下。
该!
活该!
那一爪子怎么没把沧麟挠死呢!
琉璃抓住想往前冲的慕流筝,“流筝师姐,你飞上去同那玄霜蛟喊一句。”
喊一句?喊什么,架前喊话?
慕流筝呆愣愣地听完琉璃嘱咐她的话,表情古怪,“你让我同那蛟龙说这个干嘛?”
完全就是句废话嘛······
“哎呀你别管了,反正你说完他肯定就不跟我们打了,快去快去!”
慕流筝闭了闭眼,“行,那我去了,你躲······”
好,别被误伤到了。
后面半句慕流筝还是没有说出口的机会,琉璃从大水缸后头探了个头出来。
“师姐,你等啥呢?”
慕流筝吐了口气,知道琉璃会保护好自己她就飞上去了。
上面的场面是热闹,符咒武器满天飞,打红了眼的乾元宗弟子甚至有的都开始不分敌我了。
“哎呦师弟,你手里的三叉戟戳到我了!”
“抱歉抱歉,你身上穿的白衣同那魔蛟的发色有些像······”
这是什么话,乾元宗弟子服都是统一的,这厮一定是妒忌小师妹赠了他一盒糕点的事。
被误伤的弟子越想越气,也不去对付玄霜蛟了,手里的大刀“不小心”劈中了前头的人。
“抱歉师弟,我一错眼,还以为你是玄霜蛟呢!”
“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话,那你方才也是故意的!”
这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吵起来,遂在天上就扯起了头花。
慕流筝掠过丢人现眼二人组,飞身到玄霜蛟附近,“玄霜蛟,你······”
“二师姐来得正好,我们一起把这魔蛟拿下!”
沧麟又又又大喝一声,玄霜蛟听到这话更愤怒了。
慕流筝在这一瞬间共情到了琉璃方才······想弄死沧麟的心。
能不能把嘴闭上!能不能!
慕流筝扭头冲玄霜蛟喊:“玄霜蛟,你仔细想想你是怎么跑到范家来的?”
怎么来的?
银尘冷冷一笑,自然是······
不对!
意识到什么之后银尘像颗炮弹一样俯冲下地,沧麟还没反应过来呢,一眨眼敌人没了。
啊?
“啊什么啊!蠢死你算了!”
慕流筝第一万次庆幸自己当年没向沧麟表白,不然传出去她曾看中这么蠢的蠢货,她乾元宗二师姐的名声就要毁于一旦了。
被骂得一头雾水的沧麟还没缓过神来呢,就被周遭杀红了眼的弟子误伤了,谁叫他也穿着一身白呢。
慕流筝懒得管这烂摊子,跟着银尘一起下了地。
你还别说,戚师妹问的那句废话还真有用,原本暴怒的玄霜蛟现在失魂落魄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是感应到阿萝的气息才会飞到这家来的,阿萝······没死?
“也不是完全没死,死了,但没死透······”
琉璃从大水缸后头瞬移到慕流筝背后,嘿嘿一笑。
这话慕流筝就更听不懂了,什么叫死了,但没死透?
“是你。”
银尘原本波光潋滟的一双眼,现在遍布了红血丝,和他的蓝眸组合起来十足的骇人。
“不不不!不是我,是她,还有她相公吃了那只田螺!”
琉璃见银尘向她看过来,连忙把昏迷的周莲姑推了出来。
死道友不死贫道,她和田螺之死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眼见着银尘盯着周莲姑的目光沉了下去,琉璃暗戳戳在慕流筝背后做起了小动作。
银尘皱着眉头看了一会,琉璃挤眉弄眼冲他比划。
等、我、们、走、了、你、再······
琉璃最后比了个大叉,示意银尘就算要替那只田螺讨公道,也等到他们走了再下手啊。
不然的话,众人是不会管银尘有何苦衷的,肯定要阻拦他动手,到时候又是一摊事。
琉璃这一天受的惊吓够多了,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你这小道士倒与旁人不同。”
银尘咧开嘴一笑,白牙森森,琉璃一激灵,将自己其实是个修士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扒拉扒拉,将藏起来的那枚珠子拿出来递到银尘面前。
“田螺姑娘确实还有一丝生气,不过想复活她估计要费一番功夫······”
银尘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枚时暗时亮的内丹,这是阿萝自知逃不掉后做的最后的努力,气息微弱到就算银尘在离她数里的位置都没法感应到她。
要不是琉璃从田螺壳里将它掏了出来,又试探性地注了些灵力进去,恐怕再过几日阿萝就真的要消散在天地之间了。
“这是谢礼。”
银尘一挥衣袖,一枚圆润饱满的宝珠飘飘荡荡落在了琉璃手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