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一到手琉璃就知道这颗珠子不是凡物,更兼一旁有在外闯荡多年,见多识广的慕流筝为她补充。
“此物名为定水珠,含在嘴里可如游鱼一样自由在水里出入。”
!
琉璃眼睛一亮,看向慕流筝,“有时间限制吗?”
万一像淬火珠那样······
再好用撑过一天一夜就没效果了。
慕流筝缓缓摇头,含着这颗珠子琉璃想在水里待多久都行。
她静静看了那珠子片刻,沉声道:“我观此珠光华犹甚我见过的那些,看上去倒像是传闻中栖霞蚌母孕育出来的。”
栖霞蚌母?
听上去好厉害的样子······
“流筝师姐,你说的这个栖霞蚌母,她产出来的定水珠是不是比寻常的还要厉害些?”
“自然。”回话的却不是慕流筝,银尘得意洋洋地挑挑眉,像在说自己出手怎会是凡品。
“有了这颗珠子,你不仅可以在水下来去自如,最关键的是······”
“能隐藏气息。”
修士也好,妖兽也好,只要没达到渡劫期,就探查不到她的所在。
!!!
这么牛?!
琉璃瞪大了眼睛,一直到坐上仙舟还在傻笑。
“戚师妹,你的脑子莫不是被那玄霜蛟打坏了?”
沧麟关心人的方式就是这么别出心裁哈。
琉璃剜他一眼,“有功夫关心我的脑袋,不如想想没捉住那条玄霜蛟,你回宗门怎么向师父交代吧!”
提到这个沧麟脸色一沉,等他被误伤了好多回之后,终于把杀红眼的师弟们拦下来了,那玄霜蛟却早就飞走了。
“二师姐,你怎么能把那魔蛟放走了呢?!”
沧麟直接忽略掉一旁的戚琉璃,反正他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对方能出多少力。
但慕流筝就不一样了,她修为和自己差不多,拼死将那条玄霜蛟拦下一时半刻,等待众弟子一同下来降伏蛟龙也不是不······
“喂喂喂!你吼谁呢?!”
原本到手一件宝贝的琉璃心情挺好的,偏偏脸大的沧麟还有脸跳出来指责慕流筝,这她能忍吗?
不能!
“要不是你们在天上为了一盘糕点,一朵花,连南宫璇放个屁都要抢着闻打起来了,那玄霜蛟能溜得这么轻松吗?”
“你们一大群人都没能拿下玄霜蛟,叫他飞过来险些伤到我和流筝师姐,怎么有脸来质问我们的!”
这一通骂在天上扯头花的众人都默然不语了,琉璃冷哼一声。
“说话啊!怎么一个个都哑巴了?”
吵架嘛,谁嗓门大谁有理,更何况琉璃平常就是个无理还要辩三分的。
沧麟脸色铁青,半天才憋出来一句。
“小师妹······不会放屁的。”
琉璃气笑了,“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放屁的,南宫璇又没成仙,她不仅会放屁还会拉······唔!”
慕流筝一言难尽地捂住了她的嘴,“好了戚师妹,再说就不礼貌了。”
琉璃冷哼一声,冲沧麟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
谁知这沧麟居然是个贱骨头,一个时辰前被她大骂了一通,现在还敢凑过来。
慕流筝看着那个被琉璃挤兑走,走出了霸王龙步伐的沧麟,不自觉眸子一黯。
她想为自己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当时,她其实是想过拦下玄霜蛟的······
琉璃见慕流筝不知从哪掏出两把铜锤,直指对面虽受了伤但还是一派闲适的银尘。
琉璃又摸了摸自己刚收到的那颗定水珠,万般珍惜地把它收到灵玉里去了。
她悄咪咪贴近摆出战斗状态的慕流筝,“流筝师姐,你对上这条玄霜蛟有几成把握?”
慕流筝冷着脸摇摇头,琉璃微微张大嘴。
“不值一提?”
没想到慕流筝比沧麟那群人厉害这么······
见她误会了,慕流筝赶忙解释,万一到时候打起来了,戚师妹以为她肯定能拿下这条蛟龙,出来乱晃被误伤到就不好了。
“我没把握。”
这玄霜蛟虽只是四阶,但不知为何作战经验十足,是个不可小觑的对手。
“你没把握还打什么啊!”
趁着这两人说话的间隙,一眨眼的功夫银尘就带着没死透的阿萝飞远了。
他能养大她一次,就能再救活她一次,不管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玄霜蛟一走,周围冷冽的空气也慢慢变暖了,被冰封住的青螺镇逐渐恢复了原貌。
这个小插曲一向话少的慕流筝自然没有对旁人说出口,一并被她埋在肚子里的还有那颗琉璃收到的定水珠。
慕流筝心内自有一套行事的准则,玄霜蛟赠给琉璃的那颗珠子,是为了回报她找到了阿萝尚存于世的内丹,旁人可没有出力。
更何况······
这是第一次有一个人对她说,比起完成宗门的任务,她的安危更重要。
当时的情况,且不说她能不能顺利拦下玄霜蛟,受到的伤绝对比旁人都要重。
“戚师妹,若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你只需保住自己就好。”
慕流筝缓缓舒了口气,这种被人惦念着的感觉虽好,但她不只是慕流筝,更是乾元宗的二师姐。
这次没能完成宗门的任务,她理应和沧麟收到同等处罚。
看着大受感动的慕流筝,琉璃讪笑了两声,端起杯子遮住了自己心虚的脸。
与其说她是关心慕流筝的安全,不如说······
琉璃轻抚了下颈间的灵玉,都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为了这颗定水珠琉璃虽不至于为玄霜蛟大开后门,留条小缝儿她还是能做到的。
况且银尘又不是突发疯病,跑去青螺镇作祟,究其原因还是范武安和周莲姑吃了那位田螺姑娘。
至于说他们是不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掉那只大田螺的,琉璃沉吟片刻,此事还有待商榷。
按那玄霜蛟的说法,田螺姑娘在被范武安抓到前离化形为人只差一步,都已经能口吐人言了。
他们······真的不知情吗?
“大人!我们真的不知道那只田螺是您养的啊大人!”
周莲姑是在自家床上醒来的,旁边还有个痛哭流涕的范武安。
周莲姑还疑惑相公怎么会怕成这个样子,一扭头却看见了把她吓昏过去的那个妖怪。
银尘自然没走多远,见琉璃一行人上了仙舟,他又返回了范家。
“妖、妖······”
范武安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只是因为他也在惊惧之中,没控制好力度险些将没眼色的周莲姑捂死。
银尘动了动手指,范武安捂在周莲姑嘴上的手就不受控制地移开了。
见识到面前这妖怪的妖法,范武安更害怕了,身下的被褥渐渐晕开一片深色印迹。
他被吓到失禁了。
银尘歪了歪头,一双异于常人的蓝眸静静地看着周莲姑。
“你相公说阿萝之所以会死,是你执意要尝尝会说话的螺肉,可有这回事?”
!
周莲姑先是一怔,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一脸惊恐的范武安。
她不知道在银尘问她话之前,范武安的嘴就被封住了。
“不!不是的大人!”
周莲姑涕泗横流,连滚带爬地跌下床想要抓着银尘的衣角叩头赔罪。
但那双蓝眼睛一看过来,周莲姑就不敢再上前了,她跪在床边,浑然不觉后头不能移动的范武安朝她一个劲儿地摆手。
她只知道,范武安为了活命,把脏水全泼到她一人头上了。
“是、是范武安!我一听见那只大田螺说话,叫我们放过她就怕了的。”
“我心有不忍叫范武安放了她,可范武安一边将刀子刺得更深,一边说······”
恍惚间,周莲姑好像又回到了那日诡谲昏暗的厨房里。
那只大田螺也是会流血的,和人一样,范武安脸上身上都血迹斑斑。
但他像着了迷似的,一刀,又一刀······
“嘿,还真是只成了精的田螺,我们吃了它的肉,说不准就能长生不老哩!”
渐渐的,那只田螺的求饶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是满屋飘散的诡异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