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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重案六组之暗影之下 > 第968章 突如其来的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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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季洁睁开眼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厨房传来轻微的声响——是煎蛋的滋滋声,混着咖啡的醇厚香气。她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上那盏用了几年的吊灯,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这是难得的周末。连续熬了三个通宵办完李斌越狱的案子,昨天下午才把卷宗归档,杨震临下班时把她的警帽往桌上一扣,说什么也不准她再提工作。“再不休,你那身骨头该跟档案室的旧铁柜似的,一掰就散架。”他当时皱着眉,语气硬邦邦的,手却在她后颈揉了揉,带着不容分说的暖意。

季洁趿着拖鞋走到厨房门口时,正看见杨震背对着她站在灶台前,深蓝色的家居服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晨光落在他发梢,染出层浅金色,和他平日里穿警服时的凌厉模样判若两人。

“醒了?”他头也没回,往盘子里盛了个煎得两面金黄的鸡蛋,“咖啡在桌上,加了奶,你尝尝。”

季洁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环住他的腰。他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手里的锅铲轻轻敲了敲锅沿:“别闹,烫。”

“杨队不穿警服,还挺像回事儿。”季洁把脸贴在他背上,闷声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专业厨师。”

“那当然。”杨震转过身,手里还拿着锅铲,眼神里带着得意,“当年追你的时候,不就靠这手煎蛋?”

“谁让你追了?”季洁挑眉,伸手去拿桌上的咖啡杯,指尖刚碰到杯壁,就被烫得缩了回来。

杨震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往自己嘴边凑了凑,轻轻吹了吹气。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的时候在眼睑投下片阴影,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跟你说过多少次,刚冲的咖啡别徒手碰。”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点无奈的纵容。

季洁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他们在一起快十年,从搭档到伴侣,吵过架,红过脸,甚至在枪林弹雨里背靠背过,可最让她心安的,偏偏是这样琐碎的时刻——清晨的厨房,温热的咖啡,还有他眼里藏不住的关切。

早餐摆在阳台的小桌上。老式居民楼的阳台不宽,摆了张折叠桌和两把藤椅,墙角堆着几盆月季,是季母上次来特意留下的,说\"添点活气\"。阳光穿过防盗网,在桌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把杨震的侧脸照得很清晰,连他眼角那道因为常年眯眼瞄准留下的细纹都看得分明。

“今天去哪儿?”季洁咬了口面包,含糊地问,“你上周说要去看看新出的望远镜,还去吗?”

杨震正低头剥鸡蛋,闻言动作顿了顿:“不去了,你不是说想去步行街那家店看看风衣?换季了,你那件旧的该换了。”

“你怎么记得这个?”季洁有些惊讶。她上周只是随口提了一句,说何燕华穿的卡其色风衣挺好看,没想到他记在了心上。

“你说的话我都记着。”杨震把剥好的鸡蛋递过去,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吃完收拾下,十点出门,赶在人多之前去。”

季洁心里一暖,刚想说什么,杨震的手机突然在客厅响起。尖锐的铃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带着种不祥的预感。杨震的脸色瞬间变了,几乎是跑着去接的电话。

“喂?”他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几秒后,眉头猛地拧起,“您再说一遍?……什么时候的事?……好,我们马上到!”

季洁的心沉了下去。她从没见过杨震的脸色那么难看,连当年面对持械歹徒时,他眼里都带着股狠劲,可现在,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怎么了?”她走过去,轻声问。

杨震挂了电话,指尖还停留在挂断键上,像是没力气移开。他深吸一口气,才转过身,声音哑得厉害:“爸……中风,在医院抢救。”

“什么?”季洁愣住了。杨震的父亲身体一直还算硬朗,前段时间他们去看老人时,老爷子还中气十足地跟杨震掰手腕,怎么会突然中风?

“刚才是我妹打的电话,说早上发现人倒在客厅里,已经送到市一院了。”杨震的语速很快,眼神有些发直,“我妈吓坏了,说话都说不清。”

季洁立刻去卧室拿外套:“别慌,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她一边穿衣服,一边快速想着该带些什么——医保卡,身份证,还有老爷子常用的降压药。杨震站在原地没动,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正盯着地上的光带,眼神空洞。

“老公。”季洁走过去,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凉,手心全是汗。“没事的,市一院的神经内科很好,我们现在就过去,别自己吓自己。”

杨震像是被她的声音拉回神,点了点头,开始机械地换衣服。他穿衬衫的时候,手几次没伸进袖子里,季洁走过去,帮他把衬衫理好,扣上最上面的扣子。“别慌,有我呢。”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杨震看着她,眼里的慌乱渐渐褪去些,取而代之的是种复杂的情绪。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有些疼。

下楼时,遇到晨练回来的张阿姨。“小杨,小季,周末出去啊?”阿姨笑眯眯地打招呼,看到他们急急忙忙的样子,又关切地问,“这是怎么了?”

“我公公住院了,我们去看看。”季洁简短地说,脚步没停。

“哎哟,哪不舒服啊?”张阿姨跟着走了两步,“要不要帮忙?我家老头子认识市一院的医生……”

“谢谢您张阿姨,不用了,我们先过去。”季洁笑着回了句,快步跟上杨震。

小区门口的出租车不好打,杨震站在路边,手指不停地敲着大腿。季洁看着他紧绷的侧脸,掏出手机想叫车,刚解锁屏幕,就看到杨震的妹妹杨艺玲发来的微信:“哥,爸醒了,医生说暂时脱离危险,但还在重症监护室,你们路上慢点。”

她把手机递给杨震,他看完消息,紧绷的肩膀松了些,却还是没说话。

终于等来一辆出租车,坐进去时,季洁报了市一院的名字,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去看病人啊?这阵子女神节,医院里人多着呢。”

杨震没接话,只是望着窗外。车窗外,周末的街道渐渐热闹起来,穿校服的学生背着画板往少年宫走,老太太提着菜篮子在菜市场门口讨价还价,路边的樱花树开得正盛,粉白色的花瓣被风吹得落了一地。这一切都带着鲜活的烟火气,和他们此刻沉甸甸的心情格格不入。

季洁悄悄握住杨震的手。他的手还是凉的,她用掌心裹住他的,一点点把温度传过去。她知道杨震和他父亲的关系。老爷子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杨震小时候没少挨揍。后来杨震当警察,老爷子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悬着,每次他出任务晚归,老人总会坐在客厅里等,桌上放着一杯凉透的茶。

有一次杨震在抓捕时被刀划伤了胳膊,缝了七针,回家时特意穿了长袖衬衫。老爷子一眼就看出来了,没问怎么伤的,只是当晚做了顿红烧肉,往杨震碗里堆了满满一碗,自己一口没吃。

“我上次给爸买的降压药,他按时吃了吗?”季洁轻声问。

“应该吃了。”杨震的声音有些干涩,“我妈说他上个月量血压,已经正常了。”

“可能是累着了。”季洁安慰道,“老爷子闲不住,前阵子还说要给阳台砌个花池,估计是干活太卖力了。”

杨震\"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到医院时,杨艺玲正站在住院部楼下等他们。小姑娘眼睛红红的,看到他们就迎上来:“哥,嫂子。”

“爸怎么样了?”杨震抓住她的胳膊。

“医生说脑梗塞,幸好送来得及时,现在意识清醒,但右边身子动不了,说话也不清楚。”杨艺玲的声音带着哭腔,“早上我回去看爸妈,就发现爸倒在地上,妈吓得直哭,我赶紧打了120。”

“咱妈呢?”季洁问。

“在病房外面坐着呢,我让她歇歇,她不肯。”

三人快步往楼上走。电梯里人多,挤得满满当当,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让人心里发闷。杨震靠着轿厢壁,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季洁站在他身边,能感觉到他身体里压抑的焦虑。

到了神经内科楼层,远远就看见杨母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头发乱糟糟的,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看到他们,老太太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小震……你爸他……”

“妈,您别急,医生说没事了。”杨震走过去,扶住她的肩膀,“您坐着歇会儿,我进去看看爸。”

“我也去。”杨母挣扎着站起来,腿一软,差点摔倒,季洁赶紧扶住她。

“妈,您先在这儿坐着,我跟哥进去看,看完了给您说情况。”季洁把她扶回椅子上,从包里拿出瓶水拧开递过去,“您喝点水,别慌,爸吉人天相。”

重症监护室的门是玻璃的,能看到里面的病床。杨震的父亲躺在病床上,鼻子里插着氧气管,脸色苍白,眼睛闭着,右手搭在被子外面,手指微微蜷着。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杨震站在玻璃外,一动不动地看着里面,背影僵硬得像块石头。季洁走过去,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他转过头,眼圈泛红,却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我昨天还跟他打电话,说今天回家吃饭,他说要做红烧鱼……”

季洁心里一酸,握住他的手:“等爸好点了,我们带他回家,让他给你做红烧鱼。”

这时,主治医生走了过来,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病历夹。“你们是病人家属?”

“是,我是他儿子。”杨震立刻迎上去。

“病人情况暂时稳定,但梗塞面积不小,右边肢体偏瘫,语言功能也受影响,后续需要长期康复治疗。”医生推了推眼镜,“你们要有心理准备,恢复可能需要很长时间,而且不一定能完全恢复。”

“那……能治好吗?”杨震的声音有些发颤。

“现在医学发达,积极治疗的话,生活自理应该没问题,但想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很难。”医生叹了口气,“你们先去办手续,下午可以转普通病房了,到时候家属可以多陪陪他,多跟他说说话,对恢复有好处。”

杨震点点头,转身让杨艺玲去办手续,自己则继续站在玻璃外看着父亲。季洁陪在他身边,没说话。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周身的沉重。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父亲。季父是老警察,退休前也是刑侦队的,当年她刚入队时,父亲没少给她\"特殊照顾\",出任务时总把最危险的活儿留给自己,却在她第一次抓到嫌疑人时,偷偷跟同事炫耀了好几天。

父母老了,就成了需要被守护的孩子。以前总觉得他们还硬朗,还有大把时间可以孝顺,可意外从来不会打招呼,说来就来了。

“我去给妈买点吃的。”季洁轻声说,“她肯定一早上没吃东西。”

杨震\"嗯\"了一声,目光还停留在病房里。

季洁走到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些牛奶和面包,又给杨母买了碗热粥。回来时,看到杨母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张照片抹眼泪。她走过去,才发现那是杨震小时候的照片,虎头虎脑的,穿着件小军装,被父亲抱在怀里,老爷子笑得一脸灿烂。

“妈,吃点东西吧。”季洁把粥递过去,“您得保重身体,才能照顾爸啊。”

杨母接过粥,却没吃,只是看着照片叹气:“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前几天还好好的,说要给你们腌点咸菜,怎么突然就……”

“爸会好起来的。”季洁坐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医生说只要积极治疗,就能慢慢恢复,到时候还能给您腌咸菜呢。”

杨母抹了把眼泪,点了点头,小口小口地喝起粥来。

下午,杨父转到了普通病房。杨震进去的时候,老爷子醒着,看到他,眼睛动了动,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含混的音节。

“爸,我在这儿。”杨震走过去,握住他没知觉的左手,“您别说话,好好休息。”

老爷子的眼泪流了下来,顺着眼角滑进头发里。

季洁站在门口,看着父子俩,心里五味杂陈。杨震一直是个不善表达的人,对父亲的感情更是藏得深,可此刻,他握着父亲的手,眼神里的担忧和心疼,明明白白的,谁都看得出来。

杨艺玲办完手续回来,说要留下来守着,让杨震带妈先回去休息。杨震不同意,坚持自己留下。“你明天还要上班,回去吧,这儿有我。”

“哥,你也熬了好几天了……”

“我没事。”杨震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季洁知道他的脾气,便对杨艺玲说:“让你哥留下吧,我先送妈回去,安顿好再来换他。”

送杨母回家的路上,老太太一路都没说话,只是望着窗外发呆。到了家,季洁给她倒了杯热水,又把家里简单收拾了一下。阳台上,老爷子砌了一半的花池还摆在那儿,旁边堆着几块砖,沾着新鲜的水泥。

“妈,您睡会儿吧,我在这儿守着,有事叫我。”季洁把被子往她身边拉了拉。

杨母点了点头,却没躺下,只是看着窗外:“小洁啊,谢谢你。”

“妈,我们是一家人,您跟我客气什么。”季洁笑了笑,“杨震是我丈夫,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老太太叹了口气:“我知道小震脾气倔,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的事。”季洁摇摇头,“他对我挺好的。”

是啊,他是挺好的。会在她加班晚归时留一盏灯,会在她受伤时笨拙地包扎,会在她因为案子自责时,默默递过来一杯热咖啡,说\"有我呢\"。他们的日子没有那么多轰轰烈烈,却在这些细水长流的瞬间里,攒满了安稳的暖意。

从婆婆家出来,季洁买了份清淡的饭菜,又赶回医院。夕阳透过病房的窗户照进来,给白色的墙壁镀上了层金边。杨震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握着父亲的手,低声说着什么。老爷子闭着眼,嘴角似乎带着点笑意。

“吃饭了。”季洁走过去,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

杨震抬起头,眼里有红血丝,显然没休息好。“你来了。”

“嗯,让妈睡下了。”季洁打开饭盒,“我买了点小米粥和青菜,你吃点。”

杨震接过饭盒,却没立刻吃,只是看着父亲:“刚才爸好像想抬手,医生说多跟他说话有好处。”

“那你就多跟他说说以前的事。”季洁坐在他身边,“说说你小时候调皮,被他追着打的事。”

杨震被逗笑了,眼角的细纹柔和了些:“你怎么知道他追着我打?”

“妈说的。”季洁笑着说,“妈还说,你第一次得三好学生,他拿着奖状在厂里炫耀了好几天。”

杨震的动作顿了顿,拿起勺子喝了口粥,没说话,但季洁看到他的眼眶红了。

夕阳渐渐沉下去,病房里的光线暗了下来。季洁打开灯,暖黄的灯光照亮了小小的病房。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还在继续,却不像刚才那么刺耳了。

“你在这儿陪爸,我去打点热水。”季洁站起来。

“我去吧。”杨震也跟着站起来。

“你坐着吧,刚吃了饭。”季洁按住他的肩膀,“我很快回来。”

走廊里很安静,偶尔有护士推着治疗车走过。季洁站在热水间的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周末的夜晚,城市依旧喧嚣,霓虹灯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