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像蜂蜜一样淌进树洞时，聪聪正趴在妈妈怀里啃爪子。忽然，牙龈传来一阵酥酥的痒，像有只小蚂蚁在里头打滚。他含着爪子含糊不清地哼哼：“妈妈，嘴巴里有小虫子在跳。”
熊妈妈放下手里的蜂巢，用湿乎乎的鼻尖蹭蹭他的脸颊：“我们聪聪要长牙啦。”她扒开聪聪的小嘴巴，果然在粉嫩的牙龈上看到个白白的小鼓包，像颗藏在土里的珍珠要冒头。
长牙的日子像被施了魔法的蜂蜜罐，甜丝丝里总掺着点扎人的小毛刺。聪聪吃饭时会突然把胡萝卜扔出去，因为牙齿又开始隐隐作痛；玩泥巴时想把树枝当画笔，刚塞进嘴里就疼得“嗷”一声蹦起来，眼泪珠儿像雨后的松果一样滚落。
“这样下去可不行。”熊妈妈从药草堆里翻出片薄荷叶子，轻轻按在聪聪的牙龈上。清凉的感觉像小溪流过石头，痒意一下子减轻了不少。“明天跟我去溪边，有样好东西能帮你。”
第二天一早，聪聪跟着妈妈来到溪边。晨雾还没散尽，水面上浮着层薄薄的银纱。妈妈指着岸边光滑的鹅卵石：“来，试试这个。”聪聪叼起一块椭圆的石头，冰冰凉凉的触感从牙齿传到耳朵根，他忍不住来回磨了磨，“咯吱咯吱”的声音里，疼痛居然真的飞走了。
从那天起，聪聪走到哪儿都叼着他的“磨牙石”。松鼠奇奇看见他歪着头啃石头，尾巴都惊得竖成了小旗杆：“你要把牙齿磨掉吗？”聪聪吐出石头，得意地咧开嘴——那颗白白的小牙已经冒出尖尖，像刚破土的小笋芽。“你看，它在长大呢！”
可新麻烦很快找上门。夜里聪聪总睡不安稳，牙齿痒得他在窝里翻来翻去，爪子把苔藓垫都刨出了小坑。妈妈只好抱着他轻轻晃，哼起森林里最古老的摇篮曲，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含着妈妈的爪子沉沉睡去。
这天下午，森林幼儿园的小伙伴们在橡树下野餐。小兔朵朵带来了甜甜的三叶草饼干，聪聪刚想伸手去拿，突然停住了——他发现自己居然能咬动苹果核了！前几天还啃不动的硬壳果，现在“咔嚓”一声就咬开了缝，甜甜的果汁溅在舌尖，比蜂蜜还让人快活。
“快看！我的牙厉害吧！”聪聪举着咬了一半的坚果壳转圈，阳光照在他新长的小牙上，闪着亮晶晶的光。小刺猬球球羡慕地眨眨眼睛：“等我长牙了，也要像你一样啃石头吗？”
“才不用呢。”熊妈妈笑着走过来，把一块浸过蜂蜜的树皮递给聪聪，“每个小动物长牙都有自己的好办法。重要的是，要好好保护它们，这样才能吃到更多好吃的呀。”
聪聪点点头，小心地把蜂蜜树皮放进嘴里。牙齿不再疼痛，只有微微的麻痒，像春天的风拂过刚发芽的草地。他知道，等这颗小牙长结实了，还会有更多的牙齿冒出来，到时候他就能和妈妈一起啃最硬的坚果，嚼最香的野蜂蜜，把整个森林的美味都尝个遍。
夕阳西下时，聪聪把他的磨牙石藏在了老橡树的树洞里。也许明年春天，会有别的小动物需要它呢。他摸了摸嘴里的新牙，感觉自己好像突然长大了不少，连走路都比以前稳当了许多。晚风穿过树叶，好像在唱一首庆祝的歌，庆祝森林里又多了一颗勇敢生长的小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