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游泳池回来,天色已经晚了。
姜眠望着外面的夜空,看着手机迟迟没有传来的消息。
“是在等沈惜夭的消息吗?”一旁的温矜怀问道。
“嗯。”她面色凝重,“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们去调查疗养院的信息,总让我觉得有些忐忑,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多愁善感。”
“别担心。”温矜怀伸手轻轻拍在她的肩膀上,“有我在。”
也只有在温矜怀这里,她才能感到十足的安全感。
然而在越海酒店的另一层,距离姜眠他们套房仅仅只隔着几间房的总统套房内,住着一个他们意想不到想人。
“伊萨辛小姐。”朴一泰蹲坐在沙发上,用着一口流利的英伦腔说道,“如果佐伊先生知道您擅自来到了越海,而且还约我见上一面,恐怕他老人家会不高兴呢。”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伊萨辛满不在乎的撩了撩一头卷发:“我父亲不喜欢你,是他的事情,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我伊萨辛就非常的欣赏你。”
“哦?”朴一泰轻笑起来,“我每天面对的都是神经病患者,我唯一的长处恐怕就是治疗神经病吧。”
“不。”
伊萨辛打断了他,微微俯下身子,那双眼眸带着凌厉的洞悉感。
“你知道吗?我很喜欢疯子,不管是哪个领域的疯子我都喜欢。”
面前这世间难寻的貌美女人浑身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危险,那股危险和傲气,甚至有些压住了她的美貌。
朴一泰抬眸看着她,镜片的光,藏住了他眼底的几分情绪。
“所以…温矜怀也是一个。”
“当然!”
伊萨辛毫不犹豫的挑眉肯定。
“商业圈的疯子,杀伐果断,雷厉风行,他可以为了一桩生意不择手段,垄断他人,甚至让某些商家在这个社会存活不下去,利用人脉和脑子让许多人知难而退。”
她说着,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看着y不远处那片在夜幕下黑的不见边缘的海洋。
“现在京城只分两派,一派井水不犯河水不招惹温家,一派依附于温家或者明牌站在温家这边,例如江家和顾家。”
谁都清楚,现在的温家,一家独大了。
朴一泰扶了一下眼镜框,淡定道:“可据我所知,有些家族还是对温家颇有意见,并且对温家有过动作,只不过…没成功罢了,然而一旦有人有这个心思,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越滚越重,最后足以压垮温家。”
“你想说花无百日红?”伊萨辛缓缓回头,眼眸里的戾气一闪而过。
“倒也不至于这么绝对。”朴一泰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浓茶,微微蹙眉,“果然是还是喜欢放糖的。”
他转移了话题。
伊萨辛不会追问,她从来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
“你所说的情况,没有个百年,几乎是不可能的,一个偌大的企业,不是一个小公司那么简单,想垮,不容易。”
她父亲掌管的EN集团就是如此,虽然站在行业的金字塔顶尖,但并不会扼杀一些可能可以和它抗衡的集团,比如温氏。
因为一家独大会招揽太多的敌人,这是她父亲所说的。
然而也不能屈居人下。
要么,三足鼎立,要么平分秋色。
朴一泰笑了一下,侧过头看向左边,这个方向是一面墙壁,上面雕刻着复杂的欧式浮雕和圣母的图案。
他看这里,可不是为了欣赏艺术。
而是…
“姜眠和温矜怀现在就在隔壁,你想我怎么做?”
伊萨辛不答反问:“你先告诉我,他们来越海的目的是什么?”
“据我所知,越海算是灰色地带了,但并非完全处于法外,你们有钱人来这里,能是为了什么?”
“为了钱或者仇?”
朴一泰笑着点点头:“看来你们这些资本家之间啊,果然是一点就通,不过想来也是,你们除了搞钱,就是搞仇人了。”
“站得越高,仇人自然越多。”伊萨辛不置可否道。
这时,朴一泰从背包里拿出一张被保存完好的诊断报告,用牛皮纸封存着,拆开的时候特别小心翼翼。
伊萨辛没有着急问那是什么,而是等他把英文版的报告书给自己看。
“精神分裂症?”她一边认真的审阅,一边若有所思道,“这个女人是谁?她怎么得了精神分裂症?而且,你平时接手的神经病患者那么多,这不过是众多之一吧?”
的确如此,朴一泰每天接手的神经病患者大多来自于富贵家庭,因为普通人根本无法寻找他看病。
而他,也不是活菩萨。
不然他也不会今天来到越海私密见伊萨辛了。
朴一泰抬眼看着她,一道精光从他的双眸闪过。
“如果我说她是楚渺,你信吗?”
一句话,让伊萨辛愣住了。
“你什么意思?”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认真的朴一泰,“她怎么可能有精神分裂症?前几年我见过她的。”
“你刚见完她没多久,她就被人强制性送去了法国最偏远的疗养院,与其说是疗养院,不如说是囚禁她的最佳牢笼。”
终于,听到这里,伊萨辛的脸上出现了嫌少的惊讶:“什…什么意思?”
朴一泰不再嘻嘻哈哈的,他垂下眼眸,那深不见底的暗色,让他整个人变得和刚才截然不同。
这样的她,似乎更加符合传说中的鬼手神经科专家,穿梭于黑白两道。
“我只是猜测而已,我不敢妄下定论,不过医院的诊断的确是事实,她有精神分裂症,另一个人格很少出现。”
“另一个人格?”伊萨辛攥紧了报告单。
朴一泰沉默了半晌,再次抬头看向伊萨辛的时候,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准确来说,另一个才是她的主人格,她现在面对我们的人格才是她后天分裂的。”
“你的意思是,楚渺是假的,本体并非是楚渺。”
“嗯…”
朴一泰似乎有些犹豫,他看向不远处的镜子,里面倒映着自己。
“她的本体,准确来说,应该叫苏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