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
年满二十一岁的余书欣盯着咖啡杯里的奶泡,指尖无意识地划着杯壁——这事儿她连半分念头都没动过。
学生时代她藏得严实,没几个同学知道她是“富二代”,更不知道顶流男星余顺是她亲哥。
可基因藏不住,父母给的好皮囊早把她推成了人群里的焦点:乌黑长发像刚晾透的绸缎,松松披在肩头能扫出软风。
眉梢斜挑如远山含黛,眼眸是汪深不见底的潭,灵动里裹着点小狡黠,眼波一转又漫出几分拒人的清冷。
鼻梁挺得秀气,唇瓣是天生的朱红,笑时嘴角勾着俏皮的弧,不笑时下颌线又绷出几分英气——那是种少见的“雌雄莫辨”的美,柔婉里掺着飒爽,见过的人总忍不住多回头看两眼。
佘书欣女神
打小就有半大的孩子跟在她身后跑,高年级时成了男生课间偷看的“女神”,读了大学更是夸张:情书能塞满书桌抽屉,隔三差五就有男生抱着玫瑰在宿舍楼下站成风景。
可余书欣偏不买账——有余顺那样的哥珠玉在前,那些毛躁的小男生,在她眼里连“入眼”的资格都没有。
“要我嫁人啊,”她搅着杯里的蜂蜜拿铁,抬眼瞥向对面的余顺,“要求不高,有你一半好就行。”
“一半?”余顺刚咬下一口梨子塔丁,酥皮渣沾在唇角也不在意,笑着敲了敲桌面,“余书欣,你这‘不高’的要求,可是把适龄的小伙子筛剩不了几个了。”
“臭美!”她翻了个白眼,指尖弹了下他的手背。
玩笑声落,余顺的指尖忽然顿在骨瓷杯沿上,指腹摩挲着冰凉的釉面,方才还带笑的目光沉了下来,像潭深水:“你大二那年,我送过你本线装版《资治通鉴》,扉页上我写的字,还记得吗?”
余书欣撑着下巴想了想,忽然“噗嗤”笑出声:“‘财帛聚散有时,权势方得长久’——当时我还笑你,说你一个拍电影的武夫,学人家附庸风雅。”
“风雅是装的,话是真的。”余顺垂眸盯着杯里旋转的奶泡,喉结在颈线下方轻轻滚动,声音压得更低,“那年你被绑架,那个亡命之徒在电话里威胁我——”
“哥!”余书欣猛地打断他,目光下意识扫过余顺的右臂和胸腹——那里应该还留着当年中枪的疤。“都过去那么久了,提它干嘛。”
“我过不去。”余顺突然抬头,眼底的光亮得灼人,“你不知道,其实你哥我没那么大志向。能生在余家,能让爸妈、奶奶、让家里人都健健康康幸福过一辈子,弥补,嗯,我就知足了。我从来没想过要什么‘醒掌天下权’,更没——”
“所以你就疯狂搞钱,一门心思‘醉卧美人膝’,还顺便给我找了十多个漂亮嫂子?”余书欣抢过话头,故意挤了挤眼睛。
“别打岔。”余顺无奈地摆了摆手,指尖揉了揉眉心,“我以前总觉得,靠着两位师兄那两棵大树,咱们家这辈子都能顺顺当当的。直到那天你失踪,我找云汐帮忙,她却说‘失踪不满二十四小时,不能报案’。”
“哥,你可别怨云汐嫂子。”余书欣赶紧补了句,“警务系统的规矩就是这样。”
“我当然不怨她。”余顺扯了扯嘴角,语气里带着点自嘲,“可你知道吗?那天我着急你,冲她发了火。”
“啊?”余书欣睁圆了眼,“云汐嫂子那么宠你,你舍得?”
“急疯了呗。”余顺叹了口气,“她见我真急了,立马就打电话托关系,让警方提前介入了。可后来呢?那些警察也没帮上什么忙,最后还是我单枪匹马把你救出来的。”
“这不是重点。”他话锋一转,指节轻轻叩着桌面,“重点是事后我想,你失踪是天大的事,怎么还能卡在‘二十四小时’这个规矩上?如果——”
“如果当时失踪的不是我,是云汐嫂子他们莫家的人。”余书欣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语气也沉了,“恐怕刚接到消息,警力就全扑出去了吧。”
“对。”余顺点头,眼神里没了半分笑意,“自古以来,权力就是架在规则上面的。”
“所以从那时候起,你就想从政了?”余书欣拿起勺子戳了戳奶泡,声音轻下来,“可你自己说的,‘私德有亏’,就把主意打到我、子墨和书瑶身上了?”
“不然呢?”余顺摊了摊手,语气里带了点无奈的调侃,“咱们家这一代就四个孩子,总不能让我去问爸妈、大伯大妈,要不要‘再开个新号’补补人数吧?”
“哥,你这笑话也太冷了。”余书欣翻了个白眼,却没真笑出来。
“不闹了,给你看个东西。”余顺突然起身,深灰色西装的衣摆扫过桌面,梨子塔丁上的糖霜晃了晃,他朝不远处的阿南招了招手。
接过黑色公文包时,指腹在包扣上顿了两秒,才抽出一份厚重的文件,推到余书欣面前。
余书欣捏着文件边缘翻开,第一行黑体字就撞进了眼里:“余家好朋来集团、顺汐云图科技等产业,现有资产合计约717亿华元,其中63%集中于影视娱乐、餐饮连锁等高曝光行业,抗风险能力较弱。”
她下意识攥了攥指尖,吐舌的动作慢了半拍——原来家里这么有钱。
她当然知道,余家的产业都是实打实地攥在手里,余顺从不允许任何公司上市,除去地皮、店面这些固定资产,随时能调出几百亿现金流。
“再看第三页。”余顺指着文件里的饼状图,“咱们家的政商关系网,92%靠莫家、林家、陈家这三家背书,自己建的关系,只占8%。”
余书欣的指尖顿在饼状图的“8%”上,大二啃《六韬》时的记忆突然冒了出来,话没经大脑就落了地:“财者,权之饵也。”
“可见你这几年确实读进书了。”余顺眼里闪过一丝欣慰,随即又沉了下去,“当年沈万三富可敌国,就因为替朱元璋犒军,最后落得个抄家的下场。咱们余家现在的钱,足够让任何掌权者红眼睛了。”
他突然伸手,掌心裹住余书欣的手——指腹还带着骨瓷杯的凉意,掌心的温度却烫得人发慌。
余顺眼底的红血丝像细密的网,裹着沉甸甸的期盼:“欣欣子,我需要你成为余家的盾。”
余书欣望着哥哥眼底的血丝,突然想起自己那年被绑架时,他为救自己,单人赴会,身中三枪倒在血泊中的模样。
她忽然轻笑一声,指尖轻轻回握了一下余顺的手,声音里没了往日的俏皮,多了点笃定:“哥,你知道吗,我大二选修《华国历代政治制度》时,教授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余顺的呼吸顿了顿。
“最稳固的家族,是左手握权,右手持财。”
余顺愣住了,几秒后,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撞在玻璃幕墙上映出回音,邻座捧着咖啡杯的客人下意识抬头,目光扫过这桌又赶紧收了回去。
他重重拍了下桌面,梨子塔丁又晃了晃,眼里却亮得惊人:“好!不愧是我余顺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