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宴!】
张可凡在心底疯狂呼唤。
几乎瞬间,阿宴的灵魂波动带着惊慌失措出现在两人之间:
【哥!可凡哥!怎么了?】
【陈伶的记忆被篡改了!】
张可凡通过灵魂链接,语气急促地将早餐时发生的一切告知阿宴。
【关于帝道古藏、黄昏社、甚至灭世的存在,都被抹去或扭曲了!】
【什么?!】
阿宴的灵魂波动剧烈震颤起来,充满了难以置信,【怎么会........我一直在哥的剧院里,我没感觉到任何异常的精神入侵啊!】
【白银之王是半神,他的手段,或许能绕过你的感知。】
张可凡强迫自己冷静分析,【阿宴,你试着跟陈伶沟通,看看他还能不能感知到你?】
【哥!哥!你能听到我吗?我是阿宴啊!】阿宴急切地在陈伶的精神世界中呼唤。
陈伶茫然地眨了眨眼,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可凡,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很熟悉的声音......阿宴是谁?”
他能模糊地感知到阿宴的存在,却无法像过去那样清晰地交流,甚至连阿宴的名字都变得陌生!
【哥!】
阿宴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哥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阿宴啊!】
陈伶的脸上露出了挣扎的神色:“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东西.......”
张可凡的心彻底凉了。
连与阿宴的灵魂链接都受到了严重干扰!
【冷静,阿宴!】
张可凡深吸一口气,通过链接传递意念,【现在慌乱没用。
白银之王修改记忆,必然有其目的。
他暂时没有伤害陈伶的性命,说明陈伶对他还有用。
我们还有时间!】
【可是.......哥他.......】
【他依然是陈伶!】
张可凡斩钉截铁,【记忆可以被篡改,但本能和本质不会那么轻易改变,我们得想办法唤醒他。】
他睁开眼,看向依旧处于困惑和轻微头痛中的陈伶,目光变得坚定而冰冷。
白银之王.......你以为这样就能掌控一切了吗?
你低估了陈伶,也低估了我。
你盗走的,我会让他亲手夺回来。
你施加的,我会让你百倍偿还。
张可凡走到陈伶面前,放缓了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引导:
“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了。
或许......只是你太累了。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会在你身边。”
陈伶抬起头,看着张可凡那双深邃而坚定的眼眸,心中的不安和迷茫似乎被驱散了一些。
他点了点头,虽然依旧想不起过去,但张可凡此刻给予的信任和支撑,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安心。
“嗯.......我知道了,可凡。”
张可凡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挤出一丝安抚的笑容,但眼底深处,已是寒冰覆盖的杀意战场。
“好好休息。
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他轻声说道,仿佛在陈述一个即将到来的事实。
窗外,灰界永恒不变的铅灰色天光透过琉璃窗,将房间内两人的身影拉长,投射在冰冷的石壁上,如同两尊在无声中蓄势待发的雕像。
........
教堂深处,属于白银之王的静室内。
空气中弥漫着陈年书卷与某种冷冽香料混合的气息。
白银之王坐在办公室上思考着。
陈伶那完全不合逻辑的狂野进食,张可凡免疫“盗取”规则的棘手特性,以及嬴覆那深藏不露、难以揣度的帝王心术.......
这些变量交织在一起,让原本清晰的棋盘变得有些混沌。
“笃笃。”
轻柔的敲门声响起。
“进。”白银之王没有回头。
门被推开,那名引路的女仆无声地走入,恭敬地垂首站立。
“他们醒了?”
白银之王问道。
“是,王。陈伶先生与张可凡先生已在餐厅用过早餐。”
女仆的声音平直地汇报,“期间,嬴覆陛下也在场。”
“哦?”白银之王终于转过身,“可有异常?”
女仆略微迟疑了一瞬。
“陈伶先生.......似乎对香菜表现出了明显的厌恶,并花费时间将其挑出。
此外......”
“说。”
“嬴覆陛下询问陈伶先生关于‘帝道古藏’的记忆,陈伶先生表示.......毫无印象,并反问那是何处。”
一抹带着些许轻松的笑意终于在白银之王嘴角绽开。
“毫无印象.......很好。”
他低声自语,眼中的最后一丝疑虑散去。
“看来‘昨日左轮’的效果比预期的还要完美。不仅仅是剥离,更是覆盖。
他现在只记得我为他准备的,‘与张可凡相依流浪,最终被邀请至此’的剧本。”
白银之王挥了挥手,女仆无声地退下,重新关上门。
静室内重归寂静,白银之王踱步到窗边,望着窗外灰界永恒不变的死寂景象。
陈伶记忆的成功篡改,意味着最关键的一步已经稳稳落下。
张可凡的软肋已被他牢牢攥在手中。一个失去重要记忆认知被扭曲的陈伶,将成为牵制那位棘手死神的完美枷锁。
“食欲的异常,或许是他体内‘灭世’本能的残留体现,无伤大雅。
重要的是,他不再记得黄昏社,不再记得那些同伴,不再记得与我为敌的过去.......
甚至,不再完全是他自己。”
白银之王喃喃道,眼神重新变得深邃而充满掌控力。
“张可凡,你现在还能保持那份冷静吗?当你的同伴变成一个‘陌生人’,你又能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他仿佛已经看到,张可凡在愤怒与焦虑中逐渐失去方寸,最终为了“保护”这个残缺的陈伶,而被迫一步步走入他设下的更深陷阱。
“笼中鸟......挣扎得越猛,绳索只会勒得越紧。”
白银之王转身离开窗边,走向书桌,开始处理无极界域积压的事务。
心情,显然比昨夜轻松了不少。
剧本的走向,似乎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掌控之中。
“第一步,完成。
接下来......该是让这出戏,按照我的剧本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