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富家的:“………”
来贵家的:“………”
太婆婆一开口直接就把俩人都唰了,不管是刘春梅、还是吴荷香,俩人都傻眼了。
大陈氏不傻,很快就反应过来婆婆的意思,赶忙顺着婆婆的话,直接就把这事应承了下来。
梁青娥得到肯定答复,又把上工的时辰说与大陈氏知道,最后又喊林远山爷孙三代明儿去帮忙挖水塘,人溜溜达达就回家了。
梁青娥嘴紧,冯敬也不是张扬的人,直等到大陈氏正式上工,林家一众人才知道这件事。
不过众人都以为大陈氏是冯敬亲自找的,倒也觉有些奇怪的。
唯有秦兰花,比琢磨了些,在她心里,自家同冯敬的关系,是远胜于老宅那一家子人的。
如今冯敬越过自家找了大陈氏,这行为显然是里外不分,是没有良心,是打她婆婆梁青娥的脸。
她正欲说两句,忽地就想起婆婆那日警告的话,话到喉咙口了,她又咽了回去。
罢罢,左右不是她没脸,她何苦自讨没趣呢。
人多力量足,四十个壮劳力,另外还有林远山带着俩儿子,以及底下三个长成的孙子们过来帮忙。
不过十来天的功夫,就在原来的基础上,挖出了足足四亩大小的水塘。
挖出来的泥巴堆在一旁,梁青娥瞅着堆成小山样的泥堆,说实在的,这些泥巴除了拓土坯,他还真不知道能干啥。
想到拓土坯,梁青娥就想到,这些天尽在忙活开荒挖塘了,原本要夯筑的围墙,到现在连地基都没挖呢。
原本她还犯愁夯那么一大圈的泥土从哪里来,现在这不是就有了吗。
这么些泥巴,别说夯围墙了,就是再盖几座屋舍,也完全绰绰有余。
结完劳力们的和老宅众人的工钱后,林老虎兄弟俩,包括陈秋莲妯娌俩,几乎更没了得空的时候。
每天天一亮,各人推着从村里借来的板车,就开始不停运送泥巴。
至于牛车,那是没有的,大黄也现在也没有得空的时候,日日被梁青娥催赶着,在荒地那边翻耕土地。
就这样忙忙碌碌间,时间来到了二月上旬,距离大壮去县城参加县试的时间,越来越近。
二月初八这日,陈秋莲和林老虎收拾了衣裳被褥,又带了一大包风干的橘叶,二人赶着牛车,紧张忐忑的往黄川镇行去。
又三日后,叶银红和林大熊在傍晚时分,赶着牛车回来了。
他俩人一回来,先是同梁青娥仔细说了同林老虎和陈秋莲交接的具体的情况。
梁青娥听说大儿子两口子对茶棚的流程、和食铺的经营都还算上手时,心里不禁也松了口气。
县试的日子是二月十八,如今已是二月十二,二人在家里短暂休整一天后……
在十四这天的早上,林大熊两口子赶着牛车,上面带着衣裳被褥、和大壮惯用的书籍笔墨等物。
同村长和姚家人一道,带着自家的考生,便车轮滚滚往县城行去。
据冯敬解释,县试由当地的知县主持,正场两场考四书文,以及五言六韵的试帖诗。
而后面的四场复试,却偏重经、策论,难度较正场递增。
只有通过每一场试的学子,才能进入由知府主持的府试。
府试流程据说和县试类似,只是考官官级更高,考试标准更为严格些。
府试的时间一般是在县试张榜的一个月后,只有通过府试的学子,才能称为童生,才能获得参加后面院试的资格。
而只有最后通过院试者,才能正式成为生员。
也就是人们所说的秀才。
一旦成为秀才,除了能免除一定亩数的田税,还可免服徭役,享受譬如见官不跪等权力。
只有取得了秀才功名,才算握住了通往仕途通行证。
当然,最后能走多远,能走多高,则还要看个人的天赋与运气。
梁青娥与村长一家、以及姚家婆媳并肩站在村口,直到三辆牛车消失在道路尽头,众人的目光才缓缓收回。
村长老伴轻叹一声,张口念了句阿弥陀佛:“他们仨都是头一回下场,希望这仨小子能不怵场,稳稳当当都过了县试吧。”
村民们一旁听见,纷纷笑着开解。
这个说:“仨小子争气着呢,肯定都能顺顺当当看过去。”
那个道:“肯定能过,要是过了,婶子们可得请咱们吃喜糖喜饼。”
村长老伴顿时就笑了,有心想谦虚几句,又怕犯了言灵忌讳,遂顺着话茬,和大家伙说了几句吉利话。
就是以往爱找茬拆台的戚婆子,这会儿非但没说啥不中听的,反而应承下请吃喜糖喜饼的口彩。
梁青娥自然不会吝啬喜糖喜饼,允诺若大壮真过了县试府试,她到时候请全村吃喜饼喜蛋。
村民们不管出于何种心理,个个面上都很兴奋。
说来,他们村多少年没出一个正经读书人了,不说这仨小子都考中秀才,只要中了一个,那他们河湾村,在这附近村子里,也能挺直腰杆了。
林大熊两口子陪着儿子去赶考,林老虎夫妻俩在码头照管生意。
如此一来,家里就只有三个能主事的大人了。
这会儿还有些春寒料峭,荒地翻耕完后,倒是不着急耕作。
于是,梁青娥吆喝上林飞鹰和秦兰花,仨人起早贪黑,不停把荒地那边堆的泥土,往家里拉运。
三人一刻不停,再有老宅那边遣人过来帮忙,如此忙碌了七八日,终于算是运够了夯筑围墙的泥土。
泥土齐备,接下来顺理成章开始夯土墙,为了早些完工,梁青娥又在村里进行招工。
不过小半刻钟,就有好些汉子过来应工,挑着身强力壮、往日干过这活儿的汉子,梁青娥留下了三十人。
三十个汉子共分成三拨,四个人负责挑水和泥土,四个人负责装作和好的泥土,还有四个人负责剁麦秸杆……
小工杂活分配好后,余下的十八人,则全力夯筑围墙。
三十个壮劳力,再加上老宅众人全部出动,不过小半个月功夫,偌大的一圈围墙,就全部夯筑完毕。
黄泥夯就的院墙足有两米多高,墙体敦实厚重,最上面的顶端,密密麻麻插满了尖锐的陶片与石片。
这天傍晚收工后,梁青娥在一众工人们的注视下,慢悠悠绕着围墙转了一圈。
她盯着墙头那圈刃口朝上屏障,越看心里越是满意。
又看着自家四座宅院被这道大围墙严严实实的裹在里头,心里头莫名的,就踏实了许多。
“婶子,你瞅着哪处需要修补的吗,那边约摸还剩一车泥灰。”
梁青娥看着面前说话的赵时运,笑道:“那车泥就放那吧,回头让老三打成土坯就成。”
赵时运一拍胸脯:“就那一点泥,哪好让飞鹰再沾一次手,婶子等着,打土坯快得很。”
话落,赵时运就往和泥灰的地儿走去,问林飞鹰拿了拓土坯的拓框后,不多会儿,一车泥灰就被汉子们拓成了长长正正的土坯。
“辛苦大家了,夯围墙的工钱,大家伙要是不着急的话,就明儿再给大家伙结。”
听到工钱,劳力们立马喜笑颜开:“不着急,婶子啥时候结都成。”
说实在的,汉子们对梁青娥放心的很。
年前年后给梁婆子干了这好几场干活,就没哪次拖欠过他们工钱。
和梁青娥又闲扯几句,劳力们带上各自的工具,就要回家。
还没等他们走呢,就见四壮噔噔噔往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喊。
“阿奶、大哥…大哥他们回来了!”
“当真!”梁青娥猛的来了精神,快步往村口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