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解释,声音却哽在喉咙里。
陆怀瑾走上前,见她要往后躲,干脆伸手扣住她的腰,强行将人按在怀里。
“躲什么?”
他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角,语气软了些:“方才在隔壁,她摔倒时我都没扶,你若不信,可去问李公公。”
苏杳在他怀里挣了挣,没挣开,只能闷闷道:“谁要问他。”
“那你要问谁?”
陆怀瑾捏了捏她的脸颊。
“问我为何宁可被你误会,也不愿在你面前提太后?”
苏杳不说话,耳根却悄悄发烫。陆怀瑾和太后的传闻她可没少听。
“因为没必要。”
他低头蹭了蹭她的发顶:“我与她之间,从未有过其他干系。她是太后,我是臣子,仅此而已。”
他顿了顿,忽然轻笑出声:“倒是你,醒了听见动静,为何不过来?就不怕我真被人勾走了?”
苏杳被他说得脸红,抬手捶了下他的胸口:“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让我听见的……”
陆怀瑾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我若想瞒着,你连半个字都听不到。何况,我的夫人这般聪慧,怎会看不出谁才是真心待你?”
苏杳望着他眼底的认真,心头的委屈忽然散了。
她往他怀里缩了缩:“那……那你以后不许再跟别的女子单独待着,哪怕是太后也不行。”
陆怀瑾低笑,将人抱得更紧,“好!都听夫人的。”
帐幔外的暖炉又燃了起来,雪松香混着他衣襟上的墨香,漫在苏杳鼻尖。
“方才太后有没有摔伤?”
陆怀瑾漫不经心道:“许是吧,没留意。”
苏杳见他不愿多说,便知是宫里的忌讳,于是乖乖不再问,只往他怀里钻了钻。
陆怀瑾低头,在她耳边低语:“方才没伺候你沐浴,现在补回来?”
苏杳的脸“腾”地红了,伸手去推他,却被他牢牢按住。
帐幔落下的瞬间,她听见他低低的笑……
苏杳刚要嗔怪,却被他按在榻上亲得喘不过气。
直到她眼角沁出细泪,他才松开些。
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呼吸交缠间,忽然沉声道:“过了婚假,我可能要离开京城几天。”
“是有公务?”苏杳睫毛轻颤,问道。
“嗯,西北那边出了点事,得亲自去一趟。你在府里,要乖乖待着,有母亲陪着你。有什么事就让长风去办。”
苏杳抬头看他,温顺点头:“夫君去忙正事便是,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替夫君给母亲请安。”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在外头也要当心,天冷了记得添衣。”
陆怀瑾见她这般懂事,心头反倒更软了。
他俯身,在她额头轻轻啄了下。
又去吻她的眼角,最后含住她的唇瓣细细厮磨,声音含糊不清:“舍不得你。”
苏杳被他亲得浑身发软,推拒的手也没了力气,只能任由他在自己脸上作乱。
直到鬓边的碎发都被他吻得凌乱,她才偏过头躲开:“别闹了,这不是自己府里,一会还有宫宴,要出去见人的……”
陆怀瑾低笑,伸手将她散在颊边的头发别到耳后。
“好,都听夫人的。”
苏杳被他说得脸红,往被窝里缩了缩,却被他一把捞回来按在怀里。
他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道:“等我回来,带你去城郊的温泉庄子住几日,那里的梅花开得比宫里好。”
“真的?”苏杳眼睛亮了亮。
陆怀瑾捏了捏她的脸颊:“自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
他不舍得丢下新婚妻子就离开的,可西北铁矿之事重要,他非去不可。
何况太后今日的举动让他警醒,留在京城,难免要被这些阴私纠缠,倒不如离京几日,既能避开风波,也能让苏杳清静些。
他又在她脸上亲了几口,直到把她亲得眉眼弯弯,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夫君别闹了,起来了。”
苏杳想要坐起身,却被他按住:“再歇会儿,我让人把晚膳送到这儿来,咱们在这儿用。”
“那怎么行?太后还在前头呢。”
陆怀瑾知道苏杳胆子小,便都依着她。
“我去传人来伺候你梳妆。”
“嗯……”苏杳轻声应着。
陆怀瑾转身,恰好撞见她这副含笑的模样,心头一动,又折回来在她唇上偷了个吻:“等我。”
这次苏杳没躲,只是红着脸点了点头。
……
陆怀瑾这一去,便是大半个月。
府里一切井井有条,苏杳除了回过一次苏府,也没有出门过了。
这些日子,她的肚子已悄悄隆起,隔着棉裙也能看出浅浅的弧度。走路时不自觉地要护着腰,自然不敢再像从前那般随意走动。
白日里,她多半陪着陆母坐在暖阁里,一块给孩子做小衣。
晚上偶尔会给陆怀瑾写封信。不说别的,只拣些府里的琐事,墨香居的腊梅开了,母亲新得了个会唱曲儿的鹦鹉,厨房新做的芙蓉糕很是美味……
她将这些,都一一写在宣纸上。
只是写完了又舍不得寄,总觉得还有话没说,攒了厚厚一叠,压在梳妆台最底下。
这日午后,暖阁里飘着桂花茶的香气,陆母忽然叹了口气:“太后娘娘那边又派人来催了……这个初尧,真是不省心,连太后的面子都不给,这都半个月了,也不愿与人家姑娘见上一面。”
苏杳正穿线的手顿了顿,针尖戳在指腹上,倒不觉得疼。
“萧家……是哪个萧家?”她轻声问,指尖捻着线头打了个结。
“还能是哪个?就是吏部尚书家的嫡女,萧月姝。”陆母放下针线,端起茶盏抿了口。
“那日宫宴你应该见到的,听说那姑娘生得极好,性子也温顺,配初尧原是极好的。可你说这孩子,偏说什么每日繁忙,硬是把太后的好意挡了回去。”
苏杳原以为自己跟陆怀瑾提过萧家的事,以他的性子,定会从中拦着,可没想到并未。
“母亲,前些日子我跟夫君提过,那位萧姑娘家世不一般……尤其是她那位母亲,听说在京中贵妇圈里是出了名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