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寅时,梅念发现张景起身了,看那样子是准备动身了。虽然梅念灵力没有了,但是武者时的真气依然在。因此梅念将侯英叫醒,没一会张景悄悄的敲响了梅念和侯英的房门。
侯英醒来很快的打包好药箱,随即熟练的关好房门,三人好似做贼一样,梅念有些不理解。一会儿后梅念就理解是怎么回事了,因为梅念三人住的是黄泥村村长的客房,因此,在梅念三人走出村子院门时,就发现远处十几人等候在村头。
侯英道:“师傅,我们想悄悄的走是不可能了,看样子他们都没睡,专门等我们呢?”
一个汉子走上前道:“张神医,我知道你们不想让我们相送,我们就不送。这是给你们在路上的吃食,都是一些鸡蛋,你们不要推辞,村长说了,若是张神医你们不收,我就会被罚。你不信问问叔伯兄弟们。”
十几个四五十岁的汉子都说:“张神医收下吧,我们黄泥村没什么好东西,只能送这些让张神医你们在路上吃。收下吧。”
张景道:“好好好,我们收下了,侯英,接过来吧。乡亲们你们先回去吧,我们要去下一个村子,所有必须得早些上路,不然赶到下一个村子都晚了些。”侯英接过汉子手上的鸡蛋,都还是热的。
一汉子道:“放心张神医,我们不耽误你们的行程,兄弟们,点上火把。”随后见三把火把燃起,随后递到梅念三人手上。三人爽快的接过火把,张景随后向前走去,说道:“乡亲们回去吧。”
后面传来声音道:“张神医你们路上小心,注意安全。”直到彻底走出黄泥村,梅念,依然感受到村民望着火把的方向。直到翻过山,已经没有火把的身影,村民才开始散去,各回各家。
梅念道:“还是他们的感情纯粹,没有那么多脏事。”梅念不由的想到曾经在江湖中遇上的各种各样的人,只有这最底层的老百姓最纯粹。
张景道:‘是啊。’一路上,张景不时的向侯英发出询问,都是在指点侯英的医术。就这样,在天明不久,就来到了下一个村,田家沟。开始了下一轮的施医,刚好在黄泥村收的药材可以派上用场。
就这样,每一个村都待一天,每一天早晨寅时都得起床赶路,每天都在村民的热情注视下离开去往下一个村庄。一共四个村子,加上在黄泥村的一天时间,一共四天。最后在凤岭村,没有连夜赶路,而是在天明后,离开凤岭村,进入深山,朝着百草堂方向回去。
因为百草堂不在城中,而是在城外,百草堂所在的城乃是一个叫临县的县城。当回到百草堂,侯英道:“师傅,我去将这三株老叁去回春堂卖了。”随后就是梅念跟张景打了 声招呼,随着侯英进临县。
路上侯英道:“是不是很奇怪,这么好的药我们要出手?”
梅念点点头,侯英道:“这些可都是我们的经济来源啊,每次进山,这些好药都只有卖掉。因为那样我们才有钱从村民手中收购药材,虽然他们的药材很便宜,但是我们不能让他们白忙一场不是。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些老叁对于我们来说用处不大,能用上老叁的都是达官贵人,老百姓用不起。”
梅念道:“为何不施与村民?若遇气血亏耗极重者,可用老山人参为药引。此参得山林灵气,补元固本之效甚佳,恰能引诸药入经,化精生血。乡亲们久病体虚,正需此等良药固本培元。”
侯英道:“非我等不愿,实乃村人若需以老山人参为药引时,多已病入膏肓。一则此参价逾千金,乡邻典衣卖田亦难敷用;二则百草堂需以此药换银钱,方能购寻常药材济世。此非医者薄情,实是山野贫民求生之困局 —— 纵有灵丹妙手,怎敌柴米贵于药石?这既是乡邻躲不开的劫数,也是我等医者的无奈之选。”
也许是此话题过于沉重,梅念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一时间,侯英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侯英道:“梅兄是懂医理的吧?”
梅念道:“曾经学过,但是不懂怎么判定病因,只懂得医理,识得药材。”梅念尤记得当初在寒风村,黎先生让梅念学习医理,认奇经八脉的时候,只是这些都成了往事,只留不时回想。
侯英道:“那就难怪了,许多时候,师傅一点就透,原来是学过啊!”
百草堂距离临县十来公里,两人走了半个时辰,两人来到了临县,直接奔向回春堂。侯英道:“门掌柜,这里有三株三十年左右的老叁,你看看,价值几许。”随后递上三株老叁。
门掌柜笑道:“侯英啊,你和你师傅施医回来了?你这几株品相上佳,我给你八十两白银吧。这位是?”
侯英道, ‘谢谢门掌柜,这是我们的客人。’,随后等着火计将银子给侯英
回春堂的掌柜没有压价,还给了略高的价格,也许是自己虽然不能像张景那样悬壶济世,但是佩服对方的行为。因此没有像别的商人那样,对侯英拿来的三株老叁进行压价。
回去的路上,侯英道:“其实我们过得并不怎么好,每当没有银子,就不得不进山,但是你也知道,师傅他随着年纪变大,进山也越来越不方便了。奈何我天资不算好,因此还不能独自进山。但是梅念你不一样,你懂药理和识得药材,若是你愿意留下,师傅就可以轻松一些了。”
梅念笑道:“我考虑一下吧。”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因为梅念不知道自己具体的情况,大半年来,无数次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梅念双手紧握,指节泛白如霜。他望着沿途的风景,满心苦涩翻涌 —— 这结局,如何能叫他甘心?可眼下困局如蛛网缠身,纵有千般筹谋,亦难寻破局之路。此番与侯英同入村落施医,本想借这尘嚣烟火理清心绪,到头来却只换得满心怅惘,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怀中温润的通灵玉,冰凉触感顺着掌心蔓延。他何尝不想唤来颜芷汐等人相助?可如今狼狈至此,若贸然联系,只会将颜芷汐拖入泥潭?梅念苦笑,将玉贴在心口,那里比这通灵玉更冷三分。此时的自己,就算取出通灵玉都非常困难,因为储物戒虽然是神识控制,可是依然需要灵力支撑。这好不容易取出的通灵玉,梅念不敢联系元央域的故人,没有灵力也联系不上。
想起碧玉灵环中的小白,蜷缩的身影刺痛双眼。因自己的原因,害得她陷入沉眠,空有施救之心,却无回天之力。望着前路,梅念只能慢慢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