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并不答话,只用怨毒的眼神望着陆宝儿。
“放了我,否则你会遭到天谴的!”
陆宝儿不禁笑了,她当了这么多年赊刀人,积攒功德无数,还从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林林,把她押回去,我倒要查看看,她究竟是什么人!”
听到陆宝儿这话,老妪面上顿时闪过惊慌。
她似乎很害怕被人知晓她的身份。
“放开我!你放开我!”
老妪拼命地挣扎,但她的力气怎么可能大得过林刀。
就在这时,她怀里的一个东西叮当一下滑落在地。
陆宝儿伸手捡起,那竟是一块宫中的腰牌。
老妪神色更加惊慌:
“还给我!把它还给我!”
陆宝儿打量着腰牌,看磨损程度已经很多年了,而宫里大部分的宫女二十五岁就会离宫,她们的腰牌也会被销毁。
只有极少数因为主子格外恩宠,自己也不愿离开的会被留下。
腰牌上一般都会有某宫殿某某宫女或太监这样的刻字,但这块腰牌上没有。
上面的宫殿和名字都被人磨掉了。
每个宫人的腰牌是要定时检查的,绝不允许出现宫名和自己名字被磨损的情况。
这人的腰牌变成这样还没有被发现,只能说明这个人已经在皇宫里面消失了,没有人会检查她的腰牌。
只有死人才会悄无声息地消失。
陆宝儿望着老妪,忽然蹙眉问:
“你是明月堂里曾经留下的那个老嬷嬷?”
老妪立即否认:“我不是!我不是!”
看她激动的样子,陆宝儿确定了,她就是!
“你为何要假死?又为何带着这些东西出现在此?”
老妪还是不回答陆宝儿的问题。
陆宝儿无奈叹气道:
“老婆婆,我相信你不是我们的敌人,也请你相信,我们也不是你和月贵妃的敌人。”
老妪冷笑一声:
“在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是主子的敌人,所有人也都是我的敌人!”
陆宝儿微微眯眸,蹙眉问:
“你知道月贵妃来自另一个时代?”
老妪没有说话,陆宝儿继续说:
“我若说我与她来自同一个世界,只是时代不一样,你可信?”
老妪闻言,眼底竟闪过一丝震惊: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陆宝儿耐心地重复:
“我说我与月贵妃来自同一个世界,只不过她来自二十世纪,而我来自二十一世纪!”
老妪眼底竟忽地闪过一丝惊喜,随后激动道:
“我志愿加入****党,拥护党的纲领,遵守……”
陆宝儿立即挺胸抬头,做出敬礼的姿势,跟着她的话道:
“我志愿加入****党,拥护党的纲领,遵守党的章程……永不叛党!”
随着她话音落下,老妪竟忽然一下嚎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
让她哭了一会儿,陆宝儿才示意林刀把她扶起来。
“老婆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实话了吗?”
老妪抹了抹眼泪,用一种近乎慈爱的眼神看着陆宝儿:
“你猜的没错,我姓刘,本名刘玉书,曾是月贵妃身边的大宫女,从她还不是贵妃的时候,我就跟着她了。”
“刘嬷嬷,你为何要假死?又为何带着这些东西来皇陵?”陆宝儿问。
刘玉书一字一句认真回答:
“我假死只为送胭脂回家!”
陆宝儿顿时蹙眉:
“你说的这个家是那个世界?你要送她回那个世界去?”
“没错!”刘玉书重重点头。
“胭脂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回到那个世界,哪怕她死了,我也得送她回去!”
“怎么送?就用这些东西?”
陆宝儿指着包袱里的那些东西。
刘玉书:“这些东西只是辅助的,真正能送她回去的,是荧惑贯七曜之异象。”
“荧惑贯七曜!”陆宝儿神色微惊。
古人将水金火木土五星与日月称为七曜。当七曜运行至特定轨迹,被称为荧惑的火星突然脱离常规规矩,如赤色流星从七曜之间贯穿而过,形成七星成列,荧惑穿廊的奇观,夜间亮如火炬,这便是荧惑贯七曜。
在此期间,若能寻到荧惑星降落的位置,便可操纵时空之力。
这是之前陆宝儿在一本古书上偶然看见过的。
当时她并未太过在意,只当是古人杜撰,却没想到这竟真的存在。
“胭脂曾跟我说过,她就是因为荧惑贯七曜之异象来到此处的。
当时她正被敌人追杀,身受重伤,不愿成为俘虏,于是跳崖自尽,却不曾想坠崖后竟来到了这个世界被村里的猎户所救。
自胭脂死后,我便日夜不停地研究天象,终于让我找到了异象出现的时间和规律。
它每隔三百年出现一次,可我年岁已大,根本等不了那么久了。
于是我便想,既然天不生异象,那我便造一个荧惑贯七曜出来,送她回家。
但以人力调动天象并非易事,我久居皇宫,寻求无果,太监总管又不肯放我离宫,我便只能假死。”
陆宝儿:“所以您找到了制造出荧惑贯七曜异象的办法?”
刘玉书激动地点头:
“没错!我找到了!”
“只要在七曜运转之时,寻一处极火之地,催动火之力引荧惑星离开轨迹,便能制造出荧惑贯七曜之异象。”
陆宝儿望了望四周,蹙眉道:
“皇陵便是极火之地!”
皇陵之处由占星阁占卜而出,阁主说大雍国运属阳火,皇陵只有葬在极火之地才能旺后代。
于是便寻了这么一处地方做皇陵。
“这么说,你带着这些东西是准备在今晚就制造出荧惑贯七曜的异象?”
刘玉书点头:“是!我好不容易寻到时机混进此处,却没想到被你们抓住了!也是天意使然,让我在离世前还能找到你!”
刘玉书望着陆宝儿,眼中满是慈爱。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目的,就陪我送胭脂最后一程吧!”
陆宝儿连忙阻止她:“不可!”
刘玉书眉头一紧:
“你要阻止我完成胭脂的遗愿?”
陆宝儿:“不是,刘嬷嬷,我是希望你等一等。”
“胭脂的陵墓已然炸开,她曝尸于此,为何要等?”刘玉书激动道。
陆宝儿解释说:
“如今月贵妃因晋王谋逆一案生出怨念,恐会对天象产生影响,您不妨等一等,让她亲眼看到自己的儿子洗清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