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光芒涌入,业魇的灵魂发出细碎的呜咽,那些被吞噬的战卫残影在光晕中浮现又消散,最终只剩一声模糊的叹息
当最后一缕邪魂灰飞烟灭时,楚轩甩袖驱散残留的血雾。
龙御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剑刃上倒映着他紧绷的下颌,这个曾让北境闻风丧胆的魔头,终究不过是他剑下一缕亡魂。
目睹这一幕,夏家庄园里的幸存者们无不失魂落魄。
他们虽畏惧业魇的凶残,却也对楚轩心存忌惮,本盼着两人能两败俱伤,如今却见楚轩不到一个钟头,便将夏山河阵营的元霸天、业魇等人尽数斩杀。
楚轩御神杀神的狠辣手段,直让人觉得他已立于不败之地,谁还敢招惹?
众人盯着楚轩手中染血的龙御剑,喉间发紧。
不知谁率先跪下磕头,哭喊声顿时此起彼伏,众人纷纷求饶,连抬头看楚轩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楚轩冷眼扫过众人,龙御剑入鞘时发出清越龙吟。
被楚轩目光一扫,原本嘈杂的求饶声瞬间戛然而止,众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小青脚步匆匆地飞奔而来,双眼放光,满脸惊喜地一把拉住楚轩的胳膊,声音里满是惊叹:“楚先生,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小青比在场任何人都清楚业魇的恐怖。
昔日镇北团为了擒拿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折损诸多精锐。
如今的业魇实力更胜往昔,小青原以为此番必将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可楚轩却打得如此轻松,这份实力着实令人震撼。
她满心好奇,甚至忍不住暗自揣测,楚轩如今究竟到了何种境界?为何面对强敌能这般游刃有余?
难道他早已踏入和梦倾城战帅一样的大帝师境界?
但楚轩此刻哪有心思回答这些疑问。
他目光如炬,直直锁定夏山河,语气冰冷,字字如剑:“夏老狗,现在没人能护着你了吧?你若识趣,就乖乖把当年的事交代清楚。”
“告诉我,到底是谁指使你灭掉楚家,又是谁下令追杀我母亲。只要你如实招来,我便只取你性命,留夏家其他人一条活路,让你们夏家不至于断子绝孙。”
夏山河被楚轩森冷的目光剜得膝盖发软,这位平日里运筹帷幄的老权臣,此刻瞳孔剧烈震颤,藏在广袖里的手正止不住地发抖。
业魇的死,如同抽走了他最后的底牌。
先前靠着自身威望请来的江湖高手横尸遍地,元霸天带来的燕京战卫团死伤殆尽,就连那个杀人如麻的魔头都折在了楚轩剑下。
这并非他谋划不周,实在是眼前这人强得超乎常理,根本无从应对。
可转瞬之间,夏山河竟仰头发出癫狂大笑,浑浊的眼珠里泛起血丝:“楚轩!我承认你手段通天,今日我技不如人!”
他脖颈青筋暴起,一脸得意的叫嚣道:“但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官拜三朝丞相,便是国主见了我也要礼让三分!当年灭你楚家满门又如何?就算我屠尽一整座城的百姓,国主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忽然逼近两步,脸上嚣张的笑意,让楚轩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年没把你这孽种斩草除根!想知道幕后主使?做梦!这世上没人能杀得了我,你也不例外!”
夏山河的叫嚣如利刃划破死寂,在场众人瞳孔骤缩。
这燕京最位高权重的老者,竟当众承认二十年前的血案。
楚轩周身杀意暴涨,他徒手掐住夏山河咽喉的瞬间,双目一下子变得赤红如血。
“老狗,你以为嘴硬就能活?”
楚轩指尖嵌入对方松弛的皮肉,看着夏山河因窒息翻白的眼珠,忽然露出森然笑意,“我会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灵魂被抽离,看着你最珍视的一切......权力、家族、秘密,全都化为齑粉。”
夏山河喉间发出“咯咯”的声响,浑浊的眼球死死盯着楚轩眉心,直到一道暗金色锁链虚影从中钻出,他才惊觉对方周身真气已凝成实质的牢笼。
当灵魂被硬生生从头顶拽出的刹那,他看见自己的肉身像破布般瘫软在地,而楚轩指尖缠绕的锁链正穿透他灵魂核心。
“这是......什么鬼东西!”
夏山河的灵魂发出尖锐的哀嚎,透明的手掌徒劳地抓向肉身,却在触碰到楚轩真气的瞬间冒出青烟:“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楚轩冷冷注视着眼前扭曲的灵魂体,突然眯起眼睛。
这团半透明的虚影,竟比夏山河的肉身年轻三十岁,眉骨处还有一道被精心掩饰过的剑疤。
更诡异的是,灵魂的左眼角没有夏山河标志性的黑痣,而尸体的痣正清晰地印在松弛的皮肉上。
“你是谁?”楚轩指尖猛地收紧,锁链勒进灵魂腰部:“为什么你的灵魂和肉身不一样?”
夏山河的灵魂剧烈颤抖,透明的嘴唇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楚轩这才注意到,灵魂的舌头上竟烙着一枚青铜印......那是只有死士才会被种下的“禁言咒”。
楚轩瞳孔骤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屈指弹向空中颤抖的灵魂,暗金色真气如锁链般缠住青铜印,咒文在剧烈震颤中寸寸崩解。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冒充夏山河?他现在在哪?”
那傀儡的灵魂虚影剧烈扭曲,发出破锣般的求饶声:“我、我只是夏家的奴仆!三年前夏山河看中我身形与他相似,用禁言咒封了我的嘴,又施以秘术整容......”
它突然剧烈挣扎,目光惊恐地望向远处天际:“他就在燕京军区的地下停机坪!那架专机加满了油,只要局势失控......”
楚轩周身杀意暴涨,掌心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暗金色符文。
傀儡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真相如利刃般剖开假象,楚轩终于看清这场精心策划的局。
“老匹夫!”
楚轩猛地用力,傀儡的灵魂在凄厉的哀嚎中化作齑粉。
他发誓,就算夏山河逃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他揪出来,让他为当年的罪孽付出惨痛的代价!
死寂的庭院里,唯有楚轩收剑入鞘的轻响。
围观的权贵们盯着地上夏山河的“尸体”,喉结不受控地上下滚动,有人甚至忘记了呼吸。
“这、这可是三朝老臣......”
“他怎么敢......”
“国主定会震怒!咱们快逃!”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推搡。
几个世家子弟脸色惨白,转身就跑,却被脚下的尸体绊倒,狼狈地摔在血泊里。
“杀人了!楚轩公然弑相!”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恐惧如瘟疫般迅速蔓延,所有人都被这颠覆认知的一幕彻底击垮。
楚轩周身杀意尚未散尽,对四周此起彼伏的惊叫与哭喊充耳不闻。
小青不住发抖,莲步轻移上前,声音发颤:“楚先生,当年的事......”
“什么都没问出来,刚才死的那个是替身。”
楚轩咬牙切齿,一拳砸在石柱上,碎石飞溅。
“夏山河那老狗早就金蝉脱壳了,此刻正在......”
话音戛然而止,引擎的轰鸣声撕裂长空。
一架涂着军区标志的银灰色战机破云而出,机翼泛着冷光。
楚轩瞳孔骤缩,身形如离弦之箭冲向天际。
然而刚掠起三丈高,空气突然扭曲,数百道黑影自屋檐、墙后暴起。
这些人黑衣蒙面,瞳孔泛着诡异的青芒,手中淬毒匕首直奔他周身大穴......正是夏山河豢养多年的死士。
“找死!”楚轩凌空旋身,龙御剑出鞘的刹那,剑刃竟发出龙吟般的清啸。
剑光过处,血雾漫天,冲在最前的数十死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拦腰斩断。
可更多黑影如潮水般涌来,有人持锁链缠向他脚踝,有人甩出淬毒飞针封锁退路,后方更有擅长暗器的死士搭弓引箭,箭雨密如蝗群。
楚轩周身真气迸发,形成血色屏障,将飞针与箭矢尽数震碎。
他脚踏天罡步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挥剑都带起一串血花。
死士们悍不畏死,即便断肢残臂也要抱住他的腿,用牙齿咬向他的手臂。
战斗的喧嚣声中,远处战机的轰鸣声却越来越微弱。
“滚开!”楚轩暴喝一声,剑势陡然加快三倍。
龙御剑化作巨大的血色剑芒,所过之处,死士们的身体如纸片般被撕碎。
可当最后一名死士的头颅落地时,天空早已没了战机的踪影,唯有几片破碎的云絮在风中飘荡。
楚轩双眸充血,剧烈喘息着,剑刃深深插进地面。
他望着空荡荡的天空,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理智吞噬。
突然,他猛地转头,目光如炬地看向小青:“小青战王,镇北团的战机现在停在哪儿?”
小青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答道:“在燕京郊外!燕京管控严,没军方授权不能飞,但现在局势大乱......”
“不必多说!”
楚轩霍然起身,身上的血迹未干。
“快去把战机开来!”
小青虽满心疑惑,却不敢耽搁,应了声“是”便化作残影消失。
楚轩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微微眯眼。
他再强,肉身也追不上钢铁铸就的战机,要想揪出夏山河,唯有借助镇北团的力量。
他缓缓转身,看向瘫坐在地、瑟瑟发抖的夏家众人。
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公子小姐、长老执事,此刻有的尿了裤子,有的涕泪横流,拼命往假山后、桌案下钻。
楚轩冷笑一声,龙御剑在掌心转了个花,剑刃上未干的血珠飞溅而出:“一命还一命。夏山河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你们这些吸着楚家血发家的杂碎,今天就先还点利息!”
话音未落,他身影如鬼魅般掠出。
剑光闪过,夏家当代家主的头颅冲天而起。
寒芒再闪,几个试图逃跑的夏家子弟被拦腰斩断。
惨叫声、求饶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楚轩却充耳不闻,每一次挥剑都带着滔天恨意。
短短两分钟,夏家满门上下,无一幸免。
曾经雕梁画栋的夏家大院,此刻成了人间炼狱,满地残肢断臂,鲜血顺着台阶汇成小溪。
围观的权贵们彻底崩溃了。
有人尖叫着夺门而逃,有人吓得瘫倒在地,还有人跪地磕头,求楚轩饶命。
就在这时,一阵轰鸣声由远及近。镇北团的战机如巨鹰般盘旋在夏家上空,小青探出机舱,用力挥动手臂,放下的软梯在风中摇晃。
楚轩最后看了眼满地狼藉的夏家,将龙御剑收入鞘中,脚尖点地,如离弦之箭般跃上软梯。
战机一个盘旋,朝着夏山河逃走的方向疾驰而去,只留下惊魂未定的众人,在血腥的空气中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