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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8章 贝宁,科托努:港风绽放,灵魂低吟

夜色未散,列车在晨雾中缓缓驶入科托努。车厢里,许多人在座位上半梦半醒,窗外传来火车驶过铁轨的节奏,像是大地在为这座港城预热。

下车的一刻,湿气和海盐的味道扑面而来,不再是沙漠的粗砺,也不同于高原的稀薄,而是一种夹杂着生机与宁静的咸涩。这种味道,如同刚被潮水拂过的礁石,让我觉得连心脏也被清洗了一遍。

车站不大,半圆形的屋顶像一枚海螺壳,映着淡金色的晨光。稀疏的行人中,有推着木板车的中年妇女,有背着蛇皮袋的男人,有穿西装拖行李箱的青年,还有赤脚奔跑的小贩追逐着第一缕商机。他们的低语、呼喊、笑声、叫卖,与空气里法语、芳语、约鲁巴语、埃维语、贡语混杂在一起,织成无形的声网。

站台边,我刻意深呼吸一口——那感觉像是全身的灰尘都在被这湿润、清冽的空气一点点洗净。我的心有些微微发烫,不只是旅程的期待,更是久违的归属感。

我翻开《地球交响曲》,在扉页上郑重写下:

“第六百六十八章,科托努。风中玫瑰的港口,贝宁湾边悄然盛开的低吟之歌。”

我仿佛能听见这座城市的心跳,从码头蔓延到晨曦初照的每一条巷道。

天色渐亮,我拖着行李,迎着海风步行至港口。

贝宁湾还在晨雾中沉睡,海面平静得如同银灰色的镜面。港湾边的渔民已经开始忙碌:修补渔网、搬运麻袋、擦洗舢板。木船在轻雾中缓缓离岸,渔夫们的吆喝和桨声此起彼伏,每一次靠岸与出发都像是城市脉搏的跳动。比起远处静卧的巨轮,这些贴着水面的舢板才是科托努最真实的血管,把海的养分和盐分运回陆地。

一位须发斑白的老水手,皮肤被风吹得像深褐色的树皮,他一边抽着旱烟,一边眯眼望向朝阳,对我笑道:“这里不是地图上的一点,是盐做的歌,是汗水养出来的城市。”

他的声音带着咸味和温度,我悄悄在本子上记下:

“在科托努的清晨,咸味是每个人的体香,也是这座港口跳动的节拍。”

晨光跃上海面,科托努真正的心脏——丹托克帕市场——也开始沸腾。

这是西非最大的自由市场。初入市口,扑面而来的叫卖声、谈价声像狂风卷过。这里无所不有:咒术药材、进口电器、活鱼、干鱼、辣椒、彩布、椰子油、银首饰、假发、乐器、泥偶、翻新的摩托、旧唱片、手工面具、加纳小吃、二手衣、警察巡逻、孩子玩耍——所有的欲望、生活、梦想、交易和杂乱,都在这无尽的摊位中交缠。

我在一处布摊前驻足。女摊主头巾盘得如王冠,身穿蓝黄交错的蜡染裙,满脸热情:“中国来的?来看看,这块是给国王穿的!”她一边介绍,一边把青金与橙色交织的蜡染布塞到我手里,布上图案仿佛燃烧的火焰,又像跃动的海浪。我付钱,她大声祝福:“好运带给你,像贝宁的太阳!”

我将布抱在胸前,感觉那布料仿佛有自己的心跳。

我写下:

“科托努的市场,是色彩与声音的剧场,每个人都在这里扮演着独特的主角。狂想、欲望、希望、烟火气,所有矛盾与美丽都编织在一起。”

离开市场,正午烈阳下的Saint-michel大道闪着光。银行、政府大楼、咖啡馆、书店沿街排列,青年们最爱在露天书吧谈天说地。

我挑了一家书吧坐下,墙上手绘着:“此处只售诗句,不卖仇恨。”老板是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戴着圆框眼镜,神情亲切。他递给我一本法语诗集,微笑道:“贝宁的法语不是外来的,是我们自己雕成的诗,是伤痕和希望的旋律。”

我们从非洲诗人谈到中国唐诗,从殖民地历史聊到移民梦与家园。他说:“科托努让你说自己的话,但也要你静下心听听她的。”

我在内心被触动。这座城市并不急于让人理解它,而是耐心等你,愿意为你缓缓揭开她的面纱。

“科托努的法语温柔而坦率,是邀请你跳进她旋律的舞者,也是用沉默疗愈伤口的歌者。”

傍晚我循着约定来到Zogbo区。

院外墙上绘着符号和动物,门前三尊泥神像守护着一片安静。少女在地上撒粉作阵,空气中混着草药、烟草、泥土和汗水的气息。老祭司巴纳巴穿着洁白的长袍,深邃的目光像潮水。他让我进屋——屋里悬挂着贝壳、羽毛、面具和龟壳。祭坛前,他递给我一个刻着符号的面具:“你是远道的书魂,也是路魂。要记得,脚下的风才是真正的神明。”

那一瞬间,我仿佛能听见风在墙上低吟,祖先的叮咛和土地的秘密,在空气中缓慢流转。

我写下:

“伏都在这里,不是恐惧,是大地和祖灵的低语,是夜与晨的守护。”

夜幕降临,海边的风变得柔软而带着潮湿的暖意。我来到贝宁湾边的“风之咖啡馆”,木平台一直延伸到海面之上,浪声和椰树在夜风里低语。

昏黄灯光下,歌手弹着吉他低唱,有时是法语,有时芳语,有时约鲁巴语。歌曲里讲的是流浪、离别、爱情和梦。身边一位年轻旅者目光深远,他说:“科托努不是一座城,而是一种呼吸,一种活着的方式。”

我喝着椰奶咖啡,遥望远处渔火与云端电闪,内心慢慢被潮水般的诗意填满。

“在科托努,连呼吸都像唱歌,在海风与巷道间悠悠扬扬,世界再混乱,灵魂也能在这里短暂安歇。”

天微亮,潮湿的风里有了新生的意味。

我背上行囊,踏上前往波多诺伏的小巴。窗外是晨雾和苏醒的城市,港口渔船、市场摊贩、夜色下的歌声、伏都的符号,和那无数双曾注视我的眼睛,像一张极致绚烂的网,将我牢牢裹住。

我翻开《地球交响曲》,郑重写下:

“第六百六十九章,波多诺伏。王座与教堂并肩,面具与诗歌共居的淡光之城。”

合上本子,我迎着晨风,低声许诺:

波多诺伏,我来了。